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交谈到了深夜。
林媛的解释，也让李二宝明白了王远东现在正在做的事。
其实很简单。
就是为东南亚，甚至世界各国的一些权贵，提供合适的人。
这条产业链，牵扯的太深，涉及的面太广。
里面有两个名单，甚至涉及到了曼国最顶尖的那几个人。
让李二宝感受到了一丝压力，和一丝深沉。
“怎么样，开始觉得害怕了？”
林媛合上信封，靠在椅子上，看向李二宝的眼神饶有意味。
“还行，只是觉得，我们普通人有太多无法见到的世面，和这个世界运行的规则。”
“穷人为了生计，和能吃饱饭而拼尽全力。”
“可有些人，却掌握着规则，寻求更大的利益和榨取空间。”
李二宝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那些名单你看到了，都是穷人，为了生活，本就已经困难。”
林媛美目看着李二宝，轻轻一笑：“我知道你出身不容易，看到这些，难免会感同身受。”
“但你也得明白，”林媛语气慢了下来，眼神落在杯中微微晃动的茶水上，“这个世界从来都不是公平的。有人生来就站在食物链顶端，他们不会因为底层人的苦难而多眨一下眼。”
李二宝没有说话，指腹摩挲着茶杯边缘，眼神却一点点沉下去。
林媛继续道：“你现在的位置，已经不算是‘普通人’了。你比大多数人站得高，看得远，也背得多。所以你才会有这个机会，去揭开这层皮，看到那些名单背后的东西。”
她顿了顿，声音压低：“那些名单里，有的是曼国军方背景，有的是东南亚几家私立医疗机构的‘资助人’，更有一两个……和美洲国际药企基金挂着隐秘关系。”
“不是你动了这条线，就能马上让他们下场。”
“但你要是放手，他们就会一直都在。”
李二宝轻轻点头，目光深邃。
“有时候我会想，”他缓缓道，“我们做的这一切，是不是太微不足道了？就算拔了这一条线，还会有无数条线、无数个王远东。”
“是啊。”林媛点头，“可你拔掉的，不只是线。”
她转头看他，眼神清明，“你拔掉的是他们以为永远没人敢碰的‘核心’。他们最怕的，不是被曝光，而是被挑战。”
“因为挑战说明他们的控制力，开始松动了。”
廊外风声微动，几片枯叶打着旋落下。
李二宝笑了笑：“你说得轻巧，好像真拔起来就那么简单。”
“就是因为不简单，所以你的表现，才引得这么多人的关注。”
林媛轻笑：“不然，我也不会觉得你这么有魅力。”
李二宝愣了一下，目光看着眼前的绝色女人。
语气带着一丝坚定：“我最不喜欢半途而废，既然开始了，就一定会做到底。”
“因为就算我现在放手，他们也不会放过我的。”
“对吧？”
李二宝点燃一支烟，吐着烟雾轻笑。
林媛怔了一下，绝美的容颜，在烟雾缭绕中闪过一抹异色。
不过很快恢复如常：“还是聊聊接下来的事吧，你滨海未来养老社区在曼国落地的事，我已经和医疗部长说了这件事，正好在清市海边有个刚刚建成的度假旅游区。”
“本来是针对国内游客建的，后来因为东南亚这边的一些新闻，导致游客来的很少，度假区没什么生意。”
“我让医疗部直接给你挂上滨海未来疗养社区的牌子，然后和国内对接。”
“基本上就可以完成你的需求。”
李二宝眉梢微挑，语气平稳却多了一分认真：“你已经帮我跑通这一步了？”
林媛靠着藤椅，微微仰头，看着廊顶木梁：“你不是早就猜到了？你不问，是因为你知道我会做。”
她语气很轻，但藏着一种笃定的默契。
“选址呢？”李二宝问，“你之前说是度假区，有没有安全隐患？”
林媛垂眸一笑，像是早有准备：“度假区依山面海，后方是一段未开发林地，地形封闭，自带隔离感。周边村落人口稀少，过去两年都在萎缩，只有几个渔民还守着老屋——基本可以理解为半荒废区域。”
“那片区域，本来就是个白象工程，烧了不少钱没人管，如今挂上你的牌子，等于重新赋能。”
她将酒盏举到唇边，又没喝，只轻轻摇晃着：“我知道你想干什么，滨海未来，不只是疗养那么简单吧？”
李二宝没有否认，眼神静静地看着远处夜色：“我想把那些‘被解壳’的人，重新聚在一起。”
“他们不是工具，不是编号。他们有父母，有过去，也值得有未来，也有亲人，在家里日夜流泪，等着他们回来。”
林媛轻轻笑了一下：“你把它定义为‘疗养’，其实更像一个庇护港。只是你不说，我也不会点破。”
她低头看向他，语气温柔却带着清醒的锋利：“李二宝，你想救人，这没错。但你得知道，这种事不是救几个，而是要有完整链路。要有入口、筛选、过渡、融合，还有最重要的，隔离。”
“被用过的人，不是短时间能恢复的。他们有些人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谁，有些人，甚至会认为你是他们的新主人。”
她话说得很重，但没有恶意。
李二宝垂下眼帘，片刻后道：“我知道。所以这片基地不能对外开放，也不能接受任何媒体参访。”
“我不打算宣传它的存在，只想让它活着。”
林媛靠在椅背，长发披散在肩头，目光停在他身上良久，忽而轻声道：“你知不知道，你这个想法，其实挺像九爷。”
李二宝闻言，嘴角动了一下。
他没笑，也没接话。
林媛低头，把酒盏放在茶桌上，像是唤回了一段旧日记忆：“他当年收我，也是建了个地方，说是‘清市南边那块老兵林场’，其实……就是专门收那些没人要、也没法留下的人。”
“他说，那些人或许用不了，但留下，总好过直接丢弃。”
她眼神有点远了：“你知道我后来为什么愿意接手他那一摊子事？”
李二宝低声：“因为你也想留下点什么。”
林媛没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今晚天气不错，你明天就要去那个什么矿场了对吧？”林媛忽然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