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过是傅文桦自己找上黄启允的，我接触过他们两次，呵，一群蠢货，黄启允那样狡猾的人怎么会要他们那样的蠢货，傅文桦不过是从她妈那里知道了黄启允一些旧事想证明自己能力，就用黄文默帮过他的那些旧事讨好黄启允。”
“黄启允收了吗？”
“没有，所以我才说她们都是蠢货，越是积极越是有猫腻，黄启允不但没收她们，反倒开始威胁黄文默让她闭嘴，傅文桦眼看着自己的计划泡汤一急，就把池静静放了出去逼黄启允，没想到惹急了人，要弄死她们。”
池震问：“你一直盯着她们？”
“是。”
池震语气突然变冷，“是黄启允要弄死她们，还是你们要弄死她们？”
姚颜越说越起劲，丝毫不遮掩自己脸上的不屑跟蔑视，“呵，还用我们动手？她们自己就能把自己作死。”她眼神转向池震，“你见过那个池静静吗？”
池震只点头没说话。
姚颜一直看着池震，“你觉得她像池雯吗？”
池震摇头说：“乍一看像，仔细一看就是两个人，不如孟静文像，想糊弄黄启允不太够吧，你刚才说黄文默的旧事，什么旧事啊？”
姚颜移开视线冷冷地说：“二十七年前旧事。”
笑笑下意识瞥向旁边的池震，池震神色如常，主动跳过了询问二十七年前的旧事是什么旧事，“听你的语气对傅文桦这些人很不屑，那为什么还要把陆启聪的尸体藏在那？”
姚颜说：“不是我们藏的，我们杀了陆启聪后藏在钢材厂附近村子老房子的露天粪坑后面，藏了快四年了，有一天刘金明发现那的土被翻出来过，刘金明查了大半年才查到是傅文桦挖走的藏在他家旧房子底下，要不说这些人蠢呢，藏谁不好非得藏陆启聪这个定时炸弹。”
“你们查到傅文桦为什么要藏陆启聪的尸体吗？”
“没有，孟静文倒是这个事捅给了黄启允。”姚颜抿紧嘴神情像是在思考什么，“我以为死的会是傅文桦，没想到孟静文先杀了黄启允，黄启允一死，他手底下那些耳目也都接连被清理，傅文桦以为她献出池静静就逃得了，可惜，反倒让黄启允背后的那些人更想杀她了，她只不过是命大没死而已。”
“既然这么看不起她们，那你为什么还要多次跟她们接触并且给她们提供帮助，还给她们两个一人一条贵重的项链？”池震猛地拍了一下桌子骂道，“你一面帮孟静文做事，一面投靠傅文桦，陆启聪的尸体是你告诉傅文桦的吧，结果被孟静文发现了，所以他让王良华来杀你对不对？！”
姚颜被他突然一吓，脸色一白嘴巴张着说不出话来，一时反应不过来，池震刚才还温声细语地跟姚颜聊天，怎么就突然变得凶狠咄咄逼人。
“你发现孟静文就算被我们警方关了起来，还是能找人杀傅文桦和你！傅文桦被人割了喉咙后，你就害怕了，用傅文桦的另一个手机骗池静静到医院的行政大楼，池静静是替你死的！”
姚颜指着池震气得浑身颤抖，还咬牙切齿的，“...我没有，你胡说！你，你跟，你跟孟静文才是一伙的，你想帮他！！你要把所有事情都推到我头上！！”
池震冷笑一声，刚才说话太大声动作有点大牵扯了伤口，他难受地闭了闭眼睛，“还有我这个伤，虽然是孟静文挂的悬赏，但她自己也找了人把赏金顶了上去，她并不想我死，而你把这事捅给了傅文桦，傅文桦知道就等于黄文默知道了，你知道黄文默认识我姐池雯，她知道当年我姐死的真相。”
他抬手指一点面前的姚颜，“你也知道，你不想跟我们说，不是你要见到孟静文才说，而是你要让孟静文亲口把这个事揽过去，你知道他会揽过去的。呵，你骂傅文桦她们是蠢货，你自己也聪明不到哪里去，你以为你跟她们那些小九九能瞒过孟静文，太天真了！”
姚颜被池震一顿骂，很快反应过来池震可能想套她的话，干脆闭眼闭嘴什么都不搭理。
池震不在乎她到底有没有在听，“你知道黄思为什么要把你挖到他公司吗？他明明跟他爸老死不相往来，为什么从跟他爸深远的市郊钢材厂把你给挖来了，你想过为什么吧，王良华给你花了这么多钱，钱是哪来的，为什么要咬死了杀你是因为感情，你也想过吧，不然你怎么会跑。”
