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这本来六个月的工程怎么四个月就完工了。
又是独立水电系统，又是防核爆级别的地下设施。
敢情在这儿等着我呢！”
涂志明心里有点儿堵，抄起电话拨通了一个熟悉的号码。
他需要一个满意的答复，否则他准备撂挑子不干了。
海阔天空的，哪里的水土不养爷？大环境不好，那就找个环境好的地方。
很快电话被接起，电话那头传来爽朗的笑声。
“小子，特意打电话来谢我？”
“老爷子，您说这话良心不会痛吗？”
涂志明语气中颇有些气急败坏。
“那两间实验室可是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建起来的，您就这么忍心直接摘桃子？”
“都说你小子机灵，我看也不过如此。
给你十分钟，再动动脑子好好想想。”
话音刚落，对方干脆利落地挂断了电话。
涂志明握着话筒怔了怔，转头看向张丽华。
“你家老爷子说我该谢他？摘我桃子我还要谢他，我凭什么要谢他？”
“装什么傻？为补偿你，港岛一条院线都划到你名下了。”张丽华翻了个白眼。
“不对，不是这个原因！”涂志明眉头紧锁。
这时，他注意到角落里的秀芝正望着自己，眼睛亮晶晶的。
虽然自家媳妇不明就里，目光却格外坚定。
这个眼神像一道闪电，瞬间劈开了涂志明混沌的思绪。
惯性思维让他把向阳集团想成了一块肉。
任何官方的接触都被他当成了恶意，占便宜。
他猛地拍了下额头：“我明白了！确实该好好谢谢老爷子！”
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涂志明解释道：“军方虽然接管了马掌湾，增派了专家入驻，但向日葵生物制药的招牌还在我们手里。
也就是说，以后那两间实验室出的成果，应该是归属于向阳集团的。”
他重新拿起电话，“老爷子，我想通了！我代表向阳大队全体谢谢您！”
“用不着这么客气！”对方笑声更爽朗了。
“不过调过去的专家你得负责开工资，家属安置也要到位，必须让他们心无旁骛地搞研究，能做到吗？”
“保证完成任务！”涂志明斩钉截铁。
“港岛那条院线你安心收着，这是专门为你争取的个人奖励。
你搞出这么大阵仗，安置这么多人，立下这么大功劳，总得有点像样的表示。
既然大家都叫你财神爷，发奖状给奖金未免太寒酸。
索性来点实在的，这条院线够意思吧？”
“我信你个鬼！”
这时候他已经完全想明白其中根由。
心里不禁吐槽，“还奖励？
公家转个人就不用播放爱国电影了？
左派宣传的功能仍在，还不用年年倒贴钱，这才是你们的目的吧！”
假装感激一番，挂断了电话。
知道没被坑，而且还多得了一条院线，涂志明多少有些心潮澎湃。
这条院线的分量非同小可，对涂志明的意义更是非凡。
这是建国以来首例公转私的院线转让，更意味着官方正式认可了他在港岛的身份。
之前属于默许，现在则属于明面承认了。
从此他左手握着向阳集团，右手挂着港商招牌。
大陆、港岛切换自如，称得上是如虎添翼。
他忽然有些懊恼：早知如此，当初在港岛该换个名字。
现在左右手倒腾生意，未免太过显眼。
转念一想又释然了：官方都默许了，他还矫情什么？光明正大做生意岂不更好？
重新落座，涂志明笑出了八颗大门牙。
“林社长，感谢东大新闻社的鼎力支持。
这条院线我收下了，但不能白拿，我准备出资买下。”
“出钱买？”林仁义面上一喜，“能出多少钱呢？”
“就一港元吧，太多了显得不尊重！”
林仁义……“莫非在消遣我。”
他哪懂啊，不花钱那叫白嫖，白嫖容易遭天谴。
花钱再少也叫买，以后就算有事，也找不到他的头上。
涂志明继续道，“另外，我打算给贵社预留四成暗股，算是回馈。”
开玩笑呢，东大新闻社这是多大的靠山啊，必须拉到船上来，以后有钱一起赚。
林仁义喜出望外，端茶的手都在微微发抖。
“不过我有三个条件！”涂志明竖起三根手指。
“什么条件你尽管说，我愿闻其详！”
“允许耀东电影股份有限公司在大陆投资拍摄电影。”
“允许耀东电影股份有限公司签约大陆导演和演员。”
“允许签约的导演和演员进入港岛拍摄电影。”
“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林仁义大声笑了起来，“如果只有这三个条件的话，我现在就可以答复你。”
他手扶着桌子道，“其实东大新闻社一直谋求在港岛扩大影响力。
合作拍电影的事老早就有谋划。
奈何拉不来港岛的投资，拍出的片子港岛的市民也不愿意看。”
张丽华一旁笑道，“这么说来，你们倒是想到一块了。”
涂志明道，“这就叫做合作共赢，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我们的理想是相同的，我们的路线是殊途同归的。”
上午涂志明和秀芝请了假，都没去上学。
中午涂志明请客，带着林仁义和张丽华在六国饭店吃的饭。
自从东大和鹰酱小日子恢复外交关系之后，来往颇为密切。
六国饭店的生意一下子变得好了起来。
方小美聘请中西名厨，现在六国饭店已经是今非昔比了。
一餐饭吃的林仁义心满意足，红光满面。
吃饭前两人是头次见面的陌生人，吃完饭之后那就是亲亲的世兄弟了。
…………
第二天上午，林仁义再度登门拜访。
他抬手轻轻敲开院门，见涂志明依旧热情似火，他不自觉地松了口气。
“说实话，今天来我心里还真有点忐忑不安。
昨天在酒桌上，咱们可是说好了，今天要去电影学院和武术学院挑选演员的。
我真怕你一觉醒来，酒劲儿过了，就把这事儿给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啊？是说今天要去挑演员吗？”
涂志明眼睛瞟了下秀芝，一拍脑袋，脸上露出懊恼的神情。
“糟糕糟糕，我怎么记岔了，竟记成今天要去见杨洁导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