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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蓝色的天幕上,星子尚未完全隐去,马场看守人的牛皮帐篷里,小火塘正腾起袅袅乳白炊烟,如绢丝般缠绕着帐篷顶部的牛皮烟口,最终化作游丝散入黎明前的冷空气中。

野孩子从睡梦中缓缓醒来,经过岁月的洗礼,少年人拔高的身形已将破旧毡子撑得皱巴巴,原本圆润的下颌线如今削出利落的棱角,原本稚嫩的脸庞也多了几分坚毅。唯有眉心那颗浅褐色的痣,还留着几分稚童的痕迹。

他蜷起骨节分明的手指揉了揉惺忪睡眼,指腹揉过眼睑时,指缝间漏出的微光里,还沾着未褪的夜露般的睡意。忽然瞥见火塘里将熄的火星,他立刻膝行上前,鼻尖凑近那点暗红,鼓起腮帮轻轻吹气——温热的气流掠过炭灰,火星骤然爆出几点金芒,像撒在青石板上的碎金。他迅速往火塘里添了些折断的红柳枝与晒干的羊粪块,枝条在火苗的舔舐下发出“噼啪”轻响,橙红色的火舌卷着松脂香窜起,将他脸上的绒毛镀上一层暖金。

那件穿了三年的羊皮袄搭在木架上,磨损的毛边泛着柔和的蜜色,内里还残留着去年秋天晒过的阳光味道。野孩子套上袄子,粗粝的掌心抚过衣襟处补了七八个补丁的针脚,忽然想起斥木黎去年冬夜借着油灯缝补的模样。他踮脚取下挂在帐篷顶的青铜小锅,锅底还凝着前日煮肉的油垢,在火光下泛着亮光。水囊里的羊奶呈着温润的象牙白,倾倒时划出道晶亮的弧线,“咕嘟”落入锅中,与火塘的热意相撞,腾起的水汽瞬间模糊了睫毛。野孩子蹲坐在旁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锅里,好似在享受着那煮食的乐趣。

帐篷右侧的狗棚里,几只乌拉犬正趴在干草上。帐篷边的狗棚里,几只乌拉犬懒散地趴在地上,发出慵懒的呜呜声,最年长的‘残耳’突然抬起头,琥珀色的眼睛盯着远处的芨芨草滩,喉咙里滚出闷雷般的低吼。这声响惊醒了不远处羊圈,让羊群也受到了感染般,顿时咩声四起,此起彼伏。而远处马群中三匹枣红色幼马突然尥起蹄子,银铃般的响鼻声刺破晨雾,它们脖颈处的鬃毛在微风中如火焰般跃动,轻快地来到羊圈旁,并用那硕大精亮的眼睛好奇地看着羊圈内,随即打着响鼻跳跃着离去,好似在嘲笑这些被圈养的羊儿,并引诱它们逃离束缚,到外面的世界里奔腾。

野孩子回头望向躺在毡毯上的斥木黎,脸上露出了丝欣慰的笑容,随即用木棍轻轻搅着铁锅里开始冒泡的羊奶,思绪却渐渐飘远,想起了以前的点点滴滴,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又窃喜般忙伸手捂住差点笑出声的嘴,眼神中还带着丝紧张,生怕吵醒了斥木黎。

就在这时,狗棚里的乌拉犬突然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原本懒散的它们瞬间变得警觉起来,开始狂吠不止,紧接着,“哒哒哒”的急促马蹄声由远及近,逐渐停在帐篷不远处。

野孩子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浑身一颤,慌张爬上前掀开帐篷帘,只见潮洛门带着十几个哨兵矗立在不远处,身上穿着涂着红色油彩的牛皮甲,而在额头还系着条彩色布带,看到这些骑兵的献祭时才有的装束,野孩子刚往外探探,正对上潮洛门冷凝如霜的目光。那双眼睛像淬了冰的猎弓,箭尖直抵他喉间。少年脊梁窜过电流般的寒意,踉跄着后退半步,臀部撞在木箱上发出轻响。他几乎是扑进斥木黎毛毡被褥里的,鼻尖萦绕着对方身上未散的马奶酒气,像迷途幼鹿般将颤抖的脊背紧贴那具温热的胸膛。

“斥木黎大人、斥木黎大人,您在吗?”帐篷外的潮洛门大声喊道,尽管听着底气十足,但声音中却似乎也夹杂着焦急和不安,嗓音似绷到极致的琴弦,尾音颤得像草原上惊飞的百灵。

