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透看向角落里昏迷的朗姆，“手术工具按医用级标准消过毒，我还让hiro传了实验室的芯片植入图纸。朗姆体内的芯片只嵌在皮下组织，没连接神经系统，摘除时风险可控。”
灰原哀紧绷的肩膀稍稍放松，合上母亲的笔记本，“那就好。不过得提前准备好抗应激药物，万一摘除时他突然醒过来，情绪波动可能会让药性反噬。”
伊达航从墙边直起身，将徽章数据文件夹往茶几中间推。
“药物已经备在医疗箱里，刚才松田去附近药店买的，都是医生开的处方级药剂。”
松田阵平靠在沙发边，指尖转着那支刚买完药剩下的笔，闻言抬眼：“药店老板问东问西，我编了个‘家里老人需要长期用药’的理由才没露馅。万一剂量过头，影响后续问朗姆关于‘ES黯珀计划’的线索，反而麻烦。”
萩原研二凑到松田阵平身边，指尖戳着他手里的笔：“编理由这事你倒熟练，不过下次别拿‘老人’当借口。药店老板看你的眼神，明显是半信半疑。”
松田阵平啧了一声，把笔揣回口袋，目光扫过茶几上的徽章数据：“总比你上次买咖啡被店员追问‘是不是在盯梢’强。不过话说回来，这些带编号的核心卫队，除了押运伏特加，还负责什么？”
安室透指尖在徽章数据文件夹边缘轻点，目光扫过纸上标注的编号。
“根据hiro查到的资料，带编号的核心卫队分三类——除了押送伏特加的‘物资押运组’，还有负责实验室守卫的‘区域防御组’和直接保护乌丸莲耶的‘近卫组’。这次实验室加派的三倍守卫，就是从防御组调过去的。”
走出米花町饭店的工藤雪，指尖勾着甜品购物袋的提手，转身拐进后门长廊。她抬手将脸上的蝴蝶面具摘下，又把搭在臂弯的黑色外套揉成叠整齐塞进袋子里。
从玻璃反光里看，此刻的她只是个刚买完甜品和新衣服的普通顾客。
工藤雪拿出手机给黑田兵卫发送短信和定位：
有劳前辈派人接我。——S?
长廊尽头的阴影里，一辆车缓缓滑出。
苍井踩着刹车将车停稳，车窗降下，他先朝四周扫视，才抬手按下仪表盘旁的警示灯。
工藤雪拎着购物袋快步上前，拉开车门的瞬间，藏在袋口的蝴蝶面具不小心蹭到座椅，她随手将面具塞进外套口袋，抬眼便见苍井递来的加密通讯器。
“黑田管理官让我转告，安全屋那边刚确认朗姆还没醒，灰原小姐在检查手术设备。”
苍井的视线快速落在工藤雪身后的长廊，确认无人跟踪才踩下油门。
工藤雪靠在副驾座上缓缓开口：“手术？这是谁的主意？”
苍井目视前方开车，半开玩笑道：“是‘你家的那位’提议的。他说朗姆体内的芯片可能会实时传输位置，留着始终是隐患，不如趁他昏迷时摘除，还能避免芯片触发其他未知指令。”
“苍井先生就不要调侃啦！”工藤雪耳尖泛起浅粉，伸手将外套口袋里的蝴蝶面具又往里塞了塞，“他那是担心安全屋的位置暴露，毕竟朗姆背后还连着乌丸集团的神经。”
苍井低笑一声，方向盘打个弯，避开前方路口的监控探头。
“我可没乱说。黑田管理官刚才还念叨，说降谷为了确认手术方案，连诸伏景光传来的芯片图纸都翻了三遍。”
紧接着，鼠鼠的抱怨声飘来：“小雪！安室透好过分！本鼠刚才凑过去想蹭口饼干，他居然直接塞给诸伏景光！还说我会掉毛在图纸上。我明明每天都梳毛很干净的！”
安室透闻言，给工藤雪发简讯：
别听它告状，刚才鼠鼠把茶渍洒在徽章数据页上，多亏伊达航及时用酒精擦干净，不然图纸就废了。
鼠鼠的控诉又拔高半分：“他就是小气！整理图纸时，本鼠都闻到他口袋里藏着芝士饼干的香味！肯定是故意不给我！”
安室透按灭手机屏幕，伸手从口袋摸出那枚锡纸包裹的饼干，轻轻弹了下鼠鼠的圆耳朵：“再闹就真不给了。”
