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这样吗?”陈静喃喃自语。
自己要离开这座早已经习惯生活的城市,自认为是一个不幸。
可自认为不幸的时候,在别人的眼里却是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是一种洒脱。
而自己认为别人拥有着的东西很令人羡慕时,对方却也在认为自己只是没有更好的选择,所以才不幸的选择了这一职业。
也就是说,每个人和每个人认为幸福和不幸的标准都是不同的。
自己认为的幸福,在别人眼里就一定是幸福吗?
自己认为的不幸,在别人眼里就一定是不幸吗?
答案不是固定的,也不是单一的。
陈静站在原地,发呆般的思考着。
幸福和不幸是什么,难道不是自己的一个观念和自己的一个想法吗?
如果自己认为不幸的事情,去从另外的一个角度看待的话,那是不是这场不幸,又会变成另外一种幸运?
这不是悖论,而是一种自我清醒的认知。
正当陈静沉浸在自我辩论的思维中时,灌饼大姨已经做好了灌饼,递给陈静时,还笑着说,“来大妹子,趁热吃!”
陈静听到灌饼大姨的话,这才走出思绪。
望着灌饼大姨递给自己那热气腾腾的灌饼,陈静忽然觉得。
人生似乎就如同这份刚刚做好的灌饼,起初时,都是热气腾腾、香气四溢的。
可随着每个人吃饼的进度以及咬合大小的不同,这份灌饼的温度也就有所不同。如果在五分钟内吃完的人,会认为这份灌饼,是热气腾腾、香味十足的。
可如果先搁置一个小时再去吃的人,甚至会觉得,味道也并不怎样,甚至还会觉得,自己真倒霉,真不幸运,花钱买了一份这么难吃的灌饼。
可你要知道,当初买灌饼时,这两个人的想法都是一致的,都是有购买欲。
花出去的钱以及得到的东西也是一致的。
只是每个人拥有之后的选择,却有着千万种不同的方式。
这难道不是和人生一样吗?
一份灌饼,忽然让陈静吃出了人生的真谛。
陈静拿出一张二十的现金递给灌饼大姨,眼眸比刚刚明亮的几分,面带笑容的说道,“大姨,给你钱。不用找了,剩下的,就当是我谢谢你了。”
“这,这不行。大妹子,快来,我把钱找给你!”灌饼大姨不知道陈静是什么意思,实实在在做生意的她,便迅速的开始从箱子里找零钱。
陈静却后退了一步,拒绝说,“不了大姨,谢谢你的灌饼,谢谢你在这个岗位上的坚持。我相信有一天,我们姐妹几个还会一起重新回到这个地方,重新路过这里。到那时,我会来找你吃一份灌饼,如果有这么一天,你可以选择不收我的钱,就当是祝福我了,可以吗?”
陈静这有些神经的一句话,说的灌饼大姨有些发懵。
但灌饼大姨也感受到了陈静那突如其来激动的情绪,她不明白陈静想要做什么,但还是很配合的说道,“行!大姨答应你,不管啥时候,你再回到正定县汽车站,路过我的摊位,大姨还给你做灌饼吃,一个两个三个都行,大姨请你吃!”
灌饼大姨热情的笑容,感染了陈静。
陈静点头,激动的说,“好,大姨,那这就当做是我们的约定了。我先走了,大姨,希望你记着,我叫陈静!”
陈静说罢话,低头咬了一口香喷喷的鸡蛋灌饼,然后像一阵自由的风,随着人群,一点点的消失在了汽车站入口处涌动的人群中。
全部过程,靳晓晓和李欢一句话没说,一直就这么跟在陈静的身后。
从陈静和灌饼大姨开始说话到结束,靳晓晓和李欢也都没有注意去听,因为此刻对于她俩来说,满脑子就俩字,“灌饼真香!”
香到她俩都忘记了,这是四个字,而不是两个字。
进入到汽车站后,在汽车站候车室后面的大院里,有属于长途汽车的位置。
在每一个停车位前面的位置,都竖立着牌子,上面写着几点钟,是那一趟车,通往哪里。
陈静轻车熟路的带着靳晓晓和李欢找到了去往鹿泉市的站牌,因为车还没来,三人也只能是和其他的乘客一样,站在原地等待着。
小小的寒风依旧还在吹着,空气也愈发的寒冷。
吃过热乎的灌饼后,三个女人身上才有了热气。
可一份灌饼的热量,根本不足以长时间抵御寒冷。
半个多小时后,靳晓晓和李欢便受不了了。
俩人把行李都放在了脚下的地上,然后不断的原地跺脚,搓着手,呵着热气。
相比之下,陈静就比她们俩耐冻一些。
再这样恶劣的环境下,三个女人又等了有个十来分钟,汽车才缓缓进站。
进站后的车,并没在第一时间打开车门。
人群中也有冻的受不了的人,跑去问司机,让他先开门。
司机带着黑色的墨镜,坐在车上抽烟,公交车也没熄火,他打开了窗户,自己惬意的吹着暖风。
有人让他先开门,司机却说,“还没到时间,不能开门,这是规矩。等着吧。出发前二十分钟就可以开门了!”
说完这句话,司机便自顾自的抽烟,也不搭理别的乘客。
一堆人在外面抱怨,可都无可奈何。
七八个等待坐车的乘客硬生生的在寒风中多冻了十几分钟,这才看到司机打开了车门,吆喝坐车的赶紧上车。
陈静和靳晓晓她们站在最后面的位置,等到上了车以后,直接去了公交车最后面的位置。
因为只有最后面有一排五六个紧挨着的座位。
三人一次做好,靳晓晓还轻轻的跺着脚。
车上暖和多了,起码司机刚刚一直都没有熄火。
等了有二十几分钟后,到了出发的时间,司机才慢慢的启动车子。
当公交车从汽车站离开后,行驶到了107国道上面。
陈静望着窗外那白茫茫的一片越来越模糊且还在不断倒退的景色,心底忍不住再次有些惆怅起来。
直到一个小时二十分钟后,公交车已经进了鹿泉市的地界。
又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城市,陈静心中隐隐有些惴惴不安,担心着自己能否一个人带着靳晓晓和李欢她俩在这陌生的城市中好好的生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