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更深，万籁寂静。
清灵跪坐于草坪，轻轻挽起发丝，垂下目光。
“此番练下来，可有所悟。”
“嗯......要说悟个啥的好像也没有了，反倒是有点点体热，还有点累.....”
言君脑袋横枕在清灵柔韧又软乎的腿上，一脸惬意又带着些疲惫。
讲真的。
可能是最近真的太操劳了，就练了这么小俩时辰不到，居然能把他累成狗一样。
果然，是身子虚......
呸。
他言君才不虚！
“嗯，那下次再练。”清灵放下手，轻轻抚摸过言君的下巴乃至脸颊，又捏了捏耳朵，最后叉进头发里，轻轻摩挲揉按。
言君就这么眨巴着眼睛任她动作，目光平视上方。
该说不说了。
也就是头一回这么相处，他到如今才发现，从这个角度看去，若是对方不弯腰垂首，自己压根就看不到对方的脸。
果然啊。
小宝贝就是小宝贝了。
上一个有这般身段的已经被拿下，那现在这个......
嗯......
心里想着想着，言君就慢慢侧过身，嗅着那淡淡青草气息，心神不禁有些着迷，然后脑袋就止不住凑近了些，之后又凑近了些，最后再凑近了些，直至......
清灵眼睑一颤，平静的眼眸起了一丝波澜。
“言君。”
“嗯？”
或可能在忙活着呢，言君声音都有些闷闷的。
清灵仰起螓首，清眸囊括夜空，倒映出无数星辰，一丝温柔的在其中浮现，语气却平静且坚定，“还不行。”
“啊？”言君脑袋一转，眨巴着眼想去看她，却看不见。
清灵这时垂下脑袋，典雅面容上了无波澜，“等你练成后再说可好。”
言君一听顿时就咂起了嘴，“啧，这得多久去了。”
他依葫芦画瓢练就练了，可要说真练出东西，怕是得自己琢磨出个路子，不然以那面板都不收录的情况来看，估计练个百来年都练不出。
也不知道这小宝贝咋练的，刚刚那一套下来，还别有一番气势。
或者说，这玩意还分个男女的？
嗯......
好像也有可能啊......
言君心里琢磨着这个可能性，清灵便在这时用手葱白拇指轻轻剐蹭过他嘴角。
“你如此厉害，自然无需多久的。”
清凉感掠过皮肤，言君心里惬意，面上还是撇撇嘴，“说好以后都听话的。”
这话一出，清灵默然下来。
她自然记得之前答应的，也是真的答应了，并一直以来都这般。
可唯独这件事......
“听我一次可好？”她声音忽然来得轻缓柔和，像是在关心什么。
言君似乎也听出个什么味来，也不跟她犟什么，只是想到什么般，眨眨眼道：“那行吧，这事听你的就听你的吧，但......”
他说着欲言又止。
清灵却一眼窥破他那点小心思，指尖轻轻划过他唇瓣，“其它的，自然不会拦你。”
她如此说，也是第一次主动开口允许了男女间那点事。
令得言君一听就来神了，就连心尖儿都住不住剧烈晃动，然后咔嚓一下。
他心思起了。
有道是。
幼稚男人开荤腔，成熟男人杀四方。
这话说起来也没啥毛病，毕竟他现在怎么着也算有点点‘成熟’了。
但，话说又回来。
男人至死是少年，幼稚一下应该也没什么关系的。
所以......
