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脚看似仓促,却蕴含着江尘憋屈已久的所有怒意和决绝,速度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
那护卫根本来不及做出有效格挡,只来得及将双臂仓促护在胸前。
“嘭!”
一声沉闷得令人牙酸的撞击声响起。
那护卫只觉得一股无可抵御的巨力如同重锤般砸来,双臂传来刺骨的疼痛,胸口一阵窒息,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向后倒飞出去,重重地撞在几米外的一根竹子上,震得竹叶簌簌落下,他本人则瘫软在地,一时竟无法爬起。
一击得手,江尘落地的动作却显得有些踉跄,双腿传来的剧痛让他几乎无法站稳,脸色也更加苍白了一分。
但他强行咽下涌到喉头的一口腥甜,眼神锐利如鹰隼,死死锁定在场剩余的五名护卫。
他知道,自己已是强弩之末,刚才那一下爆发几乎耗尽了他残余的大部分气力,双腿的伤势也在严重制约着他的行动。
但他更清楚,绝不能倒下,一旦彻底失去反抗能力,那就真的任人宰割了。
他必须利用对方被这突然反击震慑住的瞬间,打破他们的合围节奏。
“拿下他!”欧阳诚又惊又怒的喝声响起,他也没想到江尘还能爆发出如此战斗力。
剩余的五名护卫瞬间回过神来,虽然同伴被瞬间击倒让他们心生警惕,但长期的训练和服从命令的天性让他们立刻再次合围而上。
不过,因为少了一人,他们的合击阵型出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滞涩。
江尘要的就是这一丝滞涩!
他不再试图游走躲避,那样只会加速体力的消耗。
他看准右侧一名因为补位而稍微突前的护卫,不退反进,忍着腿上的剧痛,猛地一个踏步前冲,竟是主动贴了上去。
那护卫见江尘主动靠近,心中一凛,毫不犹豫地一记直拳轰向江尘面门,拳风呼啸,显示出深厚的功底。
江尘不闪不避,左臂如同灵蛇般探出,不是格挡,而是以一种巧妙的角度贴着对方的手臂内侧向上缠绕,五指如钩,瞬间扣住了对方的手腕脉门。
同时,他身体微侧,用肩头硬生生承受了对方拳锋的部分力道。
“哼……”江尘闷哼一声,肩头传来一阵剧痛,但他扣住对方脉门的手指却骤然发力。
那护卫只觉得手腕处一阵酸麻剧痛,整条手臂的力量仿佛瞬间被抽空,拳头上的劲力也消散了大半。
他心中大骇,想要挣脱,却感觉对方的手指如同铁箍般牢固。
而就在这僵持的刹那,江尘的右拳已经如同蓄势已久的炮弹,自下而上,狠狠地掏向对方的腹部丹田要害。
那护卫空有另一只手,却因为身体被制,仓促间难以有效防御。
“噗……”
一声如同击中败革的闷响。
那护卫身体猛地弓起,眼珠凸出,脸上瞬间失去了血色,张大了嘴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整个人如同被抽掉了骨头般软软地向下瘫倒。
江尘顺势松开扣住他脉门的手,看也不看倒下的对手,身体借着出拳的势头向旁边一旋,险之又险地避开了从身后袭来的一记凌厉手刀。
短短几个呼吸之间,两名护卫失去战斗力!
局势似乎在瞬间被扭转了一丝。
但江尘的代价也同样巨大。强行爆发和近身缠斗让他本就沉重的伤势雪上加霜,双腿如同灌了铅般沉重,每一次移动都牵扯着撕裂般的疼痛,呼吸也变得愈发急促紊乱,额头上冷汗涔涔,眼前的景物甚至开始有些模糊。
剩下的四名护卫眼神更加凝重,他们不再急于进攻,而是重新调整位置,形成一个更紧密的包围圈,如同四头谨慎的猎豹,围着受伤的雄狮,寻找着一击必杀的机会。
他们看出来了,江尘是在拼命,但这种状态绝不可能持久。
欧阳诚的脸色已经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带来的精锐护卫,竟然在占据绝对优势的情况下,被一个双腿受伤的家伙接连放倒了三个。
这简直是奇耻大辱。他看着场中那个虽然摇摇欲坠却依旧挺直脊梁的身影,心中的杀意前所未有的浓烈。
“废物!”他低声骂了一句,不知道是在骂倒下的护卫,还是在骂迟迟无法拿下江尘的现状。
“不要给他喘息的机会,一起上,死活不论!”
最后四个字,他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显然已经彻底失去了耐心。
得到明确的指令,剩下的四名护卫眼中凶光一闪,不再顾忌是否会重伤江尘,同时从四个方向发动了最强的攻击。
拳、脚、爪、掌,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封死了江尘所有可能闪避的空间,誓要将他彻底淹没。
江尘站在包围圈的中心,剧烈的喘息着,汗水混合着灰尘从他脸颊滑落。
他看着从四面八方袭来的致命攻击,视野因为体力的过度消耗和伤势的疼痛而有些晃动。
似乎……真的到极限了。
他深吸一口气,那口气息带着浓重的血腥味。
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体内的残存气息被他以一种近乎自毁的方式强行催动,灌注于双臂。
既然躲不开,那就不躲了!
他选择了正前方攻势最猛的那名护卫,无视了来自另外三个方向的攻击,双拳如同怒龙出海,带着一往无前、同归于尽的气势,悍然迎了上去!
这是一种绝望下的选择,也是一种不屈的呐喊。江尘的双拳与正前方那名护卫全力轰出的拳头悍然对撞在一起。
“轰!”
如同两块巨石相撞,沉闷的气爆声骤然炸响。
那名护卫脸色剧变,他只觉得自己仿佛撞上了一辆高速行驶的卡车,一股沛然莫御的力量顺着他的手臂汹涌而来,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后踉跄倒退,每一步都在青石板上留下深深的脚印,足足退了七八步才勉强站稳,一条右臂软软垂下,已然暂时失去了战斗力。
但江尘为此付出的代价更为惨重。
他本就强提着一口气,这毫无花巧的硬撼几乎震散了他体内勉强凝聚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