鼠鼠瞬间耷拉下小胖爪，却在安室透收回手的间隙，叼走他指缝蹭落的饼干碎屑，一溜烟躲到诸伏景光肩头，把碎屑藏进对方西装肩线的褶皱里，只露出半颗圆脑袋瓜盯着安室透。
诸伏景光只觉肩头似乎有极轻的触感，下意识偏头看，却什么也没发现，只以为是暖风吹动窗帘扫过衣料的错觉。
他轻轻拂过肩头西装褶皱，没察觉藏在纤维里的饼干碎屑，便重新将目光落回茶几上的徽章数据。
纸上“区域防御组”的编号旁，还留着一点未完全擦去的浅褐色茶渍，想来是刚才整理资料时沾上的。
安室透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强忍着笑意别开脸。
鼠鼠在诸伏景光肩头缩成一团，小胖爪紧紧扒着布料，圆耳朵警惕地转动，见安室透没注意自己，又偷偷把碎屑往褶皱里塞了塞，活像藏了块宝贝的小贼。
安室透的视线看似落在朗姆身上，余光却看向诸伏景光肩头藏得极深的鼠鼠。
“hiro，等会儿手术麻烦你盯紧医疗设备的数据，我怕芯片摘除时会有信号波动，万一触发乌丸集团那边的预警就糟了。”
他刻意提高音量，话里的提醒却只说给藏在暗处的鼠鼠听。
刚才那小家伙叼着饼干碎屑躲进去时，尾巴尖还露在外面，再动两下恐怕要从上面掉落。
鼠鼠果然僵住，小胖爪紧紧攥着饼干碎屑，连呼吸都放轻了。
诸伏景光没察觉异常，只认真点头：“我已经把设备的应急方案查看过一遍，要是数据异常，会第一时间切断信号源。”
松田阵平拿着一支笔敲着茶几上的“区域防御组”徽章照片。
“这些守卫的轮岗时间是不是太固定了？按景光给的资料，每天凌晨三点都会换班，这要是想潜入实验室，简直是明摆着给机会。”
萩原研二凑过去，指尖点在照片角落的监控盲区标记上：“说不定是故意的。乌丸集团一向喜欢用这种‘看似漏洞’的布局引蛇出洞。”
灰原哀起身，走到医疗箱旁打开，将抗应激药物的针剂一一排开。
宫野明美连忙递过消毒棉片，姐妹俩的动作一致程度让伊达航忍不住放柔了眼神。
而此刻安全屋附近，冲矢昴靠在车旁，盯着安全屋的窗户。
苍井的车停在安全屋后门。
工藤雪拎着购物袋推开车门，指尖还没触到门框，余光却望向斜对面路灯下的身影。
那人倚着车辆，衣领竖起遮住半张脸，可那站姿里藏不住的气场，让她动作一顿。
工藤雪拎着购物袋提手在指间轻轻晃动，随即勾着唇角朝巷口方向扬声：“来都来了，就不要躲着了。”
冲矢昴直起身，抬手将嘴边的香烟按灭在垃圾桶盖里，镜片后的目光透过夜色落在工藤雪身上。
他没立刻走近，只是抬手理着风衣领口：“没想到黑田管理官的安全屋，会让你亲自跑一趟。”
工藤雪侧身让开身后的车门，“昴先生特意守在这里，总不会是来给我送‘见面礼’的吧？”
鼠鼠支愣起耳朵:“有人在跟小雪对话，听声音好像是FbI的！”
鼠鼠的耳朵竖起来，屏住呼吸细听片刻，嘀咕道：“是FbI的人！听这调调，准是之前打过交道的老熟人在跟小雪聊！”
安室透在安全屋内刚整理好手术器械，抬眼看向窗外，虽看不到冲矢昴的身影，却能从鼠鼠的话里猜到来人身份，眉头微不可查地蹙起：［赤井秀一怎么会找到这里？］
冲矢昴缓步走近，目光落在她拎着的购物袋上，“听说朗姆在里面？芯片摘除手术，需要帮手吗？”
“帮手就不必了。”工藤雪侧身让出通路，目光却没离开对方：“不打算去见见她？”
冲矢昴沉默几秒，尾音里藏着连自己都没察觉的涩意：“见了又能说什么？她现在需要的不是我这个‘表哥’，是安稳。”
工藤雪眉梢微挑，指尖勾着购物袋转身朝安全屋后门走，漫不经心的模样却又藏着实打实的暖意。