言君心中一定，瞅着她那红艳艳的樱桃小嘴，张口就来，“这可是你说的，我要是现在想让你给我（哔——）咋办？”
此话一出，清灵止不住秀眉轻颤两下，语气却还算平静道：“这个也属之前问题。”
言君似早就猜到，没有多遗憾，只是不以为然地撇撇嘴，“啧，行吧，早晚有一天把你这小嘴巴给（哔——）”
“怎这般喜欢污言秽语。”清灵蹙起了小眉头，垂眸去注视他那怎么看都没什么邪异色彩的脸庞。
言君回以目光，打量那怎么瞅都感觉有点深入灵魂的典雅容颜，“其实也没那么喜欢了，只是瞅着你就有点那什么......嗯，就有点想欺负欺负的感觉。”
他说得不是很肯定，甚至都不知道这是不是自己真实想法，毕竟从一开始，他就没能在对方面前把持住。
清灵默默听完他的话，手搭在他额头间轻轻抚动，语气悠然道：“也就你能这般了”
言君一听顿时就神气了，声音都大了几分，“那当然！总不能让别人欺负你就是了。”
清灵闻言垂下目光，面无波澜，唇角却上扬出美好弧度，平静地眼眸里亦是绽放出一抹足以跨越时光的柔和，绚烂夺目
“嗯，我信了。”
这次她很认真的说了。
然后，她弯下腰，繁杂束起却又垂落的青丝轻轻打在言君脸庞上，这时她便在对方心动失神的表情中，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轻颤语气开口问道。
“言君，你会活很久很久的对吗？”
对方口中少有，不，从未有过的重叠词汇落入耳里，言君瞬间回神，语气坚定道：“那当然。”
清灵听到了，却觉不够，又道：“那你答应我。”
“啊？”言君愣了下。
清灵注视他眼眸，幽深且平静地目光仿佛要看穿他的一切般，语气没由来的强势起来，“答应我一直活着。”
被这般影响到的言君蓦然怔了怔，下一瞬，他轻轻点头，“好。”
“嗯，那......”清灵声音轻下来，“往后会一直和我在一起对吗？”
“那不然呢，你还想自己一个人溜啊。”言君眨巴着眼，尽管不明白今夜这小宝贝咋回事，但并不妨碍他的坚持。
清灵看出了他的想法，当然，她早已知晓，如今问，不过是想带出某些话。
可此刻话到嘴边，她却又有些迟疑了起来，不复当初果断，以至于一时间静默当场。
然而。
灵魂的相伴总是相互的。
正如清灵能看穿言君的许多心思，言君自然也能察觉到她潜藏起来的复杂情绪。
“你今晚到底咋啦？”他还是率先问了出来，直面问题，“感觉奇奇怪怪，是发生什么了？”
清灵闻言沉默少许，期间柔荑叉在他头发里，指尖不断划过发丝，末了，她轻轻摇了摇头。
“没什么。”
“那......”言君敛眉。
清灵却是直接接话，“言君，我且问你，假若我要是不小心撒了谎，你会原谅我吗？”
此话一出，言君立刻就明白了，感情这小宝贝纠结这玩意呢？
是哪里骗了他，所以现在觉得心里有点不好受？
啧啧啧。
真是个单纯的小宝贝，居然还会为这种事纠结。
可真是个稀罕物种了......
言君心里好笑的嘀嘀咕咕，面上却是没好气的撇撇嘴，“啧，怎么女人老爱撒点谎了？”
他语气还带着点生气。
以至于清灵听后手指微微一顿。
但下一瞬。
“会不会呢？”她声音忽然来得绵软，一如当初。
以至于言君恍惚间仿佛又回到初见时。
“那......”他怔怔注视着清灵，声音忽然铿锵有力，“必然不会。”
清灵柔荑一顿，沉默了。
可又听言君闭着眼睛，蹭了蹭脑袋，继续说，“那必须得先按不听话的规矩好好‘惩罚’一遍才能原谅了，不然老撒谎，那样不好，毕竟咱又不是外人对不对？”
他说这话时，脑子里忽然想起那个到现在都还有事瞒着他的女人，不过，事到如今，也没必要纠结那么多，对方不愿意说，他也懒得问了，全当不知道就好，省得对方心里又起什么不好心思。
清灵这时不再弯腰，上半身悠然直立，螓首面向夜空，一如曾经的语气，“嗯，对，不是外人了。”
言君就瞅着那比日月同天还迷糊人的玩意咂了咂嘴，“觉悟不错。”
“觉悟么......”清灵继续揉按着他脑袋，力道不轻不重，恰到好处。
直把言君给舒适得哦，不禁身子一侧，又把脑袋埋过去了，整个人就熨帖得很。
一时间，就再没有交流。
清灵就这么抚摸他的头发很久、很久，直至月儿倾斜将下，大日将现，她缓缓抬手至脑后。
唰。
青丝带飞舞，在乌蒙天光下飘出一缕柔美细线。
嗖。
被动作惊动的言君迅速侧身，抬起视线，却怔住，“清灵你这是......”
清灵却在这时弯下身子，俯下脑袋，眼眸平静且带着丝宠溺注视他。
“按照规矩，你得原谅我一半了......”
“什么......唔。”
言君眨眨眼，说不出话。
只能静静瞅着这近在咫尺几乎贴面的灵秀人儿。
好好好！
他言君不愧是烂白菜！
居然......
又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