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要什么节目,我给安排,这里没有的,我给你表演。”林恒说。
“你不要想歪了。我要的节目很简单,陪我去逛逛街。”
“原来是当护花使者,没有问题,就是逛到天街我也陪着你。”
“还兼任保镖啊!”
“放心。”
出了酒店,沿着大路走,很快到了主街道,很多商店都关门了,有几家地方小吃,刚吃过饭,一点都不饿。逛了一个多小时,什么都没有买,回到酒店。
“还有其他节目吗?要是有,让我有个思想准备。”
“回去洗洗睡吧,做个好梦。”马睿笑道。
早上起来,在院子里溜了一圈,回来碰见马睿。
“袁处长起来了吗?”林恒问。
“不知道。你打电话问问。
“我才不问,说不定他正在美梦里,打扰了他会不高兴。要不咱们吃饭吧?”
“我不想吃这里的自助餐,想上街吃小吃。”
“好的,我陪着,回来袁处长要是不高兴,你给他解释啊!”
“没问题。”
步行去了主街道,找了一家小吃店,吃完回来后,袁处长的门还没有开,
打他的电话,袁处长还在被窝里迷迷糊糊,不知道昨天晚上是不是搞活动了。
两人在大厅里等,不一会儿,过来一男一女,昨天晚上一起吃过饭,男的是副局长,女的是警花。
两人上前问道:“你们怎么下来了,袁处长呢?”
“还在楼上。”
“走吧,一起吃早餐。”
“我们吃过了,刚才去街上吃了小吃,很不错。袁处长估计刚起床,你们去吃吧!”
“不好意思,我们来晚了。”
一个小时后,袁处长几人才下楼,外面早有一辆车候着,打开自己的车,副局长提上来几箱土特产,袁处长说什么不要,副局长等人硬塞了进来。
一名中年男子过来,副局长介绍说是罗寨的派出所长,让他领着去罗寨。还说等调查结束后一定拐回来。
车子开动,跟着警车往前走,出了县城,走上平坦的大路,两边是成排的毛白杨和绿油油的庄稼地,几十年前,这里是风沙盐碱,而今已是国家的粮仓。
太阳高高的升起,来到一个村子里,找到村书记。说明来意。
支部书记说:“罗向阳在家,不过不一定在村子里,他在村外养了一棚鸭子,天天在鸭棚里住,咱们去找他。”
跟着村书记,来到一处低矮的瓦房前,大门锁着。肯定不在家。
开车往村外走。
“他家没有其他人吗?”林恒禁不住问。
“没有,就他一个人。一直单身,听说年轻时候是部队干部,后来犯了错误被遣送回村,接受监督改造,原来有过对象,是十里八村的漂亮姑娘。被遣送回来后,退婚了。摘帽后,年龄大了,大姑娘不好找,带孩子的寡妇他不愿要。就一直单着。”
“他当过军官,个人素质应该不错的,不应该找不到媳妇啊!”
“脑子可能受了刺激,在村里很少和人说话。听年龄大的人说,最早有人给他介绍过姑娘,他不愿意见面,后来他老娘死了,没有人再操心他的事。
改革开放后,好多人都摘帽平反,有人劝他往上头问问,以前好多都是冤案,不是冤案也处理的过重,基本都给平反了,好多人重新安排了工作,他不去,哪里都不去,不愿意过问以前的事情。”
“成一个怪老头了,养鸭不错吧,每年应该有不少收入。”
“是,有人给他算过,每年他卖鸭蛋鸭子,能有十几万的收入,去掉成本,一年收入七八万没有问题,这么多年,不知道他的钱在哪里放。”
上了河堤,车子过不去,几个人下车,徒步往前走,还是看不见鸭棚。
“老罗的鸭棚为什么不在村子附近,回家方便些。”
“你们是省里领导,不清楚下面情况。前年,乡里查环保,说老罗的鸭棚污染环境,要拆除。老罗平时蔫不唧的,那天发疯了,掂着切菜刀追乡里干部,乡里干部四散奔逃,后来没人说要拆他的鸭棚了。老罗也把鸭棚挪到了离村子很远的地方,那里有一片芦苇荡,就在那里放鸭子,对河水污染小一些。”
走了三四里路,终于看见了鸭棚,成群的鸭子“呱呱”叫,一个老汉在躺椅上仰头看天,面前一个大茶壶,一包劣质烟放在一旁。收音机里放着道情戏。
这老汉,成仙了。
支部书记上前:“老罗,省里领导来看你来了,问你的事,你知道的就好好说。”
罗向阳转过身,上下打量几人。
“这位省公安厅的袁处长,你有啥说啥,不要隐瞒。”
罗向阳没有说话,支部书记躲在一旁,相互之间说话听不见,支部书记很有经验,不该听的不听。
“老罗,我是省公安厅的,来向你了解点情况,这是我的证件。”袁处长掏出警官证。
罗向阳看都不看,捡起一块土坷垃,扔向两只打架的鸭子。
“你当过兵吧?”
“当过。”
“听说当时已经是军官了,怎么又回村了?”
“你问我,我问谁去?”罗向阳瞪着眼睛说。
“是这样,原来你们驻守基地的山洞里发现了白骨和武器,请你说说当时的情况。”
“我在军事监狱说了三年,当时的情形说的清清楚楚。几十年过去了,现在记不清了。”
“你好好回忆一下,几十年前的事情,如果当时处理错了,现在依然可以纠正。”
“你们去查当时的档案好了,现在我真的说不清楚。你们这个时候来调查,早干嘛去了,我的一个排因为这件事全部被处理了,有十多人已不在人世,调查出来真实情况又如何,你们去阴曹地府给他们解释,给他们平反昭雪。他们多数不明不白的被开除军籍遣返回乡,媳妇都寻不下。平反,平什么反,当时就没有纸面意见,想告状都难。”
见罗向阳这样的态度,袁处长的脸色很不好看,每到地方上,处处是笑脸,想不到亲自来到这里,被一个荒野老农奚落,脸上挂不住。
“老罗,我们从基地过来,走了好几个小时的路,目的不是翻旧账,是想搞清楚真相,是谁的责任就是谁的责任,即便过去几十年,依然要追究,没有责任,政府也会酌情纠正。”
罗向阳站起来,掂起来一个塑料桶,说道:“你们走吧,我该喂鸭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