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云会城。
史燊在袁晨的陪同下。
秘密来到一处地下。
他好奇看着地底通道点燃的油灯。
两侧都有。
显然这是一条常用通道。
不然不会这样舍得。
加注燃油和点亮油灯，都需要有人定期维护。
“陛下。”
“前面有人。”
袁晨低声说道。
“嗯。”
史燊也从跳动火苗的油灯中，转移到通道尽头。
攒动的人头。
何鲁斯埋藏在尘埃帝国的力量，正在向他展现。
这仅是其中一部分。
何鲁斯既然选择暴露此处。
那就意味着对方还有更多类似的东西。
即牌桌上的筹码，依然很多。
算是某种无形的示威。
“你好，陛下。”
为首的大汉微微对史燊致敬。
在他身后是一个宽广的大厅。
大量人就安静地站着。
视线一眨不眨地看着史燊。
“你们是雷鸣人还是尘埃人？”
史燊转向身边的大汉。
从对方身上，他感觉到类似大宗师的气势。
大宗师不同于大魔导师。
魔法不会因为疏于练习而威力变小。
只要有魔力释放，该是几阶就几阶。
但大宗师不同，或者说近战职业都不同。
久不使用。
该自然退化，那便会退化。
所以除了归隐外。
更多人会选择了军旅。
这里有打不完的战斗。
而且有国家兜底。
好处不少。
“尘埃人。”
那个大汉说道。
这让史燊挑眉。
“为什么？”
“尘埃帝国对你们不好吗？”
史燊反过来质问。
“我们是战争孤儿。”
“比起尘埃帝国，雷鸣更能给予我们想要的尊严。”
大汉目光冰冷。
史燊则是抿抿嘴。
没有再说什么。
关于这个事情，他无法辩解。
帝国的架构本就是一个金字塔结构。
少数人统治底下的绝大多数人。
总要有人，作为基石的存在。
奴隶到了他们时代，依然没有被废除。
可见底下基石，对于上层人的重要性。
没有基石们的辛劳付出。
哪里有上层的奢华日子。
史燊知道这样事情的弊端。
可他暂时对此无能为力。
当然，作为帝国之主。
史燊希望改良，并惠及更多底层人。
这能让底层们对于帝国认同度更高。
能让自己的统治基础更牢固。
可这会触动那些中上层贵族的利益。
这些人与他这个皇帝不是一条心。
皇帝和底层人多吃一口。
那就代表着他们应得的利益少一点。
当自身利益被触犯。
没有人会讲情面。
贵族可不在意谁当皇帝。
谁敢触及他们的利益，割他们的肉。
那就别怪他们翻脸。
这些人并不介意换一个听话的皇帝，来保证他们自身的利益。
“是吗。”
“我明白了。”
史燊对此没有再多说什么。
现在何鲁斯把这支力量给予他。
那就代表着他将是这一万人的新领导。
至于是一次性的领导，还是长期效忠的人。
得看他之后的表现。
“核对一下魔石。”
史燊掏出怀中何鲁斯给的魔石。
虽然他确定这些人，就是何鲁斯的人。
该做验证，他不会少。
随着一个闪动光辉色泽的魔石取出。
对面大汉也掏出一颗魔石。
两个魔石同步闪烁着相同的色泽。
如果不是同时制作的魔石。
色泽频率不会相同。
双方同时点头。
“参见陛下。”
“请下令。”
大汉单膝跪地。
右手按胸。
其他人也纷纷如此。
“你叫什么名字？”
史燊平静看着大汉。
“回禀陛下。”
“属下刘纸。”
刘纸认真回答道。
“很好。”
“那你们将在过几天替换掉我的那些亲卫。”
“届时会有一场宴会。”
“我们的目标是金魏。”
“还有其他贵族。”
史燊语气冰冷。
他的第一步即将踏出。
等拿下金魏这些人，他会召回斯卡关隘驻守的十万人。
完成清洗集权。
同时传信武安。
让他带兵回云会城。
如果武安不回，那他就带着武家的人亲自北上。
武安作为曾经的南境侯爵。
史燊不会给其太多选择。
这也是史燊在和马家和解后。
选择直接去云会城原因之一。
跟在叶舟辛身边，固然安全。
但他更像是被管束的顽童。
无法施展。
所以，那时叶舟辛要他直接传送回帝都时。
史燊直接拒绝。
如果叶舟辛是马仲一边的人。
他将直接被架空。
史燊不相信任何人，哪怕是叶舟辛。
他只相信他自己。
“遵从您的命令，陛下。”
刘纸郑重领命。
何鲁斯说得很清楚，谁有那颗魔石。
他将听谁的命令。
不论身份，不论对错。
“很好。”
“我们走吧，袁晨。”
史燊快步转身离开。
袁晨则在转身前，最后看了一眼仍在跪伏的刘纸等人。
然后跟上史燊脚步。
……
安卡城附近的兽人军营。
赛福斯在军营内快步疾走。
肉眼可见的士气低落。
大魔导师的可怕之处。
在之前一战中，毫无保留展现出来。
他知道对手是叶舟辛。
在这个尘埃的帝国之柱，没有耗尽最后一张牌前。
赛福斯绝对不会亲临一线。
这次他已经是上了双保险。
巴赫尔那边也派出了祭司团，还有三个大宗师防御。
可是没有用处。
那些人直接被秒杀了。
仅有几个见势不妙的祭司先一步传送离开。
捡回一条性命。
而那一战他麾下的狮军团损失惨重。
十五万人直接阵亡。
十万是在守护巴赫尔身边的辅军。
而那攻城的五万则是真正狮军团精锐。
但赛福斯没有想到。
火力全开的叶舟辛，会那么恐怖。
状态持续了非常长的时间。
这让他的算计全部落空。
赛福斯快步走到一处军帐。
副官提前一步为他掀开帘子。
赛福斯一眼注意到床上躺着那个焦黑身体。
此时完全面目全非。
焦黑下是不断绽裂的血红。
不断有黄色透明的不明液体，混合血液一同渗出。
看起来非常恐怖。
是的。
巴赫尔是现场唯一的幸存者。
但此时的巴赫尔，跟死了也没有区别。
奄奄一息。
每一下呼吸就像拉风箱一样。
听起来让人难受。
“他什么情况？”
赛福斯询问一边的军医。
“元帅。”
“全身大面积烧伤。”
“估计不能撑过这几天。”
“除非有大魔力的水系祭司，为他持续释放治愈术。”
“从头到尾替换一遍全身烧焦皮肤。”
“不然，就算侥幸活着。”
“也是生不如死。”
“但没有这样的水系魔法师。”
军医摇摇头，对巴赫尔的情况感到遗憾。
“巴赫尔叔叔！”
这时外面传来一声哭腔。
赛福斯侧头，他看到哈尔古丽。
哈尔古丽刚刚从传送光辉中现身。
然后跌跌撞撞地跑过来。
双眼一瞬间通红，泪珠止不住地滴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