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昏暗的空间，时冰不用想都知道根本就出不去。
打破了这层壁垒，还有下一个等着，会有无穷无尽的壁垒等着。
索性，时冰也就放弃了，后退几步坐在刚刚的平台上，微垂着眼眸看着脚尖。
在不知道过了多久的时间里，时冰发现，那个家伙又变强了，已经不再是从前自己还能够对抗的时候了。
抬头看着站在面前的艾兰，容貌还是记忆中的那样没有变，只是眼睛的颜色不一样了。
“到底为什么要将你搞进我梦里？”
“您很讨厌我吗？”
艾兰没有回答时冰的问题，却是反问了时冰。
看着时冰的双眸，艾兰再次往时冰身前走，直到近在咫尺的距离才停下，微微低头看着她，伸手轻轻捧起时冰的脸。
“艾兰，呵...”时冰深呼一口气，对上艾兰的视线，随后又自嘲的笑了两声，“那家伙的学习能力可真强。”
没有得到是喜欢还是厌恶，这算是好还是坏呢？
总之，得不到的答案，也许，本质上来说，对方也不知道吧？
感受着艾兰手上的温度，时冰都要分不清了，很温暖，原来梦里也会有这样的温度。
“我并不觉得梦里有什么不好。”艾兰垂着眼眸看着时冰的眼睛，“想见到的人，或许只有梦里才会再见。”
“不是真实的，醒来就什么都没了。”
时冰却移开目光错开与艾兰的对视，她从艾兰的眼眸中看到了别的情绪，很不可思议，这个梦像是真实的一样，太可怕了。
“那就一直不醒来好了，我就在这里，我会一直陪着您。”
“以为将你弄进我梦里，就能够打破我的心理防线？”时冰淡漠的看着艾兰的眼眸，“艾兰已经死了。”
“想不到吧？我亲手杀的，艾兰就死在我手里。”
不远处摇曳的烛火忽明忽灭，让人看不清时冰眼中的情绪，却能够从她的语气中感受到，她现在在压抑着愤怒。
只是这话落入艾兰的耳中，却是带着悔恨的。
看着时冰的眼神，哪怕现在时冰浑身带刺般，艾兰也是将她轻轻抱住。
“我从未怪过您。”
怔住的时冰感受着带有温度的怀抱，她倒是不知道这个梦还会打感情牌。
可随后艾兰就听到时冰嘲讽的笑声。
“呵，之前不少家伙说你喜欢我？”时冰微微扬唇轻笑，她自己都不知道，“艾兰，虽然这是梦，但是，很真实。”
“心悦您。”
算是真心话？
总之，就当是梦就好了，在梦里，什么话都可以说出口。
然而，时冰在听到艾兰说的这句话后就不笑了，因为笑不出来，除了鹤熙她们，喜欢自己的寥寥无几。
“喜欢我的一般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从跟随凯莎女王的那一刻起，我就不怕死亡。”
双手缓缓来到时冰的双肩，其实完全不费力便将时冰按在了平台上，好像她就没有反抗过。
犹豫着，却还是跨坐在时冰的身上，而时冰却并没有在意艾兰的动作，只是看着上方，那昏暗的上方，死一般的寂静。
她不在乎这些，就算感觉再怎样真实，仍旧是假的，当做看不到就好了。
这个梦过去，还会有下一个梦，各种各样的梦，好的、坏的......
艾兰自然看到了时冰的眼神，俯身后，金色的发丝落在时冰的脸颊上，轻轻划过，让时冰产生一丝痒意回神。
眼珠转动看着艾兰，却也只是静静的看着，没有任何的动作。
那双眼眸似乎不带任何的情绪，也不带任何的感情，平淡无波，像一潭死水。
“您不推开我吗？”
“像你说的那样，有些人，只有梦里才能见到。”
双手缓缓抱住伏在身上的天使，脸埋在她的颈窝处，时冰甚至觉得能够嗅到来自艾兰的气息。
“抱歉，艾兰，凉冰，我下不了手...我不能杀了她......”
听到这个，怔住的艾兰似乎想起来了。
但艾兰从来就没有怪过她，那时的时冰不知道真相，所有的天使都在瞒着她，就连自己也是其中之一。
看着时冰与凉冰打了上千场大大小小的战争，每次战争过后，入眼的只有遍地的尸体。
如果那时的时冰知道真相，或许就不会有那些战争与死亡了吧？
“不要愧疚，都已经过去了。”
“等我回到天城，我会将你复活的，我不管凯莎的正义。”
“我可以...吻您吗？”
虽然这个要求很过分，但艾兰还是提出来了，从前有一个机会，她错过了，只是吻了她的发丝。
可这次，她不想再错过了，哪怕只是被当做一个梦也好。
就算是被时冰当做是对自己愧疚的补偿也罢。
下一秒，艾兰就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原本躺在平台上的天使此时此刻已经换成了自己。
看着压在身上的天使，艾兰轻轻抬手抚摸着她的脸，就当是梦。
“很累吧？发泄也好，梦而已。”
“是啊，只是梦...”
然而，哪怕是这样嘴上说着，心里想着，时冰仍旧只是看着艾兰，什么都不做。
即便是梦，却也太真实了，让时冰害怕。
看出时冰眼中的挣扎，艾兰知道，或许自己在她的心里，只是愧疚的存在，占据时冰心里的向来只有流月。
半垂着眼眸，睫毛稍稍遮住了些艾兰的眼神，在昏暗的空间里，却是完美的掩藏了失落的情绪。
“您可以将我当做是流月。”
“流月...”看着身下的艾兰，与流月一样的金发，“不，你只是你，不是流月。”
时冰想要起身，真实也好，梦也好，她有守护天使。
轻轻捧着时冰的脸，艾兰想要吻上她的唇，却在下一秒吻在了时冰的手心上。
对上那双夹杂蓝紫色的双眸，满满的都是愧疚与抱歉。
“对不起，对不起，艾兰，我不能...”
“我不能这样做，我有流月，流月还在等我，我不能对不起她......”
直到现在心里还是只有流月吗？
“您不用说对不起。”
“如果，从前的我比流月先走入您的世界，您会喜欢我吗？”
“我不知道。”
“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