被惊扰的斥木黎翻了个身,大躺着呼了几口气,不耐烦地用力皱了皱脸,缓缓睁开眼皮,睡眼惺忪道:“天亮了?”声音中还带着浓浓的睡意。

野孩子俯在斥木黎身上,凑近他的耳边,低声道:“来人了。”他的声音很小,仿佛生怕被外面的人听到,说罢身体也紧紧地贴着斥木黎,好似在寻求着安全感。

斥木黎听了野孩子的话,只是翻了个身,侧躺着又打起了呼噜,继续沉睡,而那响亮的呼噜声似乎在宣告着对外面世界的无视。

帐篷外的潮洛门连续呼喊了几声,却始终不见回应。这时,有个哨兵不耐烦地跳下马,大步走到帐篷前,猛地掀开帘子钻了进去,当看到赤木黎还在酣睡,这名骑兵脸上露出不屑的神情,一把抓住野孩子胳膊,将他拖到了帐篷外,用根粗糙的皮绳套在野孩子的脖子上,扯到自己马前。

潮洛门看了眼不停挣扎的野孩子,眼神中闪过丝犹豫,但很快又无奈地叹口气,随即又看看还是没有动静的帐篷,惴惴不安地跳下马,手不自觉地摸了摸腰间弯刀刀柄。

就在这时,斥木黎晃晃悠悠走出帐篷,睡眼惺忪地勒着腰里的皮绳,头发凌乱地散在脸上,看起来有些狼狈。他四下张望了一番,眼神中透露出丝迷茫,随后才慢慢地走到羊圈旁,抱起捆干草,用力扔了进去后手撑着羊圈栅栏,似乎在关切地看着那些待产母羊。

越发紧张的潮洛门急忙上前一步,解释道:“大人,萨沙老爹病得很重......”他的声音有些颤抖,额头上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手扶栅栏的斥木黎听到这话,缓缓转过脸,面无表情地盯着潮洛门,眼神深邃而又冷漠,似乎能看穿潮洛门的心思。

潮洛门将皮鞭套在手腕上,紧张地不停搓着指头,在犹豫片刻后,继续道:“老笃玛说......需要个入族的高地人做祭品,虽然他年纪小,但整个乌坎那斯也就只有他是,如果瘟疫继续蔓延,雪雨湾会灭种的。”他的声音越来越小。

十几个骑兵也呆愣地看着斥木黎,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和迷茫,好似在等这个曾经的英雄应允此事。

手抓脖子上套索的野孩子也死死盯着赤木黎,却发觉这个养父好似完全变了人,甚至对自己的生死也毫无波澜,于是,恐惧和绝望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随时都会夺眶而出。

一阵寒冷的晨风吹过,风中夹杂着雪的气息和泥土的味道,斥木黎突然睁大眼睛,表情却变得愈加麻木,他望着这些面带愧疚的骑兵和被拴住脖子的野孩子,身体不由自主地蜷缩起来,随即,竟然像是在驱赶着什么般挥挥手,随即自己转身向帐篷走去。

野孩子惊讶地张大嘴,望着低头缩背钻入帐篷的斥木黎,胸口传来阵阵刺痛,于是用力抓紧脖子上的套索,拼命地挣扎着,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但片刻之后,又呆呆地站在那里,眼神空洞,仿佛失去了灵魂。

潮洛门缓缓上马,带着十几个哨兵和被拴住脖颈的野孩子,向远处走去。马蹄声再次响起,打破了短暂的寂静。

可没等走多远,被拖着脖子的野孩子突然回身大吼道:“魔鬼,他们拿我去献祭,你也不得好死....”他的声音充满了愤怒和绝望,也让人感到一阵心酸。

“啪”潮洛门手中的牛皮鞭如毒蛇吐信,精准抽在野孩子棱角分明的唇畔。顿时,淡青色的血珠混着碎冰碴迸溅而出,在雪地上绽开暗褐色的花。似乎被打懵的野孩子浑身哆嗦着原地转了半圈,毡靴在结冰的雪层上划出刺啦声响,眼中充满了仇恨地望着潮洛门,朝地上啐了口血沫,又朝着那座帐篷冷笑几声,决然地转过身,踩着“咯吱咯吱”作响的积雪,大步跟着哨兵们向格勒部族营地而去。

