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可看着老雷轻松地挥舞着那把大锤子。
“锻造的时候不能用神识吗？”艾可突然发问，打断了他的专注。
老雷停了下来，“你都不知道怎么盖房子，又怎么能盖好呢？当然，房子可能看着还行，但它能持久吗？”
“所以这是经验的差别？不，也许是要领悟锻造修炼的本质？”艾可缓缓点头。
老雷挑了挑眉。他没想到这只小狐狸如此聪慧。
“谁说所有狐狸都是好色之徒。”他咂了咂嘴，继续锤打着铁块，让它成型。
“你通过这种方式了解材料，以便之后运用神识，但要是材料很棘手怎么办？”艾可盯着他，他的锤击节奏始终如一。
“把材料混合在一起，这样就更容易处理。要是你想找出材料里棘手的部分，那你就需要对神识有更强的掌控力。”老雷瞥了眼这只年轻的狐狸。这还是他头一回看走眼。
“所以你可以强行压制，但这不会对材料的耐用性产生负面影响吗？”艾可摆弄着旁边的金属。她从未见过这么多五颜六色的金属，好奇他是从哪儿弄来的。
“当然会，这就是为什么通常要混合几种成分来打造宝物。”老雷一边干活一边解释。
“但用神识打造出的稳定成品和不稳定成品有什么区别呢？”艾可追问着他。她觉得这在某种程度上有点像炼丹。只不过不需要数着呼吸，得让材料软到能塑形，但又不能太软变成液体。
“稳定的会变成真正的宝物，不稳定的则会变成被诅咒的宝物。”老雷有些担忧地回答着这只好奇的狐狸。
“被诅咒的宝物有负面影响。小到让人耳朵发痒，大到直接致命，所以它们被当作不祥之物，不会被使用。”老雷补充道，免得这只年轻的狐狸做出什么傻事。
“原来如此……但这不是意味着正面效果也会增强吗？凡事都得讲究平衡，对吧？”艾可小心翼翼地眨着眼睛看着他。
“我不知道。我从没锻造出过被诅咒的宝物。”老雷摇了摇头，方佳却兴奋异常。
“真不敢相信老雷居然会承认自己有不懂的东西！加油，艾可，加油！”方佳笑得合不拢嘴。
“每次我察觉到情况不妙，就会停下来。要是完成的东西被诅咒了，你可能会养成坏习惯。”老雷瞥了方佳一眼。回头他得给她布置点像样的作业。
“明白了……”艾可点点头。这和炼丹很相似，但似乎危险性比炼丹小。
“锻造过程中可能会有哪些危险呢？”艾可出于好奇问道。
“主要的危险就是锻造鼎爆炸。虽说鼎壁很厚，但要是不小心，还是会爆炸。”老雷摇了摇头。
“但主要问题还是消耗。”他提醒着这只年轻的狐狸。
“消耗？”艾可歪着头。
“和炼丹不同，炼丹用的温度相对较低。锻造修炼需要极高且稳定的温度。因此，对灵力的集中程度和消耗量都在另一个层面。”老雷解释道。
他接着又说，“所以炼丹相对可再生，容易入门，而锻造修炼则完全相反。”他摇了摇头，“材料无法种植，大多数时候你得去寻找。这伴随着突然丧命的固有危险。而且，就算找到了材料，也不意味着就能用，还需要提纯。”这是个既费力又昂贵的行当，但却很吃香。
能够从事锻造修炼的修士数量有限，有能力维持这条昂贵修炼之路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因此，所有宝物本质上都更昂贵，要是你想要定制武器，花费就更大了。
“我懂了，不像草药，没办法种植金属……”艾可眯起眼睛，“难道不能用灵力创造金属吗？”
“理论上可行，但所需的灵力不是一般人能轻易提供的。”老雷摇了摇头。
“嗯……”艾可停顿了一下，“你忘了锤那块地方，它不平。这部分热量不够，这部分又太热。而且……”
她开始拆解他的锻造技巧，这引来了他的怒视。
“我知道。我只是在考验你。”其实他并没有。他已经到了停滞不前的阶段，在这个阶段停留的时间越长，他的技艺就越差。“我老了。”他看着那把有点不平整的刀刃，叹了口气。
“你连简单的事都做不好，还怎么教别人？”艾可歪着头问。
“虽然我技艺生疏了，但我仍是锻造祖师！”老雷生气地瞪着这只年轻的狐狸。
