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拉的黄昏略带暖意,帝国之心的云层在常驻的气候调控下泛着柔金色光泽。
就在基里曼与察合台牵着灵族皇妃,在神皇皇冠商场中享受着帝皇皇子与妃子的「太空迪拜式约会」时,另一拨兄弟们——那些“尚未找到亚人对象”的原体——也没闲着。
他们,选择了一种……更自由的方式来消磨假期:乱逛。
莱恩、圣吉列斯、鲁斯、多恩、佩图拉博与福格瑞姆,六人结伴穿梭于泰拉各大历史纪念景点、城市景观带与复刻太古地球文明的博物馆之间。
他们的组合引人注目,路人纷纷驻足,警卫线一圈一圈拉起——毕竟,这不是普通游客团,而是六位帝皇之子,同时站在泰拉的大街上——历史教科书本身在散步。
鲁斯一边舔着一根巨型兽奶冰淇淋柱,一边兴致勃勃地拍照,像个第一次出星球的游客;而多恩则一言不发地盯着城市规划图,随时准备向泰拉市政署提交一份修改建议书。
圣吉列斯每到一处,便会停下来静静地看着雕塑与壁画,眼神中仿佛在与那些艺术灵魂共鸣。而佩图拉博看上去并不情愿,他抱着手臂,一脸不耐烦:“逛街这种事情,不是应该让泰拉的缉私船火炮更新计划优先处理完再考虑?”
“放松一下不行吗,钢铁大哥?”福格瑞姆穿着一套裁剪极致的银白长风衣,领口还别着星域级设计师新款胸针,嘴角挂着完美曲线,“你真的该把工坊里的锤子暂时放下,走入人群。”
而另一边,马格努斯与科兹并未同行。
马格努斯由于身体状态仍未完全康复,索性躲进了泰拉的皇权知识圣典图书馆。这一次,帝皇破天荒地批准他进入他与马卡多的私人藏书室,其中包括数千卷未公开的帝国初期战略文档、原始圣典、及与灵能相关的早期实验数据。
他如鱼得水,沉浸其中,一连七天不曾离开,连手指都染上了羊皮纸与墨水的香气。
而科兹,那位梦魇之子、恐惧之王——也终于找到了属于自己的“疗愈之道”。
康拉德·科兹的灵能天赋令人闻风丧胆。他的预知之力,以暴力幻象形式呈现,细节清晰得令人作呕,且往往是唯一最恶的可能性。
他的世界永远充斥着血泊、哀嚎与背叛,久而久之几乎令他发疯。
直到他遇上了——李峰的教导。
这位来自东方的帝国总务官拍了拍科兹的肩膀,递给他一份写着四行大字的健康生活指南:
“多读书,多看报,少吃零食,多睡觉。”
结果奇效显现。尤其是多睡觉这一点。只要保证每日标准泰拉日24小时中,睡够12小时,科兹的灵能幻象频率就会明显降低,残酷程度也大为缓和。
于是,新的生活方式诞生了:
每天凌晨三点睡,下午三点起,穿着睡衣,戴着眼罩,抱着印着“我不预知,我要睡觉”的抱枕,躺在完全无光、无声、无灵能扰动的定制睡眠舱中。
帝皇默认这一安排,毕竟一个不做梦的康拉德,比他做梦还醒着的状态,稳定多了。
而日常政务处理?那当然就交给了他最得力的副手:
「没有您就没有第八军团」、「真正的第八军团之主」、「群鸦王子」
贾戈 赛维里昂,昔日午夜领主最锋利的剑,现在的帝国法务厅检察院总检察长。
这位身披纯黑制服、眼神凌厉的阿斯塔特,不仅处理着新生第八军团的事务,还负责大量帝国内政司法整顿,效率之高,甚至令基里曼都赞叹不已。
更有人私下开始讨论——在“原体之下第一人”的宝座上,西吉斯蒙德是否该向这位“群鸦执法者”让出半个位置?