日头爬上铅灰色的云层,惨白的阳光像被揉皱的银箔,斜斜切割着雪雨湾。帐篷内,赤木黎的指头如秋风中的枯叶般颤抖,将最后一根牛皮绳勒进新制的青黄色甲袄。甲袄上的菱形金属片还沾着前几年厮杀的痕迹,他用块磨得发亮的鹿皮反复蹭着那些暗褐色的血痂,转而抓起那双缝着熊毛的深棕色皮靴,随即将洛兹短剑挂在腰上,弯腰捡起个虎爪套在掌心,大口喘气地用手指蹭了蹭鼻头,眼神恍惚地走出帐篷打了个呼哨,战马‘烈云’听到召唤狂奔未来,习惯性地不带停歇从帐篷前掠过,等着赤木黎在那一瞬间翻身而上,但赤木黎却手滑地落了个空,‘烈云’无奈掉头返回,好似有些不满地嘶鸣了几声。

神色萎靡的斥木黎抬起自己那抖动的手,抓着马鬃好似有些费力地跃到马背上,向着格勒部族营地而去......

格勒部营地内,往日的喧嚣如被冰雪封冻。灰黑色的毡帐之间,三三两两的族人裹着褪色的羊皮袄,脚步沉重地回避着赤木黎的目光。他们的脸庞被寒风刻出深沟,眼神里满是惶惑与恐惧,如同受惊的羊群。头人的毡房外,牛皮门帘低垂如一道黑色的伤口,两名守卫抱着长矛,盔甲上的铜饰早已失去光泽,他们刻意将视线投向别处,靴跟在雪地上碾出焦虑的圆圈。

缓缓下马的斥木黎环顾左右,气喘吁吁地掀开帘子走进面前的头人大帐,焦急道:“老爹呢?”

瞪起眼珠的宝日乐见是斥木黎,垂头泄气道:“还有口气,估计挺不过今晚。”说罢呆滞在原地,不停晃着脑袋呢喃着什么,好似是在埋怨自己的无能。

坐在旁边的那些女人听罢,又开始伏地抽泣,哭声充斥着大帐,浸透冰水的麻布,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心头,让人感到一阵心酸与聒噪。

脸色铁青的赤木黎望向额角的银发被冷汗黏成一缕缕、唇色如解冻的河泥般灰败萨沙?格勒,喉咙突然被什么东西堵住,走上前紧紧握着他的手,不停地摩挲着,嘴里喃喃自语道:“既然如此,那就...”说着猛地将昏迷的萨沙?格勒扛在肩头,大步走出帐篷,大声道:“宝日乐,烧了毡房,跟着我走。”

宝日乐顿时发懵,瞪大了眼睛,好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看到斥木黎那满是怒火的眼神,不禁狠了狠心,呵斥手下点燃了萨沙?格勒的帐房大帐。

顿时,大火熊熊燃烧起来,火光冲天,浓烟滚滚而上,火焰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惊得周围的族人纷纷前来,却又不知所措。

而远处那些不知就情的部落人们纷纷跃马持刀,也向这边奔来,但见斥木黎扛着昏迷的萨沙?格勒向集市走去,不禁神色惊恐疑惑地停下脚步,随即慢慢地骑马紧跟着其身后。

终于,斥木黎在老笃玛的帐篷前停下脚步,将萨沙?格勒放在一旁,双手下垂,眼神冰冷地盯着被绑在木柱上的野孩子与笃玛的帐帘。上千族人也纷纷下马,站在斥木黎身后,他们的脸上充满了紧张和期待,似乎一场大战即将爆发。

帐帘缓缓打开,老笃玛带着潮洛门走出帐篷,而他那满是褶皱的脸色阴沉,却又目光如刀般盯着赤木黎,随即用手指了指被绑在木柱上的野孩子。

潮洛门瞟了眼赤木黎,叹了口气,犹犹豫豫走到木柱前猛地拔出弯刀,但等回头发现斥木黎变得脸色铁青,心中一阵慌乱,忙将刀收起,但听到老笃玛喉音呵斥,仿佛被种无形的力量驱使,又将刀举过头顶,却又手抖地无法落下,额头也开始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呵呵”斥木黎朝着对面的老笃玛冷笑一声,笑声中充满了嘲讽和愤怒道:“你为何不直接找我?”

