“什么不好的事情?”林恒问。
“你真想知道?”
“当然,”
“不过,我给你说了, 你不要对别人说,也不要问任何人,你自己知道就行。”
“好。”
“拉钩!”
马睿伸出嫩白的手指,林恒勾了上去。
“这次培训结束以后,本来你有希望到更大的平台上施展才华,还是副县级。但是有人不愿意,硬给你打塌了。”
林恒沉默一阵,说:‘这是坏事吗?’
“这么不是坏事?有多少人想到更大的平台,甚至不要官职不要家庭不要恋人远离父母,更大平台,天高海阔,任你飞任你游,不会碰到天花板,不会搁浅。你在县局,三五年以后还是副县级,即便进入县委常委行列或者去市局当副局长,一样是副县级,在县里,一般常委熬到正县,还的七八年,一来二去,你就四十多了,在正县位置上晃悠几年,这辈子过去了。
我说的还是顺利的情况下,如果你在局长的位置上弄出点花花事,查无实据、事出有因,被边缘化,一辈子就副县级了。
如果能到省里,三年以后就是正县级,凭你的能力,熬上副厅级,然后去地市走一圈,回来就牛逼了,省部级干部都有可能。”
“我知道,不过既然有人不愿意让我走出来,我也不打听,在基层干着充实,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是不是局长的瘾还没有过,在下面几百号人恭维你,拍你马屁,很舒服?”
“局长我才干几个月,县局还有好多事没有完结,我不放心。”
马睿不屑的说:“切,看你聪明,其实一根筋,关键环节一定要把握住,在县里是不是有牵挂的人?”
林恒一笑。不置可否。
马睿的脸立即拉了下来:“我知道了,祝你们幸福。”
“你,你怎么不高兴了?”
“我有不高兴吗?我很高兴,给你说,我马上就是副处级,很简单,我们处室推荐一下,几天以后就公布了,三年后就是正处。在省委,青年才俊多得很,年轻的处级干部一抓一大把,我有必要看上一个山沟里出来的穷小子吗?给你说,若干年以后你会后悔的。”
马睿说了,站起来就走。
“你这是怎么啦?”
“怎么啦?你清楚!”
“对-----对不起,马科长,你还不了解我,我不会当官,我只想做事,在县里也许更适合我!”
“小农思维。没有格局。不要以为当局长很爽,等你在基层碰的头破血流,遭受毒打,遍体鳞伤的时候,一切都晚了。没有人会在乎你,那时候会有更年轻,比你更博学更有闯劲的年轻人脱颖而出,你会像垃圾一样被抛弃。轻者给你安排个闲差养老,重则有人会把你送进去。你得罪的人太多。他们巴不得你被拌趴下永远起不来。”
马睿“噔噔”的往外走。
林恒一直跟到省委门口,里面不允许进了。
在门口点上烟,有上班的人陆陆续续往里面进,在这里站着不好,万一碰见熟人咋解释?
回到餐馆,房间还没有收拾,珍馐佳肴没有吃多少,倒上一杯红酒,“咕咚咕咚”灌下去,夹起一只颤颤巍巍的辽参塞进嘴巴里。
也许马睿是对的,能到省里来,是最优选择,过了这个村真没有这个店。
来省里上班,苏畅怎么办?
还有,是谁阻止他调到省里来?
手机响了,是张擎。吃饭之前,林恒给他打过电话,让他来省城接他。
“林局长,我到省城了,你在哪里?”
“ 我发给你位置。”
不一会儿,张擎来了,一起来的还有张洪强。
“张局长,你怎么来了?”
“张擎说你毕业了,来接你,我就一起来了。咋你一人在这里?”
“省委领导刚走。”
“林局长,刚才你和大领导在一起吃饭?”
“当然。”
“就应该这样,以后你出来不能太寒酸,就得在高档地方吃喝,不然他们看不上咱。协调事情难。”
“省里领导请我吃的饭,不用局里报销。你们两个吃了没有?”
“准备吃饭,接到你的电话,就急匆匆赶来了。”
“再点两个菜,在这里吃吧,”
“这里饭菜太贵,吃不饱,我们去其他地方吃。”
“不要紧,放心点,我请客。这里还有半瓶红酒,你干了。”
“你们喝的红酒?”
“领导不喝白酒。”
两人点了几个菜,一人要了一碗面。很快吃了。
临走,让张擎把那瓶台子也掂走了。
上车,林恒系上安全带,眯上眼睛。
“林局,你怎么有点不高兴?”张洪强问。
“没有不高兴啊,昨天晚上没有休息好,困了。”
“全局都为你高兴,听说来接你,好几个班子成员要一起来。”
“哦!”
“你迷糊一会儿吧。擎,开的慢一点。”
“好。”
迷迷糊糊睡着了。
感觉车子停了,睁开眼睛,到了自己住的小区。
“咋开到这里了?”
“再有一个多小时就下班,不要去局里了,到局里很多人会去看你,休息半天吧,明天再给你汇报工作。”
“也好。如果明天没有特殊事情,开党委会。”
“具体议程是啥?”
“我把培训情况给大家通报一下,分管领导简单汇报下这一个多月的工作情况。”
“行,我回去通知,让他们做好准备。张擎,你不要回去了,在这里帮林局长收拾一下屋子。”
“让张擎把你送回去。”
“不用,坐了一下午的车,我刚好活动一下。”
张洪强走了。
打开房门,屋子里确实有一股霉味。把窗户都打开,张擎抹桌子拖地,忙活了一个多小时,屋子干净多了。
“林局长,你看哪里不满意?”
“很好,去街上帮我买点菜。冰箱里什么都没有了。”
张擎走后,林恒给苏畅打电话。
“回来了?”
“回来了,在家里。你在哪?”
“镇里。”
“想吃啥?我做。”
“吃人。”
“好,我洗净晾干,准备从哪里下口,先给你腌上。”
“等着吧,先要了你的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