“是吗？”艾可歪着头，“但这不是意味着方佳会从你这儿学到坏习惯吗？”
老雷顿时恼羞成怒，把她们俩都赶了出去。
“你还想学锻造修炼之道吗？”方佳突然问艾可。她心情很好，因为这是她头一回见老雷如此恼火。
“当然，我们缺少合适的宝物。”艾可缓缓点头。她首先要做的就是掌握锻造技能，以便更好地理解锻造。
她和方佳一起往回走，方佳挽着她的胳膊，就像只熊猫挂在她身上，不过艾可并不介意。
“你得先完成你的宝鼎。”方佳突然说道，艾可停下了脚步。
“我不用。我目前还没打算打造宝物。”艾可摇了摇头，但随后又停了下来。“该死！差点被带偏了！我不能在这儿待太久！”她想回去完成那些按摩椅，这样她们的收入就能增加。
艾可意识到锻造修炼比种植草药更昂贵，因为目前没办法创造金属。
所以，比起炼丹，她在锻造上得花费更多的灵石。
而且，出售那些宝物也会是个问题，因为拍卖会仍对她们设限。
“我就做基础锻造。”艾可突然说道。她的神识足够强大，其实不需要锤打，但她还是想试试。
她很好奇这会对自己产生什么样的效果。这对她会有帮助吗？还是只是浪费时间？艾可不知道，但她很期待。
......
艾可和方佳坐在一张桌子旁。她们拿来了一些基础的廉价金属，艾可觉得这就挺好。
她不追求昂贵的材料，只要能用来做测试就行。
“我想测试一下有技能和没技能的区别。”艾可眯起眼睛。
在她目前这个阶段，测试技能对自己有什么影响，或者说没有什么影响，是非常重要的。
如果所有事情都能通过技能解决，她愿意花点技能点去获取必要的技能，让事情变得更轻松。
艾可拿起那块金属，用她的神识将其悬浮起来。
“你在做什么？”方佳好奇艾可会拿它做什么。
“观察。”艾可同时激活了【#### 之眼】和【月之眼】。这让她能看到金属的大致结构。
金属里有许多相互连接的小点。仅仅一小块金属里就有成千上万个这样的小点。
它们分布得杂乱无章，毫无规律。
“要是我能排列它们会怎样呢？”艾可歪着头。她召唤出火焰爷爷来帮她。
火焰爷爷出现了，但什么也没说。他们彼此联系紧密，所以他明白艾可的意图。
“我没想到她能看到这么多。”龙族有自己能看透事物的眼睛，但仅仅因为他们能看到这些，并不意味着他们喜欢创造东西。
因为他们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所以总是试图把一切都做到完美，但这并不总是可能的。
更多时候，你最终得到的是一个不完美的产品，这会让你生气。
到最后，有些龙甚至会因为这种愤怒而失去理智。
所以，总体来说，只有少数龙族会从事锻造或创造之类的事。
火焰爷爷慢慢加热金属，艾可用神识把它塑造成不同的形状。
塑形过程非常缓慢且不均匀，因为温度较低，但一旦提高温度，情况变得更糟。
那些小点移动得更快了，更难正确排列。
更糟糕的是，艾可也不知道怎样的排列才是最佳的。
这使得事情变得异常困难，耗费了大量时间。
......
“恶玉狐。”夜莺喊道。
“嗯？”艾可甚至都没转头，这倒也没让任何人感到惊讶。
在这周围，有几十块悬浮着的金属，正慢慢熔化、塑形、再塑形等等。
这景象颇为壮观，但也让人不禁怀疑她的神识。她是在过度消耗脑力，还是这就是她的常态？她那镇定自若的神态让人更难猜测。
“阁主想和你谈谈封印的过程。”夜莺缓缓说道。
“嗯……”艾可有些敷衍，因为她正在收集研究资料。
“这是拒绝吗？”夜莺有点困惑。
“我稍后就去。”艾可对周围的一切都不在意，因为她就快领悟到一些惊人的东西了。
她感觉就快成功了，却又仿佛遥不可及。每次快要触及的时候，就好像撞上了一堵墙。
所以艾可“合理”的想法是，通过几十次这样的模拟来加速这个过程。
这对她的脑力消耗极大，因为她要同时计算和观察所有的情况，但她能感觉到那堵“墙”正在慢慢瓦解。
她就快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