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可可见到叶子墨明显松了口气，神色没刚才那么紧张。
他先送叶子默回去，没有着急离开，而是看着叶子墨离开的背影。
叶子默从不让他碰她，就算是摸脸或牵手，都不行。
库可可说到此处，不由得害怕。
网友不明白，既然法医朋友说了有尸臭味，为什么库可可不问叶子墨。
库可可：“女孩子脸皮薄，别说是尸臭味，就算是汗味，说出来也不合适。”
［看不出来，你还是个暖男。］
他用被子裹紧自己，“一个是我好朋友，一个是我女朋友，我应该站在女朋友这边，但是子墨身上的破绽太多了。”
“她从不让我接触她，即使是摸她的头，她也不愿意，我的手刚摸上去，她就后退。”
“我想着，小姑娘，害羞，不好意思，我尊重她，不碰就不碰吧。”
［我去，她身上的破绽不是一般的多啊！］
［男女朋友之间连亲吻都没有，她连手不让你摸，你还跟她在一起？］
［不是说非要有肢体接触，现在的男女，再保守，也不会连手都不给摸。］
库可可回忆道：“她一次两次拒绝，我无所谓，每次我想牵她的手，她都拒绝。”
“我跟她挑明，如果不爱我，就分手。”
“她顿时慌了，眼含泪水，我有眼睛，能看出来她眼里的爱意，我舍不得她哭，只要她爱我，其他的，就不那么重要了。”
也许叶子墨有隐疾，或有苦衷，他作为男朋友，得理解。
“但是有一次，我走路摔倒，她伸手扶住我，大热天，我都能感受到从她两手上传出的冷意。”
“她的手又冷又硬，我不由得想到朋友说她有尸臭味。”
“身体僵硬冰冷，见不得光、还散发着尸臭味，这不就是尸体吗？”
“大师，这世上，有没有会走的尸体？”
一句话，所有人的目光再次集中到苏凝身上。
苏凝正在吃荔枝，她嚼嚼嚼嚼，嚼嚼嚼，拿荔枝的手，顿了下。
她神色平静，说：“有啊，只要鬼魂附在尸体上，尸体就能动。”
鬼魂借助尸体在人世间生活。
还有一种，利用傀儡术，控制纸人也能控制尸体。
尸体特有的身体僵硬尸斑尸臭以及没有温度依旧保存，很容易被人发现。
人是有温度的生物，尸体没有温度，只要跟人接触，尸体就藏不住。
库可可一想到自己跟一具尸体谈恋爱，他就犯恶心。
不过那时候的他可没想那么多，女朋友是尸体的念头一闪而过。
他面对叶子默眼里的深情，问道：“你的身体怎么那么冷？”
叶子默眼神慌张，她弱弱地解释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隐瞒你的。”
库可可心脏加速，他手扶住墙。
“你隐瞒了我什么？”
叶子默咬唇，泪珠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
“我从小身体不好，体温低于常人，所以从小就没人喜欢我，也没人记得我的名字。”
“我不该隐瞒病情，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库可可哪舍得叶子墨一直哭，他相信叶子墨只是生病了。
他抬了抬手，又放下，想摸摸她的脸，安慰安慰她，但她不喜欢别人接触她。
“你只是生病了，你没有错。”
两人又回到原来的生活，可是两人在一起的时间越久，库可可发现叶子墨越诡异。
她的身高和体重时常发生变化。
有时候前一天体重比后一天体重相差五六斤，或者身高差距五六厘米。
一个人不可能今天重，明天就轻了五六斤吧。
就算体重变化快没问题，那么身高呢？
一个人的身高不可能几日变一下子吧？
他的眼睛就是尺，每次叶子墨站在他身边，她到他的胸口，有时候她穿高跟鞋才能到他的胸口。
不仅如此，叶子墨还不吃饭，从他认识叶子墨开始，他就没见过叶子墨吃一口饭。
