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牛斌离去后,游行雨并未直接开口,而是保持沉默。
直到周少青开口:“游省长,我说说我的看法,这件事其实……需要更多的时间来验证。”
“就如同医生治病一样,吃了药还需要等待一段时间,才能知道药效如何。”
“是吧。”
周少青顺势将话题向医学方向靠近。
目的就是给游行雨创造一个切入点。
游行雨自然听出周少青的意思,他便开口说:“开宇同志,刚刚牛会长说,你将你们县里囤积的第一批中药材售卖给了简氏药业。”
“我听说简氏药业打了一个招牌,这个招牌就是你。”
“说你是神医,有这件事吗?”
左开宇一顿,盯着游行雨。
随后,他摇头说:“游省长,我并非神医。”
“这完全是简氏药业的广告宣传方式。”
游行雨说:“既然是宣传方式,那肯定是有具体实例的吧!”
“如果没有具体实例,那就是虚假宣传。”
“这也是违反市场公平竞争的。”
左开宇点头,说:“是。”
“不瞒游省长,是有实例,我当时急着帮县里出售那批囤积的货物,恰好遇到一个患有疯病的病人。”
“而我又恰好对疯病有研究,所以就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去医治,没想到,还真治好了。”
“所以,这是误打误撞的一次机会,简氏药业的老板是商人,他的商机嗅觉很灵敏,立刻就以此为宣传,我毕竟把囤积的那批货出售给了他,也就没有过多理会这件事。”
“没想到,连游省长都知道了这件事,我回去就转告简老板,让他别再这么宣传了。”
游行雨听完后,他沉思了十余秒钟,然后起身,去了厨房。
不多时,他从厨房走出来,说:“牛会长送来的鱼很鲜美,今晚我们有口福了。”
随后,又对左开宇说:“开宇同志,按照你的说法,这一切都是巧合,是吧?”
左开宇点了点头,说:“对,巧合。”
得到这个回答,游行雨想着,看来左开宇所谓的神医名号的确是用来打广告的。
而且,左开宇所说治好的疯病也可能是巧合,甚至被夸大其词了。
正如左开宇所言,商人为了打广告,擦边搞一搞虚假宣传都是见怪不怪的事情。
随后,游行雨就笑道:“既然是巧合,那这件事也就没必要过多纠结。”
“好了,马上开饭,吃饭吧!”
游行雨这句话让左开宇有点莫名。
他有些不理解游行雨所谓的纠结是何意,他想,难不成游行雨因为此事纠结过?
他为这件事纠结干什么?
左开宇想不明白。
随后,保姆将饭菜端上桌,游行雨请左开宇与周少青上桌吃饭。
桌上就他们三人,保姆张嫂则是单独备下一份饭菜,端着饭菜送进了卧室。
周少青见状,笑问游行雨:“游省长,大姐不出来吗?”
游行雨的妻子已经提前打了招呼,今晚她不出面,她也不想出面。
其一,不信有神医。
其二,不想见周少青这个溜须拍马,喜欢钻空子的人。
其三,她身体确实不舒服,只想躺在床上。
游行雨就说:“不出来,她有些累。”
周少青微微点头,暗想着,难不成游行雨没有让左开宇给他妻子诊治一番的打算吗?
没有想太多,周少青只是埋头吃饭。
保姆张嫂进入卧室五分钟,随后她赶忙出来,对游行雨说:“游省长,黎妹子的病又犯了,你快去看看吧。”
听到这话,游行雨赶忙放下手中的碗筷,跟着保姆张嫂奔向卧室。
左开宇诧异的看着眼前这一幕。
周少青赶忙问:“左县长,你能治疯病,能治头痛的病吗?”
左开宇一听,瞧着周少青。
周少青便低声说:“游省长的老婆,患有头痛病,很久了。”
“你能治吗?”
