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靖王他有病吧？干嘛要拿年纪说事？
贺临璋眯了眯眼睛，明明自己正值壮年，风华犹在！
皇后都夸自己保养得宜，宽肩窄腰腹肌八块，触感依然惹人怜爱。
“咳，人到什么年纪都有追求美好的权利，朕倒是认为悠归先生此作倾注爱意于画境，至情至性。”贺临璋说完，瞪了靖王一眼，去看其他此次一同展出的画。
景王用胳膊碰了碰靖王的手，挑眉道：“靖王兄难道没看出来，陛下喜欢这幅画？否则怎会专程举办书画展邀众人前来？”
靖王这时候回过味来，后知后觉方才出言太过耿直了，怕是得罪悠归先生，惹了陛下不快。
可他方才真的是一想到悠归先生几十岁的年纪还对一个妙龄少女倾心，就突然想起来那日王妃质问他的话来，想起自己这几个月对柳姨娘的宠爱和对王妃的冷落，心头一阵烦心。
如今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无可挽留，他只好闭紧了嘴，再也不发一言。
柳姨娘已经快九天没有见到王爷的面了，连连派人去前院堵人，也都是被以各种借口打发回来。
“怎么回事？王爷既不来我的院子，也不去东院，他难道就不想被人伺候吗？”柳姨娘这些天生气上火，嘴上都长了泡，额头和下巴也长了两颗巨大的痘，整个人暴躁得很。
婢女给她端来清热泻火的汤药，劝道：“王爷许是有正事要忙，姨娘再等待两日吧，毕竟王爷若是现在过来，姨娘脸上的痘还没消下去啊。”
以色侍人者，最怕的就是色衰爱驰，婢女跟着柳姨娘享了一段时间清福，可不想在柳姨娘还没恢复绝美容貌的时候就侍奉，万一惹得王爷真的生厌了呢？
柳姨娘气得摔了手上的茶杯，摔碎了又心疼：“这是王爷赏的，怕是值好几两银子。”
婢女不敢多言，赶忙蹲下身子收拾。
“还有那账目，怎么总是填不平？李先生那边怎么说？”柳姨娘问道。
婢女手下一抖，差点划破手指。
“李先生说，您挪用的三千两，现在只填平了一千六百多两，新一个月的账本又快出来了，他东补西藏也不是办法，年底之前要查一次大账，他是束手无策，还请姨娘想想法子。”
柳姨娘扯着帕子，心更焦虑。
“看来，只能悄悄把府里的东西拿去典当，等我有了银子再赎回来。”
婢女大惊，连忙道：“王府不比寻常人家，有些东西都是刻了王府印记的，万一被查出来……”私卖皇家之物，重则杀头。
柳姨娘瞪她一眼：“你去库房专门找一些没有王府标记的不就行了？偌大一个库房，我就不信找不出一样。好了，你下去吧，让我一个人静静。”
婢女只好皱着眉头退下，匆匆去了库房找东西。
原本，王府的库房钥匙是不可能放在柳姨娘手里的，但靖王想着库房里有银钱，要发月银，次次问他去拿钥匙耽误功夫，便索性给了柳姨娘。
这倒是让柳姨娘的婢女得了方便，轻轻松松便出入库房。
好在真让她在角落里找到一箱子没有印记的古董，看着还有些值钱，她便偷偷拿了出来，等着翌日寻个出府的机会便送去典当，可好巧不巧，被经过的赵嬷嬷和管家抓了个正着。
惊慌失措之下，婢女也顾不得什么，转身就跑，与从另外一边走来的世子妃撞在一处，差点把世子妃撞倒在地。
“你这奴婢好没规矩，谁叫你不看路撞到世子妃的?”几个丫鬟上前将人拿住，赵嬷嬷和管家也匆匆过来把人堵住。
管家一看她抱着库房里的东西，看了一眼赵嬷嬷，赵嬷嬷给他一个眼色，管家道:“偷拿王府的东西，你好大的胆子！”
婢女抖成了筛子，连话都说不完整。
世子妃作为见证人，此刻是现场最大的主子，便发话道:“我瞧着你眼熟，是……柳姨娘身边的人？”
婢女匆忙点头:“启，启禀世子妃，我是，是奉柳姨娘之命，来，来寻几件摆件的，不是，不是偷东西。”
世子妃笑笑:“是不是，查一查便知道了。管家，去请王爷、王妃，咱们一起去西院问个明白。”
下人们奉命去请人，婢女只盼着柳姨娘能聪明些，把话给说圆喽。
靖王妃是真不想去西院，可又耐不住想看八卦的心，只好走一遭。
一进院门，便看见里里外外已经被府卫围住。
靖王坐在高位上，靖王的面前站着哭哭啼啼的柳姨娘。
靖王妃径直坐到上首，睨了一眼儿媳，世子妃低声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大致，就是如此。柳姨娘说她并不知道那婢女是如何拿到库房钥匙的，那婢女又说，是奉了柳姨娘之命去库房找一些摆件。我命人查了盒子里的东西，都是没有王府印鉴的。”
世子妃几句话就透露了大量信息，靖王和靖王妃都不是傻子，一听便明白这柳姨娘怕是让婢女去库房专门找没有王府印鉴的好东西，要拿出府去变卖或者占为己有呢。
柳姨娘心急：“王爷，您一定要相信奴家，奴家什么都不知道……”
“够了！”靖王冷斥一声，“那个贱婢乱棍打死。柳姨娘御下不严，罚三个月月例。”
说完，他转头看了一眼一言不发的靖王妃，语气温和道：“王妃觉得呢？”
靖王妃笑笑，也不看靖王一眼：“这王府是王爷的，后院是柳姨娘掌家，今日邀我过来都是多此一举，王爷自行决断吧。”
靖王见她丝毫没有想管的意思，心中是又好气又无奈。
“王妃，你毕竟是王妃，本王征询你的意见，你好歹也……罢了，那就这样，都散了吧。”靖王有种深深的无力感，觉得靖王妃现在是越发与他疏离了。
世子妃眼看着公爹轻拿轻放，就想这么饶了柳姨娘，她看了看婆母，低垂眉眼，最终也没说什么。
反倒是那院子里被押着的婢女一听说要被杖毙，竟然高喊一声：“王爷，柳姨娘贪墨三千两，为凑银子填王府的账才派我去库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