叶子墨每次做好饭菜，她一口都不吃。
她每次都说她不饿，她饭量小，她减肥，她在家吃过了，等等借口。
叶子墨从不在有太阳的时候出来，每次都是晚上出来。
她说她习惯了晚上熬夜工作，晚上睡觉。
……
网友忍不住发言，这么诡异的女友，还是换一个吧。
［不是吧，她都露出这么多破绽了，你还相信她是人？］
［昼伏夜出，不吃饭，身体僵硬冰冷，这这这……你不害怕吗？］
［库可可是一位勇士，在死气如此重的女朋友身边，还能面不改色。］
［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库可可喜欢叶子默，就算破绽再多，他不亲眼看见叶子墨变成尸体，他是不会相信的。］
库可可点点头，“我曾怀疑过子默是尸体，但一具尸体的臭味，遮挡不住。”
“我朋友虽然说她有尸臭味，但我闻不到。”
任何香水都遮不住尸臭的味道，他只能闻到淡淡的香水味。
“直到有一次我在公司突然昏倒，她来医院照顾我。”
他第二天中午才醒过来，他一睁开眼，便看见叶子墨神色担忧地望着他。
这是他第一次在阳光明媚的日子里见到叶子墨。
他脸上洋溢着明亮的笑容，“子默，辛苦你守了我一夜。”
他高兴见到了白天的女朋友。
她能在白天出现，她不是尸体，她只是生病了。
叶子墨始终闭着嘴，医生说什么，她只点头，不说话。
医生去其他病房，病房只剩下库可可和叶子默。
库可可以为自己昏迷吓坏了叶子默，他刚想开口安慰她。
他看见叶子默的脸皮松弛了！
库可可揉揉眼睛，心想他一定看错了。
再次看去，叶子墨脸上的皮肤好像脱离了身体，皮与肉之间隔了一层空气。
他吓得瞬间瞪大双眼，呼吸急促，两眼冒金星。
叶子墨见库可可的神色不对，她捂住脸，露出同款惊恐的眼神。
同一时间，库可可闻到空气中飘着令人作呕的尸臭味。
气味的源头，正是他的女朋友，叶子默。
叶子默好似受到了惊吓，她不断捂脸后退。
咔——咔——咔——
库可可清楚的听见女朋友脸上发出咔咔咔的声音。
下一秒，一张完整的人脸脱离肉体，啪的一声，掉到地上，露出一张血肉模糊、没有人皮的脸。
库可可：！！！
两腿一蹬，双眼一闭，昏死过去。
网友也被吓了一跳。
［画画画皮？］
［我的妈呀，她不是尸体吗？怎么还蜕皮啊！］
［好好一个女朋友，她的脸整块脱落，别说是女朋友，就算是亲妈，我也受不了啊！！！］
［还好还好，我看不见，不然我的叫声能把屋顶掀飞。］
［所以你女朋友到底是啥玩意？咋还掉脸皮呢？］
［太踏马刺激了！］
库可可哭丧着脸，“这刺激给你，你要不要？”
他都快吓死了，他当时真的有种灵魂出窍的感觉。
苏凝声音淡淡道：“之后呢？她还来找过你吗？”
库可可沉默几许，声音沮丧道：“没有。”
“我听护士说，我女朋友用衣服遮住脸，把他们喊进去，她就离开了。”
“我出院后去她家小区找过她，但门卫告诉我，没有叫叶子墨的业主。”
“我在小区门口蹲守一个星期，还没见到她。”
苏凝挑了挑眉，好笑道：“你不怕她了？”
“怕啊！”库可可声音尖锐道：“我怕的要死，但我想知道她是谁？为什么接近我？”
喜欢是真喜欢，害怕也是真的害怕。
苏凝：“那你现在怎么把自己裹在被窝里，不去找她问清楚了？”
库可可脸色刷的一下毫无血色。
他眼神恐惧，呼吸不由得加快速度。
库可可在叶子默小区门口蹲了一个星期，一直没见到叶子墨。
他才发现他对叶子默一无所知。
他不知道叶子默住的具体门牌号，不知道叶子默做什么工作，也不知道叶子墨有哪些朋友。
这导致叶子默不主动联系他，他就找不到叶子默。
库可可每次都把人送到小区门口，蹲在这里，是唯一能找到她的办法。
他等啊等，等啊等，从天黑，等到天亮，一天又一天。
他等来了欺负过叶子墨的小混混。
