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南天和李凡并肩走出老旧的小区楼道，外面的光线让丁南天微微眯了眯眼。
他停下脚步，转头看向李凡，脸上带着几分斟酌，似乎在组织语言。
“李先生，”
丁南天开口，声音比平时低沉了些许，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郑重，
“有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说。”
李凡侧头看他，神色平静，示意他继续。
丁南天叹了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小琳这丫头，从小被我惯坏了，性子直，容易得罪人，也容易轻信别人。”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
“我这辈子，树敌不少，明枪暗箭的……总怕有照顾不到的时候。
万一...........我是说万一，我将来有什么不测……
还请李先生，看在我的薄面上，能对小琳……照拂一二。”
李凡迎着丁南天的视线，对方眼中复杂的情绪一闪而过，有担忧，有愧疚，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恳求？
他明白，丁南天恐怕是知道了些什么，或者至少是猜测到了他的某些不同寻常之处，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丁盟主放心，丁琳小姐，我会照看。”
守道盟帮了他不少忙，他还没有回报，这次丁南天开口，他怎么拒绝。
丁南天仿佛瞬间松了口气，紧绷的肩膀也垮了下来，脸上露出一丝感激的笑意：
“有李先生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放心了。”
他走到路边停着的一辆黑色轿车旁，司机已经拉开了后座车门。丁南天回头：
“我让司机送送李先生？”
李凡摇摇头：
“不用麻烦，我习惯自己走。”
丁南天也没再坚持，点了点头，弯腰钻进了车里。
黑色的轿车悄无声息地汇入车流，很快消失在街角。
李凡站在原地，看着车子离开的方向，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
丁南天的话，透着一股奇怪的味道。
“万一有什么不测？”
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说这样的话？
感觉……过于刻意了。
似乎不单单是父女情深那么简单。
这里面，恐怕还有别的隐情。
不过，既然对方不想明说，他也没必要追问。
但愿，只是自己想多了吧。
一丝疑虑在他心头萦绕，挥之不去。
他随手拦下一辆出租车，报了鸣翠别墅的地址。
回到别墅，陈阿姨正在打扫卫生。
“陈阿姨，我回来了。”
“先生回来了。”
陈阿姨停下手里的活，笑着打了声招呼。
李凡点点头，径直回到自己的房间。
关上门，隔绝了外面的世界。
他盘膝坐下，摒弃杂念，很快进入了修炼状态。
无论外界有多少暗流涌动，自身的强大才是根本。
……
与此同时，遥远的欧洲大陆，某处戒备森严的古堡深处。
“你确定，你看到的那个人，就是资料上的‘李凡’？”
杰克理事坐在宽大的靠背椅上，十指交叉放在桌前，语气严肃。
金发男子此刻脸上带着几分不解，但还是恭敬地回答：
“是的，理事先生。我反复确认过，就是他。”
“把他当时的言行举止，你观察到的所有细节，再复述一遍，不要有任何遗漏。”
杰克理事的指令不容置疑。
虽然不明白理事为何对一个东方年轻人如此关注，金发男子还是详细地将当时的情景，包括李凡的穿着、神态、说话的语气，都尽可能地回忆并描述了出来。
杰克理事仔细听着，眉头却越皱越紧。
太平常了。
除了身手似乎不错之外，这个李凡表现出来的，就是一个普通年轻人的样子，没有任何特殊之处，更看不出与“那个层面”有任何关联。
可上面的指令却异常明确：
密切关注此人，任何异动，即刻上报。
这让杰克理事感到十分困惑，甚至有些荒谬。
但命令就是命令，他只能遵守。
“行了，你下去吧。继续盯着，有任何新的发现，立刻报告。”
杰克理事挥了挥手，示意金发男子离开。
……
江城，鸣翠别墅。
两个小时后，李凡缓缓收功，吐出一口浊气，只觉神清气爽。
看了看时间，估摸着苏雨薇也该回来了，他起身下楼，将陈阿姨留好的饭菜放进微波炉加热。
饭菜刚热好，别墅大门传来响动，苏雨薇带着一身职业装的干练和些许疲惫走了进来。
“回来了？正好，吃饭。”
李凡将热好的饭菜端上桌。
“嗯。”
苏雨薇换了鞋，走到餐厅，看着桌上冒着热气的家常菜，脸上的疲惫缓和了许多。
两人安静地吃着饭，偶尔聊几句公司的事情，气氛温馨而自然。
饭后，苏雨薇回房处理未完的工作，李凡则继续回房修炼。
一夜无话。
第二天清晨，阳光明媚。
李凡和苏雨薇各自吃过早餐，像往常一样，分别开车前往超凡集团。
到了保安部，李凡泡了杯茶，打开电脑，浏览着网络上的新闻。
关于“龙王”的讨论依旧热度不减，各种猜测和分析层出不穷，其中不乏一些指向皇甫家族的隐晦言论，但都被很好地控制着，没有掀起太大的波澜。
李凡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他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他在等，等皇甫鸣按捺不住，主动跳出来。
正思索间，手机响了，是林婼丹打来的。
“苏总让你去她办公室一趟。”
“好。”
挂了电话，李凡起身前往顶楼。
来到苏雨薇的办公室，却发现里面没人。
“苏总呢？”
李凡问门口的林婼丹。
“苏总和几位副总正在一号会客厅送客。”
林婼丹回答。
一号会客厅？
李凡想了想，迈步走了过去。
刚走到会客厅门口，就看到苏雨薇正和几位西装革履的中年人握手告别，脸上带着职业化的微笑。
那几位客人气度不凡，身后还跟着不少随从，看起来排场不小。
李凡站在不远处，没有上前打扰。
等客人乘电梯离开，苏雨薇才转身看到李凡。
“刚才林总监说你找我？”
李凡走上前。
“嗯，有点事。”
苏雨薇点了点头，又看了一眼电梯的方向，
“刚才那是……四海商会的代表。”
“四海商会？”
李凡对这个名字有点印象。
他们来找超凡集团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