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阴阳草……竟然能与中性之力产生共鸣?”王七心中狂喜,难道此物正是滋养中性之力、完善混沌气衣的关键?
他正欲上前,却见那灰袍老者脸色一沉,沙哑的声音带上了威胁:“小姑娘,老夫好言相劝,你却不知好歹。这阴阳草你留着也是暴殄天物,莫要逼老夫动手!”
凌菲毫不畏惧,小脸涨得通红,伸手便要去摘那阴阳草:“此草是我先看到的,摊主都答应卖给我了,凭什么让给你?有本事你就抢!我百花谷可不是好惹的!”
“敬酒不吃吃罚酒!”老者眼中凶光毕露,右手猛地探出,枯瘦的五指带着一股邪异的黑气,如同鹰爪般直取凌菲的手腕,显然是想先制住少女,再夺走阴阳草。
周围的修士见状,纷纷后退,生怕被波及,却无一人敢上前阻拦——那老者的气息虽晦涩,却隐隐透着金丹后期的威压,寻常修士哪里敢招惹?
苏清瑶秀眉紧蹙,体内灵力悄然运转,下意识地便要出手相助,却被王七轻轻按住了手腕。
“王道友?”苏清瑶疑惑地看向他,眼中满是不解。
王七眼神微凝,示意她稍安勿躁:“苏道友别急,这老者的功法邪异,且看他如何动作。”他心中已有计较,这阴阳草对他至关重要,绝不能落入他人之手。但他如今修为表面上只是炼气入门,若是贸然出手,难免暴露实力,不如先静观其变,寻机而动。
与此同时,凌菲见老者动手,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却依旧倔强地侧身躲闪,同时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柄小巧的花篮状法器,挥手便射出数十道细小的花藤,朝着老者缠绕而去。可她的修为与老者相差甚远,花藤刚靠近老者,便被那股邪异的黑气腐蚀殆尽,连一丝阻碍都没造成。
老者冷笑一声,五指顺势扣向凌菲的手腕,速度又快了几分,眼看就要得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微不可察的灰蒙虚影突然从王七身边一闪而逝,快如闪电般射向老者的手腕!
“阁下这是何意?”
一道冰冷如寒潭的声音骤然炸响,像淬了冰的利刃劈开街角的喧嚣。“仗着修为高便以大欺小,未免太放肆了些!”
王七与苏清瑶同时一惊。这声音毫无烟火气,却带着磅礴威压,如同无形的天网罩住整条街。两人猛地转头——云雾缭绕的街道尽头,一道青衫身影正缓步而来,衣袂随步轻扬,灵气内敛得像深潭静水,唯有双眼亮如寒星,神识如出鞘长剑,死死钉在那灰袍老者身上。
灰袍老者的枯爪已快扣住凌菲手腕,背后骤然袭来的致命威压让他浑身汗毛倒竖,仿佛被洪荒凶兽盯上。他猛地抽手后退,踉跄三步才稳住身形,脸上的贪婪瞬间被惊骇冲散,沙哑的嗓音抖得像风中残烛:“谁?!哪个不长眼的,敢管老夫的闲事!”
王七的神识早已悄然铺开,此刻心中剧震——这老者体内竟藏着元婴初期的灵力!只是那气息虚浮得厉害,经脉里还残留着强行突破的反噬痕迹,显然是靠旁门左道催上来的,根基比纸糊的还脆。
“元婴初期……”王七暗自咋舌。难怪敢在中云城横行。但更让他心惊的是出手之人——能让元婴修士瞬间失态的神识威压,对方修为至少是元婴后期,甚至可能摸到了化神的边!
青衫人一步步走近,脚下云雾自动分向两侧,周身没泄半分灵力,却让空气凝滞得像要结冰。他瞥向灰袍老者,语气冰得能冻裂石头:“中云城是修士盛会之地,何时容得邪修在此恃强凌弱?”
灰袍老者死死盯着他,眼中忌惮翻涌,却仍强撑着色厉内荏:“道友,这事与你无关!这株阴阳草是老夫先看上的,那丫头片子半路抢东西,老夫不过是拿回应得之物!”
“哦?”青衫人挑眉,转头看向摊位后的凌菲,声音稍缓却仍带寒意,“菲儿,他说的是真的?”
凌菲刚才被吓得僵住,此刻听见问话,立刻鼓着腮帮子瞪向老者:“爷爷!他在胡说!明明是我先蹲在这里选了半个时辰,正要付钱,他突然冲过来就抢,还说‘小丫头片子不配碰这宝贝’,抬手就要抓我!”她指着摊位老板,急得声音发颤——她清楚,若是真被安上恃强凌弱的名头,爷爷回去定会教训她。“摊主大叔亲眼看见了,他可以作证!”
周围看热闹的修士顿时炸开了锅:
“没错!我亲眼看见是这小姑娘先挑的,那老头上来就凶巴巴的!”
“何止凶,刚才还想动手呢,要不是这位青衫道友来得快……”
摊位老板也连连点头,对着青衫人拱手道:“这位仙长明鉴,确实是这位仙子先选中的,草民正准备打包,那老者就冲过来了。”
灰袍老者的脸一阵青一阵白,知道理亏,可目光扫过摊位上那株泛着阴阳二气的灵草,贪婪又像毒藤般缠上心头——这宝贝能调和他紊乱的灵力,错过这次,他这元婴根基迟早会崩。
他咬着牙,枯爪攥得咯咯响,猛地抬头看向青衫人,沙哑的声音透着狠劲:“道友!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这草对老夫是救命之物,你非要逼死我不成?”
话音未落,他周身突然暴涨出邪异黑气,元婴初期的威压像墨汁滴入清水,瞬间染浑了周围的灵气。街道两旁的修士纷纷后退,有人低呼:“是蚀骨瘴!这老头是邪修!”
青衫人神色未动,只缓缓抬起右手。指尖刚一抬起,一股无形之力便荡开,那凶戾的黑气像遇到烈阳的晨雾,瞬间溃散成缕。
灰袍老者“闷哼”一声,嘴角溢出黑血,瞳孔骤缩如针——对方连灵力都没显化,就破了他的本命邪术?!
“逼死你?”青衫人的声音更冷,像碎冰敲在石板上,“你以元婴修为欺筑基修士,抢东西时,怎么没想过‘留一线’?”他向前微倾身,神识如剑刃抵上老者眉心,“还是说,在你眼里,弱者的命就不算命?”
老者被那神识压得膝盖发软,差点跪下去,心中最后一丝侥幸彻底碎了——这人是真敢动手!他看着青衫人那双毫无温度的眼睛,终于怕了,踉跄着后退半步,恶狠狠地剜了凌菲一眼:“好!好得很!今日之辱,老夫记下了!”
说完,他转身化作一道黑气,连头都不敢回,狼狈地朝着城外窜去,那速度比来时快了三倍,像被狗追的丧家之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