小混混正要陪妈妈买菜，他一见到库可可，扭头就跑。
库可可追，小混混逃，小混混妈在后面喊。
小混混不敌库可可，被压在身下，“你见到我跑什么？”
小混混崩溃了，“大哥，你跟那个女鬼是一伙的，我能不跑吗？”
库可可松开小混混，疑惑道：“你什么意思？”
什么叫做他跟女鬼是一伙的？
小混混知道叶子默是女鬼？
小混混烦躁地抓抓头发，“我跟朋友就是瞒着家里人去网吧而已，没干坏事。”
“深夜我们各回各家，临别的时候，听见小巷子里面有声音。”
“我们好奇去看一眼，人多壮胆，真的，我们只是好奇。”
“我们看到一个女孩子躺在地上，另一个女孩子蹲在地上。”
小混混年轻，见到有人倒在地上，他们上前询问需不需要帮助。
蹲着女孩子闻声缓缓转身，小混混头顶如有惊雷闪过，心脏跳动如鼓。
女孩子的脸上没有人皮！
脸皮在她的手上。
地上躺着的女孩子，也没有脸皮。
他们的大脑一片空白，腿脚不听使唤，身子瘫软，没有一丝力气。
女孩在他们眼皮底下，戴上手中的人皮，成为一个惊艳的美女。
小混混：！！！
他们只是半夜瞒着家里人上网吧而已，好奇了一点，罪不至死吧？
为什么让他们遇见这么恐怖的事？
敌不动，我们不动。
敌动，我们死。
女孩子声音冰冷，“你们不许逃。”
小混混眼看着女孩拖走地上的女孩，他们也不敢动。
主要他们动不了。
女孩空手回来，不知道她把躺在地上的女孩扔哪里去了。
小混混见女孩朝他们走来，吓得双膝跪地，刚想求饶。
女孩站在他们面前大喊：“救命啊！救命啊！”
小混混：？？？？？？
该喊救命的不是我们吗？
他们在一声声救命中，失去身体的控制权。
他们意识清醒，但动作不受控制，一把推倒女孩，拽着女孩就往小巷子深处走。
小混混内心：啊啊啊！救命啊！！！
救救我，救救我，谁来救救我？
他们看见库可可出现，他们多么惊喜。
然而，库可可却喊道：“放开那个女孩。”
小混混欲哭无泪，到底谁放过谁啊！
好在库可可把女孩带走，他们也能控制自己的身体。
小混混说完，坐在地上痛哭流涕，“我成绩不好，我叛逆，我天天上网吧，但是，天地可鉴，我没有色心啊！”
“我还没受过这么大的委屈，强迫小女孩，明明是她强迫我们。”
小混混妈妈终于追上他们，库可可解释一番，小混混妈妈才放心。
库可可又回到小区门口，按照小混混所言，叶子默有意接近他。
网友越听越来劲。
［她故意接近你，她肯定认识你。］
［哇塞塞，库可可，这么费尽心思跟你偶遇，要不你就从了她吧。］
［不管叶子墨是人还是鬼或是一具尸体，她又不伤害你，你害怕什么？］
库可可脸色苍白如纸，声音颤抖道：“第二天晚上，我看见她亲手剥掉一个女孩子的脸皮。”
“我永远都忘不掉，她动作熟练，眼神冰冷，稳健的剥掉女孩的脸皮。”
“她亲手剥人脸皮啊！”
库可可的身体因为极其恐惧而颤抖，声音带着一股绝望。
“我天天晚上做噩梦，只要我一闭上眼睛，我就梦到她拿刀剥人脸皮。”
亲眼看见叶子墨掉人皮，他能接受。
但他亲眼看见叶子墨剥人脸皮，他害怕啊！
［那个……能问一下，她剥活人的脸皮还是剥死人的脸皮？］
［我记得殡仪馆最近总是丢尸体，每丢七天，就会还回来，只是她们的脸皮四周被人用线缝上了。］
这条弹幕很快被刷上去，没人注意。
库可可抓住救命稻草般，“大师，她还会缠着我吗？”
苏凝，“她也在直播间，你自己问问她。”
库可可心脏骤缩。
苏凝从后台发出一个邀请，过了一分钟，对方才同意连线。
屏幕一分为三，库可可和叶子墨并排在上面。
叶子墨没露面，库可可不发声。
苏凝：“叶子墨，他现在很怕你，夜夜睡不着，再这么下去，他的身体会垮掉。”
叶子墨慌忙出声：“别，别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