“你倒比我想的通透。正好送你个好消息，你父母已经会合，你们一家子总算能团圆。至于你还活着的事，这种掏心窝子的话，还是你自己回去跟他们解释更合适。”
冲矢昴捏着烟蒂的手指收紧，打火机从掌心滑落。他弯腰去捡时，镜片后的目光骤然失焦。
父母汇合的消息像颗投入深潭的石子，在他心底掀起层层涟漪，连呼吸都跟着滞半拍。
“团圆……”冲矢昴低声重复这两个字，尾音里的涩意被夜风揉得更浓。
过往在组织卧底的隐忍、与家人失联的焦虑，还有没能护住宫野明美的遗憾，此刻全都涌上心来。
他抬手按着眉心，试图压下翻涌的情绪，却在抬头时撞见工藤雪眼底的暖意，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化作一声叹息。
“多谢。”冲矢昴站直身体，将打火机揣回口袋，目光不自觉飘向安全屋的窗户。
他知道宫野明美就在里面，知道她们姐妹终于重逢，却没勇气再往前踏一步。他调整了下立领，将半张脸重新藏进阴影里，“替我……向她问好。”
工藤雪看着他刻意疏远的姿态，没再追问，只是晃动手里的购物袋：“想通就早点回去，别让长辈等太久。”
说完便转身推开安全屋的后门。
冲矢昴留在原地，直到那扇门彻底关上，才缓缓靠回车身。
他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壁纸是多年前与家人的合影。指尖在屏幕上摩挲片刻，他终究还是没拨通电话，只是点开通讯录里“玛丽”的名字，盯着那串号码看了很久。
而安全屋内，安室透早已通过鼠鼠的“实况转播”听清外面的对话。
他将消毒好的手术钳放进托盘，余光瞥见诸伏景光正核对设备参数，嘴角微翘。
赤井秀一这副明明牵挂却故作疏离的模样，倒和他记忆里那个别扭的FbI探员没什么两样。
“安室先生，设备调试好了。”灰原哀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她将抗应激药物的剂量单递过来，“外面没什么问题吧？”
安室透指尖在托盘边缘轻轻一顿，目光从窗外收回，落在灰原哀递来的剂量单上，语气平稳得听不出异样：“外面没什么，应该是苍井在确认周边环境。”
他刻意略过鼠鼠方才的话，怕勾起灰原哀对FbI的戒心。毕竟赤井秀一的身份，对曾在组织里的她而言始终是根刺。
鼠鼠却不买账，小胖爪扒着诸伏景光的西装领口小声嘀咕：“明明就是那个FbI！他还在安全屋附近徘徊呢，安室透你居然不告诉大家！”
安室透耳尖微动，用余光扫了眼肩头的小家伙，指尖在手术钳上轻轻敲击，那力道像是在警告。
鼠鼠立刻耷拉下耳朵，把脸埋进诸伏景光的衣料里装乖。
诸伏景光刚好核对完设备参数，抬头却撞见安室透的小动作，眼底掠过一丝疑惑，却没多问，只将参数表叠好放在茶几上：“设备信号屏蔽功能已经开启，就算芯片有异常，也传不出任何信息。”
灰原哀接过剂量单，指尖在“抗应激药物”几个字上划过，抬眼看向安室透：“对了，之前你说朗姆体内的芯片只嵌在皮下，你确定没看错图纸？”
她语气里的谨慎，让伊达航和松田阵平都停下动作，目光齐刷刷投向安室透。
“我翻了三遍图纸，还和hiro确认过。”安室透拿起消毒后的手术刀，“芯片位置在左腰侧五厘米处，没连接任何神经线路，摘除时只要避开血管就没问题。”
安全屋的后门突然被推开，工藤雪拎着购物袋走进来，蝴蝶面具的边角还露在口袋外面。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