左开宇摇了摇头,说:“治不了。”
“我真不是神医,周处长。”
左开宇瞬间反应过来,他知道了为什么周少青会突然到铁兰县给他做专访了。
原来是因为听到他神医这个名头,特意把他骗到省城来,这游省长的家属是一位病号啊,想着自己帮忙给治一治呢。
左开宇深深看了一眼周少青。
他见周少青满脸的期盼,显然是想他出面诊治一番。
左开宇可没有这么傻,别人主人家都没有主动提起这事儿呢,自己却要自告奋勇去诊治,不是傻子行为是什么?
得到左开宇回答的周少青眉头一挑,说:“左县长,这可是一个机会啊,你要不把握一下?”
“把握住了,以后游副省长就是你的靠山,你要和中药材公会斗法,游副省长怎么也是支持你啊。”
“你仔细想一想,如果有七成,不,有五成把握,你都可以试一试。”
“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游省长妻子的病,很多医生都治不好,你能有五成的把握,你就比很多医生要强了。”
“你就更得去试一试,说不定就成功了。”
“这可是人生捷径啊,左县长,你一定要把握住。”
周少青苦口婆心的劝说着左开宇。
左开宇吃着饭,抬头,盯着周少青,回复了一个字,说:“好。”
得到这个回答,周少青也才点点头。
大约十分钟后,游行雨从卧室出来了。
保姆还在卧室。
周少青和左开宇起身,周少青就问:“游省长,大姐的病……”
游行雨笑了笑,说:“不碍事,你也知道,是老毛病,缓一缓就好了。”
“没事儿,坐下吃饭吧。”
游行雨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周少青不由盯着左开宇,左开宇对周少青投来的目光视而不见。
周少青见左开宇没有理会他,他想了想,坐下后,才开口说:“游省长,我刚刚与左县长交流,他说他对头痛病也有研究。”
“他说,没有七八成把握,也有五六成的把握。”
左开宇抬头看着周少青。
周少青不断给左开宇递眼色:“是这样说的吧,左县长?”
游行雨不由看向左开宇。
左开宇万没想到周少青竟然是这么不择手段的人。
他觉得太可笑了。
游行雨就问左开宇:“左开宇同志,是这样吗,你对治好头痛病的把握有五六成?”
左开宇也就回答说:“游省长,其实没有。”
“我和周处长刚刚交流的是治痛,而不是治头痛病。”
“治痛,我有五六成把握,治病,则没有。”
游行雨盯着左开宇,问:“开宇同志,这治痛和治病有什么区别?”
左开宇回答说:“游省长,字面意思的区别。”
“治痛就是止痛,让病人不再痛苦。”
“而治病才是彻底治愈。”
听到这个回答,游行雨不由说道:“那这治痛又有何用?”
“与吃几片止痛药没有什么区别吧。”
“吃了止痛药,是肯定不痛的,而你的治痛,还只有五六成的把握,看来开宇同志,你的医术只是从几本医书上学来,还未真正的融会贯通,运用到现实中救人治病,是吧。”
左开宇点头,回答说:“游省长,是的。”
游行雨也就点点头。
周少青没想到左开宇竟然是这个回答,如今左开宇已经把话讲明,他也无法再去挽回什么,只得尴尬的一笑,没有再说话。
吃过饭后,游行雨送客,说:“今天就聊到这里吧,我也等着看铁兰县怎么走出一条属于药农们的销售渠道。”
“开宇同志,既然和牛会长约定了,可不能到时候反悔啊。”
左开宇点头,说:“游省长,你放心,我左开宇做事,向来是不反悔,不后悔的。”
游行雨也才点头。
路上,周少青很是不满的询问起来:“左县长,我辛辛苦苦给你创造了机会,你怎么就敷衍了事呢?”
“其实,游省长今天见你,目的就是让你给他妻子瞧病的。”
“你最后怎么非得说出一套治痛与治病的言论呢?”
“你就去瞧一眼不行吗?”
“治不好游省长也不会怪你啊,你治好了,对游省长,对你来说都是好事啊。”
左开宇盯着周少青,笑着说:“周处长,对你来说,也是好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