姚颜还是不搭理池震，刚才有些激动快速起伏的胸口慢慢平缓了下去，还是没忍住睁开眼睛恶狠狠瞪着池震。
笑笑一拍桌子，“你这是什么态度？你以为刚才真是在跟你聊天呢，给你机会坦白从宽从轻处罚，你还不知道珍惜呢。”
池震往后一靠，“梁局把你从刘金明手里救出来的吧？”姚颜眼眸一缩，池震就知道自己肯定猜对了。
池震说：“这不难猜吧，刘金明把你架出来了你就马上跟他分开，这时候你跟刘金明呆在一起才是最安全的，你这么心虚，别说我了，刘金明都反应过来你就是出卖他们的人，他才要杀你，姚颜，你太贪了！贪到最后你什么都没有了。”
姚颜的表情逐渐平静，“池震，你自言自语地说够了吧，想的还挺多的。”
池震看了看时间，跟姚颜掰扯了有快二十分钟了，他本身就没有审讯权，说的话是只是把自己的猜测传达给笑笑而已，他自己也得到了想要知道的事情，他把资料递给笑笑，“把她关起来准备材料送法院吧，其他的事情去问刘金明和傅文桦才能得到东西。”
审讯椅上的姚颜突然暴起，警员马上就把她摁了下去，池震起身后冲姚颜温和一笑：“你和傅文桦一样太看得起自己了，梁局救你，是因为不想再有人死，我来找你，意味着我在告诉他们我要开始反击了，你和傅文桦等人不过是炮灰罢了，我们想知道的已经全都知道了，对所有人来说你已经没有任何价值了。”
之后他没有再理会姚颜的大喊大叫，快步离开，不是离开审讯室而是急着离开刑侦局，笑笑一个转头就找不着人了，“震哥...震哥？”
她本想先去把这审讯笔录给陆离再去跟鸡蛋仔审刘金明，可是走两步就心里不踏实，池震不见人影这可是大事，咬咬牙把笔录扔到桌子上就到处找人，手上不停打电话发消息，十分钟之后没看到人，笑笑让信息组查池震什么时候离开，再叫上小江，边开车边找人。
小江纠结着要不要联系陆离，“震哥能去哪里啊？”
笑笑一心两用，刚才姚颜跟池震掰扯的那些话不会全无价值，池震肯定是套出了什么话所以急着赶过去，大道上的监控拍照闪了一下，“钢材厂附近村子老房子的露天粪坑后面！！叫人！快！”
小江拿着笑笑的手机，两个手机一同电话微信短信轰炸同组员，一定要通知到陆离，掉头奔向钢材厂那头。
现在只有他们两个人，钢材厂那边太危险，他们放慢速度后等看到支援后再加速，笑笑觉得自己开得已经很快了，没想到快开到村子口的时候，陆离已经带着鸡蛋仔等几个同僚拿着手电在到处找了。
“找所有的带瓦片或者长青苔的那种老房子！”
“是！”
笑笑把车随便一停和小江赶紧下来帮着找人，他们这动静可不小，惊得村子里好多人都出门来看，又被片警给劝了回去，陆离带队顺着脚印指向附近几个村子里的带瓦片或者长青苔的老房子都搜索了一遍。
陆离边找边喊：“池震！池震！”
陆离开了头其他人也跟着喊起来，一连串的喊声中冒出一声响彻黑夜的枪响，吓得众人一激灵。
陆离第一个掏枪往枪响的方向冲，鸡蛋仔紧接着跟上，十几束手电光聚集在一起像利剑般割开黑夜，不到一公里的距离，跨过两条泥沟发现藏在几棵大柳树后不到两米高的蜂窝砖块砌成的矮房子后面有声响。
陆离打了个手势，其他人默契地围着矮房子进行包抄，陆离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绕到房子后面，看到一个一团黑乎乎蠕动的影子，呵斥道：“别动！”
那个人丢掉手里的东西站起来，慢慢举起双手，陆离觉得这个身影有点熟悉，靠近的时候，绕到他前面的警员手电照在那人脸上时，看到他的脸时，警员都愣了，“...震哥？”
陆离马上放下枪扒拉池震的肩膀上下前后的看了一圈没伤着才放下心上去就是一拳，其他人默默转头警戒，池震吃痛喊了一声一手捂着被打的脸一手捂着锁骨下的伤口，委屈又心虚地偷瞄陆离，陆离骂道：“你来这干嘛？！”
池震往后下方一指，陆离把他往后一拉，池震指着的地方下有个才挖开几铲子浅坑里，矮房子后面这一片都是恶臭冲天的，陆离回头怒瞪池震问：“你在挖什么？”
池震含糊地说：“我也不知道是什么，这不...正在挖嘛...”