老笃玛抬起脸,隐约闪现出张满是白色须发的面庞,冷冷道:“你为何还要收养他?你还能逃到哪去?”

看到这个熟悉的面容,斥木黎猛然起身,左手拔出洛兹短剑,抬起藏有虎爪的右手,怒喝道:“我还想再和你试试。”

被什么附体驱附的老笃玛看看斥木黎不住抖动的手,冷笑道:“就你?”说着大步走上前。

斥木黎刚想挥虎爪,却感觉浑身僵硬,仿佛被种无形的力量束缚,随即便被老笃玛抓住脖子举到空中,轻轻扔到远处,重重地摔在地上。

老笃玛慢慢走到嘴角淌血的斥木黎面前,声音洪亮道:“以前你都不行,何况现在!”

斥木黎仇恨地盯着老笃玛,用力吐了口带血的唾沫,憎恶道:“你休想!”说罢挣扎着起身。

老笃玛笑着转过身,向潮洛门轻轻点了下头。

潮洛门脸色煞白,只好在覆腿皮甲上磨磨蹭蹭擦着刀刃,好似在为行刑做准备。

围观的乌坎那斯人们呆懵地站着,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迷茫,仿佛置身于场无法理解的梦境之中,不知道为何这个被人敬若神明的老笃玛会变得如同凶神,而他和拯救部族的英雄斥木黎之间,到底有什么不可言状的恩怨。

老笃玛轻蔑地环顾众人,又怒视向潮洛门。

而潮洛门望了眼倒地的斥木黎,摇了摇头,正要挥刀砍向野孩子。

“慢着!再来一次。”斥木黎摇摇晃晃地站起身。

潮洛门赶忙收住刀锋,沮丧地看着头发散乱的斥木黎。

老笃玛猛地回头,但斥木黎已经紧紧贴在自己身边,老笃玛刚想发作,却发现斥木黎手里的短剑和虎爪已经扔在地上,只是紧紧贴着自己,眼珠通红大声道:“勃劳,我恨你!”随即骤然瘫倒在地。

没人敢上前搀扶搭救,也没人敢出声劝阻,只有地上的萨沙?格勒胸口在不停起伏、

潮洛门见状,悲愤地叹口气,扔下弯刀,转身向远处走去。

几个老年乌坎那斯女人慢慢走上前,脸上满是怜悯和担忧,开始不停轻抚老笃玛雕塑般的身体,嘴里絮絮叨叨呢喃求情,她们的声音轻柔而又温暖,似乎想要柔化老笃玛那铁石般的心肠。

老笃玛低头看看地上不停呕血的斥木黎,又看看围观者们麻木的神情,突然怅然叹息,随即俯下身轻轻抚摸斥木黎的脸,眼神中闪过丝复杂的神色道:“你何必如此?”说完站起身,向着周围呆愣的人们道:“斥木黎带野孩子入族雪雨湾,惹怒了上天神,给雪雨湾的人们带来了战争和瘟疫,既然你们愿意接受他,那就一起接受神给你们的命运吧。”说他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帐篷,随着那黑色帐帘落下,好似所有的秘密和恩怨也一并落下来帷幕。

人们纷纷上前,有的解开被捆绑的野孩子;有的扶起斥木黎喂水,而萨沙?格勒却突然惊醒般坐起身,慌张道,“发生什么事了?”仿佛刚刚从场噩梦中醒来......

夜穹如泼墨,星子碎银般嵌于天幕。格勒部族头人的毡帐内,三支牛油烛正曳动着昏黄油彩般的光弧,烛泪在青铜烛台上凝成半透明的琥珀状,光影透过镂空牛皮窗棂,在缀满狼首图腾的毡帐内壁上投下参差晃动的碎影。萨沙?格勒侧卧在堆叠着深棕熊皮与浅灰狐裘的卧榻上,面色如浸油的羊皮纸,浮肿处泛着不正常的蜡黄,下颌胡须杂乱蜷曲如风干的荆棘。他以肘撑着兽皮,在烛光的映照下,更显憔悴地微微抬起头,目光紧紧盯着宝日乐和潮洛门,再次问道:“我已安然无恙,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宝日乐见萨沙?格勒发问,赶忙抢着说道:“咱们从弗林锡回来的路上,您突然栽落马下,之后便昏迷不醒,整整十几天。这期间,部落里好多人都感染了瘟疫,一个接一个地死去。您又一直昏迷,连话都说不了,我们实在没了主意,就去求问笃玛,他说是野孩子给部族带来了这场瘟疫,斥木黎给部族带来了战争,他们是雪雨湾的灾星,给大家带来了无尽的劫难,如果想要部落恢复安宁,就得……从东头的敖包开始,先是孩童发热说胡话,接着是青壮咳血,昨日西帐的阿依罕”宝日乐越说声音越小,眼神中闪过丝慌乱,不敢直视萨沙?格勒的眼睛,他膝头的牛皮护膝蹭过毡帐地面,发出沙沙轻响,手指却在袖中捏紧了腰间鹿皮袋的系带——那里面装着老笃玛给的符纸,此刻正硌得掌心生疼。

