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凌宇似乎来了点兴趣。
“好打算。”
“你倒是提醒我了。”
他的声音很平静。
但下一刻，凌宇忽然抬起头，目光仿佛穿透了蜕凡天的界壁，投向了那无垠充斥着各色观战神念的虚空。
他的目光并不凌厉，却带着一种洞彻万法的冰寒。
蜕凡天外，那些通过水晶球、昊天镜、水幕等秘法观战的各族大能，无论是灵族的长老、魔族的魔尊，还是其他一些心怀鬼胎的异族首领，虽然他们实力都比凌宇强大，但都在这一刻莫名地心头一凛。
就像被一尊洪荒巨兽隔着世界瞥了一眼。
然后，他们听到了凌宇的声音。
“我，星尊，在此立誓。”
“蜕凡天之战，乃我人族与妖族了结万古血仇之战。”
“若有哪一族，敢在此刻借跨界传送之便予妖族一兵一卒，一器一物。”
凌宇的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一件小事。
“那么，从今日起，此族在蜕凡天内的所有血脉、所有据点、所有门人弟子......”
他顿了顿。
“我将不惜一切代价。”
“有一个，杀一个。”
“有一族，屠一族。”
“直至斩尽杀绝！”
“勿谓言之不预也。”
话音落下，那股笼罩诸天的冰寒感骤然消失。
但无数观战者背后的冷汗，却刚刚冒出来。
灵族圣地，那位抚摸着水晶球的白发老者，眉头一皱。
他旁边一位脾气火爆的长老原本还想说什么，张了张嘴，却在对上老者凝重眼神后，把话咽了回去。
他们灵族在蜕凡天确实还有一些隐秘的据点，经营着一些见不得光的生意。
借路给妖族？
他们刚才确实动过这个心思，既能赚妖族一笔天大的资源，又能给人族添堵，延缓他们彻底掌控蜕凡天的脚步。
但现在......
想想星尊那谈笑间葬送亿万妖族，挥手覆灭三千妖城的手段。
想想他那神鬼莫测，连上界强者分身都能轻松斩杀的恐怖实力。
这个疯子，他是真的能做到！
为了妖族那点许诺，赌上全族在蜕凡天的根基，甚至可能招致这个人族煞星未来无尽的追杀？
不值。
太不值了。
白发老者缓缓吐出一口气，对身旁侍立的弟子低声道。
“传令下去，我族在蜕凡天所有据点，即刻起进入最高戒备状态，封闭一切对外通道。”
“若有妖族前来接触......格杀勿论。”
石灵族的巨人们沉默着交换了眼神。
他们性格沉闷，不喜多言。
但意思很清楚。
那个星尊，不好惹。
蹚这浑水，会死得很惨。
魔族领地，几位魔尊倒是嘿嘿笑了起来。
“够狠！够劲！”
“老子喜欢！”
“传令给下面那些蠢货，都给我老实点！”
“看戏就看戏，谁要是手贱想去帮妖族，不用星尊动手，老子先扒了他的皮！”
“这场戏，好看得很呐！哈哈哈哈！”
......
妖族妖庭。
金袍长老亲自出面，前往几个与妖族交好的种族求借传送阵。
他许下重诺：矿脉、秘境、功法、奴役人族的名额……只要肯借阵，一切好商量。
然而。
火灵族长老委婉拒绝。
“抱歉，我族传送阵年久失修，正在维护。”
石灵族巨人直接摇头：“不借。”
魔族代表皮笑肉不笑：“最近空间不稳定，传送阵用不了啊。”
更让金袍长老崩溃的是，一个平时依附妖族的小族——暗影族，在收到妖庭传讯后，竟然直接动手，自己炸毁了族内唯一一座跨界传送阵。
暗影族族长哭丧着脸对使者解释。
“不是我们不借，是阵法它突然自爆了……我们也没办法啊！”
金袍长老气得差点吐血。
他知道，这些种族都被星尊那句话吓破了胆。
谁也不敢赌。
赌赢了，不过是从妖族那里拿点好处。
赌输了，那就是全族在蜕凡天的血脉被星尊连根拔起。
没人敢冒这个险。
……
小妖庭城墙上。
天狼王收到了最后一道传讯。
他捏着那枚碎裂的玉简，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王上......妖庭传来消息，我们向‘影族’、‘石灵族’、‘幽鬼族’借传送阵的请求，都被拒绝了。”
亲卫的声音低如蚊蚋，带着绝望。
“影族说他们的跨界阵年久失修，突然崩塌了。”
“石灵族直接闭门谢客。”
“幽鬼族......幽鬼族的使者说他们的传送大阵‘意外’遭遇了空间乱流，尸骨无存。”
……
天狼王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
那气息里满是硝烟与血腥味。
他再睁开眼时，脸上已是一片漠然的死寂。
“知道了。”
他挥挥手，让亲卫退下。
天狼王脸上的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去了。
他刚刚也收到了妖庭传来更加详细和绝望的消息。
不是“拒绝”。
是“无法”。
在星尊那句誓言响彻诸天之后，原本几个还有些犹豫想待价而沽的种族。
立刻态度坚决地回绝了妖族，甚至不惜自毁一些边境上的传送阵节点，以示清白。
妖庭派出的几位擅长空间隐匿的妖圣，想强行潜入某个小族借用传送阵，却被人族几位早有防备的太上长老联手拦截，爆发了一场短暂而激烈的大战，最终无功而返。
路，彻底断了。
蜕凡天内的妖族，已经成了一支没有后援，没有退路的孤军。
“天狼王。”
凌宇的声音将天狼王从失神中拉回。
“认命吧。”
“这个时候，没有人会来支援你们的。”
“要怪，就怪你们妖族昔日太过霸道，结仇太多，今日墙倒，自然众人推。”
凌宇的语气里听不出嘲讽，只有陈述事实的平静。
“两族血仇，绵延万古。”
“今日，便由我们来画上句号。”
“我会给你们一个体面的结局。”
“体面？”
“星尊，你以为这样就能吃定我了？”
“我天狼王修炼至今，历经血战无数。”
“就算没有援军，就算传送阵全毁，我麾下还有亿万妖族儿郎！”
“岂是由你这小辈可怜！”
天狼王身体猛地一颤，身上爆发出恐怖的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