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
接触的瞬间,血液如同金属钠入水般剧烈沸腾!
暗红与鲜红的液体交织迸溅,在实验台上飞射出焦黑痕迹,甚至有几滴溅到最近的陪审团桌布上,瞬间烧出几个冒烟的小洞。
“天啊!”
“这根本不是人类血液!”
“龙血污染?!”
全场哗然,所罗门王猛地站起,木槌高举却迟迟未落下,陪审团的老教授们也倒吸冷气,连一直淡定的恺撒都微微前倾了身体。
脸色青紫的安德鲁瞬间满血复活,脸上浮现出扭曲的得意:“看见没有,铁证如山!这种侵蚀性!”
“调包!”夏弥从楚子航身侧跳起来,手指直指帕西,“你绝对调换了血样!”
副校长脸色铁青,酒瓶被手指一把捏碎,‘不可能啊...我明明安排了洗血...’
会场中,安德鲁的指控像一颗炸弹般引爆了全场,激烈的交锋在不断开展,但却如同菜市场骂战一般。
陪审团的老教授们交头接耳,所罗门王的木槌连敲了几下才勉强维持住秩序。
“肃静!肃静!”所罗门王的白胡子气得翘起,“各方代表,请有序表达你们的陈述。”
“诸位尊敬的教授,我们还有关键证人。”
安德鲁得意地整理领带,油腻的额头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我们不妨问问这些楚子航的同学,他果真如校方描述的那样,是个遵纪守法的人么?还是说,他其实是一条潜在的暴龙?”
他指向恺撒所在的学生会席位:“我建议,让我们听听学生会主席,优秀的A级学生恺撒·加图索对楚子航的评价。”
全场目光齐刷刷转向恺撒。
金发青年靠在椅背上,手指轻轻敲击扶手,脸上带着惯常的慵懒笑容。
就在这时,林离噌的一下站起身,黑色风衣摆动如鸦羽。
“咳咳。”
他清了清嗓子,声音不大却让全场瞬间安静,“其实,作为狮心会前任会长,我也有话要说。”
狮心会阵营顿时骚动起来。
苏茜和兰斯洛特交换了一个疑惑的眼神,楚子航依旧面无表情,但手指微微收紧了些。
“什么前任会长?”安德鲁尖声叫道,“楚子航现在只是代理会长!”
林离不紧不慢地从内袋掏出一张折叠整齐的羊皮纸,抖开后展示给全场:“昨天刚签的交接文件,正副校长见证。现在楚子航是正式会长,而我这个前任会长自然有发言权。”
所罗门王眯起眼睛看了看文件,木槌一敲:“准许发言。”
林离大步走到会场中央,黑色战靴踏过大理石地面,他环视全场,目光在恺撒身上停留了一瞬,微带着些歉意。
“诸位教授,各位同学。”林离的声音沉稳有力,“我想问问在座各位,有谁见过楚子航违反校规?有谁见过他对同学恶语相向?有谁见过他在任务中退缩?”
“相反。”
林离提高音量,“这位你们所说的暴龙连续十几年蝉联三好学生!他不仅资助贫困同学,连遇到装备部的爆炸科研究员都能心平气和的说话,我们能怀疑这样的好人么?”
“胡说!他上周还骂我们研究危险!”
装备部副部长卡尔突然站起来抗议,只是那脸色隐隐带着些许配合,与刚刚骂安德鲁截然不同。
“那是因为你们把实验炸弹炸到了狮心会楼下了!”
林离毫不客气地怼回去,“换成我早用君焰轰你们了,而楚子航只是写了封投诉信!”
完美配合之下,观众席爆发出一阵哄笑,几个老教授忍不住点头,连所罗门王的嘴角都抽动了一下。
林离趁热打铁,从口袋里掏出一沓芬格尔给的文件:
“这是楚子航的任务记录。过去一年半,他作为执行部S级专员,完成一十七次高危S级任务,解救平民四百六十八人,摧毁龙类威胁二十九处。这样的记录,在卡塞尔建校史上都排得上号。”
他重重地将文件拍在陪审团席前的桌子上,震得几位老教授的茶杯都晃了晃。
“现在,有人要质疑这样的学生是潜在暴龙?”林离锐利的目光扫过安德鲁涨红的脸,“那我倒要问问,加图索家去年那起私自调用学院资源的事件,又该怎么解释?”
安德鲁猛地站起来,金丝眼镜滑到鼻尖:“这是污蔑!毫无根据的污蔑!”
“需要我调取记录吗?”林离冷笑,“去年十二月,加图索家以龙骨测试为名,将罗布泊行动中的龙骨私自运走,至今学院的其余几位校董们都没有见到一丝一毫的血清回馈!”
会场再次哗然,恺撒挑了挑眉,似乎对这个爆料很感兴趣,当时他还挨了施耐德一顿骂来着。
所罗门王的木槌无奈的落下,“够了,这些与听证会无关的指控请停止。”
林离耸耸肩,从容地回到座位,经过楚子航身边时,他轻轻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把那份任命书丢到他手里。
会场中仍是一片低声细语。
一具龙骨的独吞还有的解释,两具的话身上的疑点就大了去了。
安德鲁的脸色由红转青,手指死死掐着讲台边缘,“我方证人,现在是恺撒·加图索的发言时间!”
路明非缩了缩脖子欲言又止,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手指不安地绞着衣角。
所罗门王皱着眉头敲了敲木槌:“肃静!那么...请恺撒·加图索继续发言。”
学生会席位上,恺撒优雅地整理了一下衣领,缓缓起身。
他先向终身教授们微微躬身,又向辩论双方点头致意,像一位即将登台的歌剧演员。
当他站直身体准备开口时,嘴角挂着完美的微笑。
“先生女士们,我,恺撒·加图索......”
“铃——铃——铃——!”
此起彼伏的手机铃声突然响彻会场。
恺撒的笑容僵在脸上,但很快又恢复从容,微微抬起下巴等待铃声平息。
然而十几二十秒过去,铃声不仅没有停止,反而愈演愈烈。
整个听证会现场乱成一团,有人手忙脚乱地掏手机,有人大声抱怨。
陪审团席上,几位老教授面面相觑。
“这到底......”安德鲁的咆哮被淹没在嘈杂声中。
混乱之间,一位戴着圆框眼镜的中年教授瞅了眼号码,脸色微变,急忙接通了电话。
他刚“喂”了一声,脸色就垮了。
“什么?现在?在听证会上?”中年教授捂住话筒,惊慌地看向四周。
“没错!你现在就给我骂加图索家的人,骂的越难听越好!”
通话声被这位教授不小心摁成了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