听到这话,萨沙?格勒顿感胸腔里有团铁锈味的火在烧,原本就虚弱的脸上瞬间涌起怒色,双眼圆睁,大声呵斥道:“混账!你们竟然就想献祭野孩子?还要驱赶斥木黎?亏你们想得出来!”说罢开始大口喘息,好似喘不过气般。

宝日乐被这突如其来的盛怒吓得以哆嗦,忙上前捋着萨沙?格勒,又支支吾吾道:“...没有.....我们一直都盼着您醒来拿主意呢,何况谁有那个胆子冒犯斥木黎大人,他那么厉害,就算变成骨架也不会死去,大家都觉得他像个厉鬼一样,我们哪儿敢……”

“啪!”萨沙?格勒气得猛地将手边的银碗狠狠摔在宝日乐头上,大骂道:“住嘴...你这个恩将仇报的东西...斥木黎为部落出生入死多少次...你却说出这话!”

潮洛门忙上前一步,单膝跪地恭敬地解释道:“老爹,您先消消气,我们也一直都在尽力拖延,可是部落里现在人心惶惶,今天又因为瘟疫死了几十个人,今天实在是老笃玛不停地催促,我们实在没办法,才把斥木黎大人和野孩子请过来的。”说着发现萨沙?格勒眼中腾起杀意,忙噤声不语。

萨沙?格勒愈愤怒质问道:“请?你们就是这样请?把人绑在木柱上,还拿着刀要砍?胡来,花开草长的时候,人们捕食旱獭,这瘟疫就会时不时地爆发,每隔几年就会来这么一次,怎么能把这归咎于野孩子?还有白皮人和曼丁人围攻咱们,那是他们谋划了多年的阴谋,怎么能说是斥木黎带来的?要是两年前的大战和现在的瘟疫都是斥木黎和野孩子造成的,那乌坎那斯几百年来的战争和瘟疫难道都是他们两个带来的....”萨沙?格勒越说越激动,额头上青筋暴起,再次开始大口喘息地无法言语。

宝日乐和潮洛门被萨沙?格勒说得面红耳赤,不敢再言语。

萨沙?格勒深吸一口气,努力舒展了下因为愤怒而紧绷的身体,试图克制住自己的情绪,缓过口气喘着道:“你们两个去通告所有亲兵,尤其是那些心思动摇的人,就说‘雪雨湾从没有灾星,只有不敢直面灾祸的懦夫!再敢捕食旱獭者,断其右手;敢动野孩子一根头发者,剜其双目’,把我刚才的话一字不漏地传下去。告诉他们,只要进了咱们雪雨湾,就是一家人,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谁要是敢违抗,绝不轻饶!”

潮洛门微微凑近萨沙?格勒,小声道:“那老笃玛那儿怎么交代?

萨沙?格勒眉头紧皱,似乎瞬间来了精神般眼珠闪过丝亮光,脸上露出丝冷笑道:“老笃玛是咱们乌坎那斯的魂魄,是大家心中的半神之人。但就算是神仙,也有犯错的时候,要是实在有人问起,就说笃玛这次是老糊涂了,就说是我萨沙?格勒说的。”

听了萨沙?格勒的话,潮洛门眼中闪过丝欣喜,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胸甲道:“老爹英明,我们马上去办。”说完扯着宝日乐匆匆走出了毡房大帐。月光漫过他冷汗津津的脸,远处传来幼狼呜咽般的风声,混着帐内萨沙?格勒的咳嗽声,像张逐渐收紧的兽皮绳网。

《道德与国度》:人情通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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