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他身后的霸王军团仿佛收到了无声的指令，齐刷刷地向前踏出一步，沉重的脚步声如同闷雷，整齐划一，肃杀之气冲天而起！
这不是威胁，这是即将付诸行动的宣告！
“你.......！” 疯魔瞳孔骤然收缩，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窜遍全身。
他没想到张龙的态度转变如此之快，如此之决绝！
刚才还在谈“合作”，转眼间便是赤裸裸的死亡倒计时！
他明白了，对方根本不在乎所谓的“信任建立过程”或“平等保障”，对方要的，是绝对的主导和服从，是立刻、无条件的抉择。
所谓的“合作”，主动权从来不在他们这边。
他看着张龙那双毫无感情波动的眼睛，又瞥了一眼身后那些面露恐惧、许多已经下意识向后缩的部下，再看向对面那支如同沉默火山般的霸王军团.......
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和身为统帅的沉重责任感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五息.....四息.......
时间仿佛被拉长，每一秒都如同钝刀割肉。
他不想死，更不想让这满营信任他的将士，因为自己的固执和所谓的“尊严”，毫无价值地死在这里，死在这个他们本该守护的地方。
弑魔大人那边.....事后追究起来，定然不会放过他，叛界通敌的罪名足以让他万劫不复。
但是......如果人都死了，所谓的忠诚和罪名，还有什么意义？如果活着，至少还有斡旋的余地，至少.......还有一线希望去验证张龙那关于“摆脱天罚”的承诺。
哪怕那承诺是假的，活着，才有机会在未来寻找其他的出路，或者......为今日之辱复仇！
三息.....二息......
疯魔的拳头松了又紧，紧了又松，额头上青筋跳动，内心经历了天人交战般的剧烈挣扎。
最终，在最后一息即将耗尽、张龙眼中杀意已凝、霸王军团气势即将爆发的刹那——
“行！”
疯魔猛地抬起头，从喉咙深处挤出一个字，声音干涩嘶哑，却异常清晰。
他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才压下那份屈辱和不甘，做出了一个违背他毕生信念、却又不得不为的决定。
“大局为重.......先活下来再说！” 他心中对自己嘶吼，为这个决定寻找最后的支撑。
他迎着张龙冰冷的目光，挺直的腰背似乎微微佝偻了一瞬，随即又强行绷直，用一种近乎认命、却又带着最后一丝倔强的语气，一字一顿地说道：
“我......信你！”
这两个字出口，仿佛抽空了他所有的力气和骄傲。
他妥协了，在绝对的力量碾压和现实的生存压力面前，他选择了低头，为中部所有人，换取了继续呼吸的机会。
尽管这“信任”的根基是如此脆弱，如此被动。
当疯魔那声带着沉重妥协意味的“我信你”清晰地传遍战场时，紧绷如弦的中部军阵中，无数人仿佛被瞬间抽走了支撑的力气，不由自主地、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压抑已久的恐惧和求生欲得到了释放，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杂着庆幸、忐忑和微弱希望的复杂情绪。
“呼.......终于......”
“活下来了......至少现在活下来了.........”
“赌一把吧！就赌这个张龙，真能有他说的那么神通广大！”
低语声如同潮水般蔓延开来。
对于大多数普通士兵而言，什么“大义”、“立场”、“叛界”的沉重枷锁，在亲眼目睹了绝对的实力差距和即将降临的死亡阴影后，似乎都变得遥远而抽象。
没有什么比能继续呼吸、能看见明天的太阳更实在。
而如果能借此机会，彻底摆脱那如同附骨之疽、代代相传的“天罚”噩梦，那更是值得用一切去交换的未来！
很快，这种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对摆脱宿命的渴望，转化成了对张龙直接的、带着试探与期盼的呼声：
“张龙大人！我们信你！希望你真的能说到做到，带我们摆脱那该死的天罚！”
“张龙大人！还有九天！只剩下九天，‘那一天’就要来了！你能......你能在九天之内，就解决掉敌人吗？我们真的不想再经历一次了！” 一个声音带着颤抖的恐惧，说出了许多人的心声。
“是啊！求您快一些！只要能在天罚之日到来前解决，我们就再也不用忍受那种比死还难受的折磨了！”
激动的附和声此起彼伏。
对他们而言，尽快解决敌人，不仅是为了生存，更是为了即刻验证张龙的承诺。
九天，虽然紧迫，但恰恰是检验这“合作”是否有效、这“希望”是否真实的最直接、最残酷的试金石！
否则，就要再等上一个令人绝望的百年轮回。
张龙静静地听着这些混杂着恐惧、期盼和急切的呼声，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他没有直接做出保证，而是将问题巧妙地抛了回去，声音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耳中：
“九天之内解决敌军？这恐怕不是我能单方面决定的事情。”
他的目光转向刚刚妥协、脸色依旧复杂的疯魔，语气带着一种掌控节奏的从容：
“这要看.......你们，或者说，整个中心圈层，配不配合了。”
他顿了顿，目光仿佛穿透了空间，望向了更深处的第二、第一圈层：
“若第一、第二圈层的人，能够像你们一样，识时务，明得失，尽快达成共识，放下不必要的敌意和阻挠。
那么，我自然可以立刻集中力量，调转兵锋，直指异界战场。九天时间，虽然紧张，但也并非全无可能。”
他的话音一转，带上了一丝冷淡的疏离：
“但是.......如果他们依旧冥顽不灵，视我为死敌，非要在这剩下的九天里，与我，与霸王军团，在内部进行无谓的消耗和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