陆离扬声喊道：“找人挖开，动作轻点。”
现场警员立刻行动，有人去架起大灯，有人找来铲子，再把老高叫来，陆离让池震在旁边站着帮亮手电其他的不许动，自己上手轻轻扒拉土层，笑笑小江也跟着上手，池震在旁边欲言又止，他们扒拉了一分钟没发现，池震忍不住说：“你们几个戴上手套，保护证物懂不懂？”
三个人全都抬头看他，小江马上跑去车上找手套和口罩，陆离停下手里的活问：“这里面是什么？”
池震说：“你觉得是什么就是什么呗。”
笑笑无奈地叹气说：“震哥，你别总让我们猜啊，这严重耽误我们办案。”
池震无辜地耸耸肩，“没让你们猜啊，不都在这嘛。”
陆离警告地指了他一下，跟笑笑说：“把这个村子的能出入人的口子给锁了，谁跑摁谁，赶紧把探照灯架起来，后面这个房子搜一遍。”
“是。”笑笑巴不得不掺和他俩的家务事呢，赶紧走了，就剩两口子面对面杵着，陆离本身就是个闷葫芦，池震又憋着不跟他坦白心虚地避开陆离审视的眼神。
许久，陆离轻轻叹了口气，压住火气问：“有没有伤哪？”
池震被他温柔一问，低着头不说话，也不知道是委屈还是怎么了，陆离想摸他的脸但一抬手，手上都是臭烘烘的泥土又放了下来，“你就算不跟我说好歹也带个人再来行吗？出了事怎么办？”
池震声音很低，“我知道你们肯定会跟上来的，没想到你们跟得那么快，我还没开始挖呢你们就到了。”
陆离火气一下又压不住了，低声吼他，“多快你都不能冒险！！你到底来找什么的？”左右看了看没人离他们近，声量放得更低，“你想赶在谁前面找到，要藏什么？”
池震抬眼看着他说：“你打疼我了...”
“少装可怜！”陆离用手肘捅他，“你是不是查到局里的内鬼是谁了？想赶在他之前找到证据？”
池震看着陆离严肃正经的模样，心底有一个地方软了下来，眼神也变了，嘴角挂着笑意，陆离看到他的眼神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啧，我说正事呢。”
池震还是看着他笑，“我是在想正事啊。”
“什么正事？”
池震捧着他的脸往坑里看，“正事就在泥土下面。”他揽过陆离的脑袋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陆副局，你今晚回不了家了。”
陆离半眯着眼睛没有躲开，“我回不了，你也回不了，老实待着，池震，事不过三，你真的别逼我打断你的腿。”
池震这次是真听进去了，给自己嘴巴拉上拉链后乖乖靠墙站着给陆副局打手电。
“副局，手套，还有口罩。”小江装了一大包一次性手套和口罩过来分给陆离跟赶过来的鸡蛋仔，鸡蛋仔一边戴手套一边凑到池震边上问：“震哥，你猜下面是什么啊？”
池震指了指陆离又做了给自己嘴巴拉上拉链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