毕竟,就算在与“剑仙”西吉斯蒙德的一次史书记载比武中,两人打成平手。但论起政务统筹、帝国法制、基层整顿——赛维塔完胜。
如今帝国法务厅的办公楼层已成为第八军团原铸成员的“新战场”,每天穿着制服的午夜领主在咖啡机前排队讨论案件,而他们的原体——康拉德·科兹,则正蜷缩在深层寝宫中,轻轻抱着抱枕,口中呢喃:
“偷东西......把手剁了.......”
他的眼罩上写着两个萌萌的大眼睛。
但突然之间,那原本温暖柔和的梦境开始扭曲,色彩如同染血的水墨般化开,天地仿佛陷入了一种令人作呕的寂静之中。
科兹的意识在梦境里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跌入了深渊般的黑暗。而在那片无光的死寂中,一个身影缓缓从虚无中踏步而来。
他看见了那个人——
那个光头的男人,轮廓分明、仿佛用钢铁铸就的脸庞,眉宇间既有仁慈,也有毁灭。
荷鲁斯。
荷鲁斯·卢帕卡尔,帝皇的长子,曾经的战帅,如今是历史书中最沉重的名字。
他身披那套熟悉的白色马克IV终结者动力甲,胸口赫然镶嵌着那邪魅的「荷鲁斯之眼」,肩膀上披着熟悉的白色狼皮——那个曾象征着帝国胜利,如今却令无数星辰陷落的符号。
他的手中握着一柄动力长剑,步伐沉稳却决然,宛如死亡本身正一步步走向终结的钟楼。
而在他脚下,是一片血与火组成的废墟。
一个个穿着各军团战甲的阿斯塔特,倒在他的剑下。
蓝色的、红色的、绿色的盔甲也倒在血泊之中。他的目标——显然是帝皇王座厅。
“不……”科兹在梦中发出嘶哑的低语,随即化为一声怒吼。
他冲了上去,闪电爪点燃雷鸣般的灵能,在梦境中撕裂空间。他没有犹豫,也没有恐惧——只有直觉告诉他,如果不拦下荷鲁斯,一切将再次归于崩毁。
爪刃如流光般直指荷鲁斯的颈动脉——
但那柄剑,几乎不带烟火气地横挡而出。
“锵——!!”
一声巨响,梦境都随之一颤。火花四溅之中,科兹被那冲击力震飞,重重地砸在象征泰拉权力中枢的王座厅柱基之下。
还未等他反应过来,荷鲁斯已跨步而至。
那只覆着苍白铠甲的靴子,狠狠一脚踹在科兹胸膛,将他死死压在地面。
荷鲁斯俯视着他,面无表情,却如一尊自审判中走出的神只。他眼中的光辉,不再是背叛的狂热,而是一种更深邃、更沉稳的执念——一种关于秩序、战术与帝国命运的旧日宣言。
“你……不能再回来……你已经.......”
科兹想要挣扎,想要说出警告,却无法发声。
而就在这一瞬间,荷鲁斯缓缓举起了他手中的长剑。剑锋闪烁着从过去流淌而来的光芒与鲜血,缓缓地,对准了科兹的咽喉。
死亡的阴影再度笼罩着这位噩梦先知。
可就在剑锋即将落下的那一瞬,荷鲁斯的嘴唇微动,低语响彻梦境深处:
“我才是战帅。你们都不是。”
那声音像是数个时代的残响重叠在一起,有婴儿的啼哭,有星舰的爆炸声,有帝皇最后的喘息,有星河燃尽的哀鸣。
——而在这声音响起的刹那,科兹猛然惊醒。
他从深沉如坟墓的睡眠中弹起,汗水早已浸湿了他的睡袍,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他环顾四周,那漆黑的寝宫仍旧如旧,无光、无声、无魂。
但他知道,梦境还未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