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把槐林的轮廓浸成蜜色时，一行人踩着落英往深处走。洛千羽攥着林熙言的袖口走在最前，小步子蹦得轻快，忽然蹲在草丛前“呀”了一声——指腹捏着片边缘泛着淡蓝光的槐树叶，叶片上的露水还沾着细绒，指尖触到叶肉时软乎乎的，像捏着团浸了晨露的棉絮。
他刚要起身往林熙言身边跑，袖口却被丛间带刺的青藤蔓勾住，布料轻轻扯了下，吓得他往后缩了缩手。
“慢点，别慌。”君瑞立刻上前，指尖小心捏住藤蔓的尖刺往下按，避免勾坏洛千羽的袖口。
小黑也凑过来，用湿润的鼻子轻轻蹭洛千羽袖口的碎刺，把粘在布纹上的小刺蹭掉，还抬头“嗷呜”轻叫了声——叫声软乎乎的，不像普通犬吠，倒像含着片槐花，落在风里轻得像羽毛，像是在安抚。
等君瑞解完藤蔓，小黑忽然转身往灌丛方向跑了两步，又回头对着洛千羽摇尾巴，鼻尖指向丛间一片更亮的蓝光——原来它先找到了更美的发光树叶，正邀洛千羽一起去捡。
洛千羽立刻笑起来，拉着君瑞跟上去：“小黑你好会找！咱们一起去摘！”
林熙言站在原地等着，指尖的治愈光轻轻扫过洛千羽先递来的树叶，淡蓝光晕立刻漫开，像把星星揉进了叶脉里。
这时他胸前的灵木挂饰忽然轻轻晃了晃，淡绿光晕蹭过树叶边缘，原本柔和的蓝光竟亮得更明显，连叶脉上的纹路都清晰了几分。
小黑捡完树叶跑回来，凑到林熙言手边，用爪子轻轻碰了碰发光树叶，爪心的槐花纹路跟着亮了亮，刚好与挂饰的光轻轻碰了下，树叶的蓝光瞬间闪了闪，像在和挂饰“打招呼”。
蹲在不远处编花链的慕容雪刚好瞥见，停下手里的动作笑着问：“熙言，你这挂饰好像总跟着你的光动？上次在小院我就见它亮过一次。”
林熙言低头看了眼挂饰，指尖碰了碰冰凉的木面，笑着点头：“上次小黑爪子搭过来时也这样，好像跟它特别合得来。”
小黑蹭了蹭他的手心，喉咙里呼噜呼噜响，还把刚捡的发光树叶轻轻放在他脚边，像是把“宝贝”分享给他。
顾逸晨从后面走近，自然地把林熙言垂在身侧的手攥进掌心，指腹蹭过他指节处的薄茧——那茧子带着练合击时的粗粝，却故意放轻了力道，怕蹭疼他；顺手把林熙言耳边的碎发别到耳后时，指尖蹭过发间，闻到混着槐香的浅淡治愈光气息——那是林熙言练光时总沾着的味道，比普通槐花更暖，忍不住多停留了半秒。
“蹲久了腿会酸，我扶着你。”
话音刚落，洛千羽就抱着好几片发光树叶跑回来，把最亮的一片塞进林熙言另一只手里：“给小黑当玩具！晚上走夜路还能照路呢！”
中间的队伍里，宁舒乐坐在槐树根上编花链，灵木枝灵巧地缠着粉白槐花，指尖能摸到花瓣边缘的细绒，沾着晨露的凉，和掌心的温度撞在一起，刚好不冰手。
慕容雪蹲在他身边，指尖帮着挑拣完整的花瓣：“这片花瓣边缘没卷，编进链子里会更软。”
竹篮里已经躺了半串花链，沾着的晨露顺着花瓣尖往下滴，落在慕容雪的裙摆上，晕开小小的湿痕。
宁舒乐瞥见那片湿痕，从竹篮侧袋里摸出块叠得整齐的细棉布递过去：“用这个擦下吧，上次千羽在小院打翻茶水，我多带了块备用的，刚好派上用场。”
编到一半，他忽然挑出几朵粉白相间、边缘微微卷曲的槐花，单独放在竹篮边——上次洛千羽看着院角的蔷薇说“喜欢像小裙子的花”，特意留着，等下给小黑的花链加个小坠子。
小黑抱着发光树叶跑过来，见宁舒乐竹篮里的槐花快用完了，忽然转身往旁边的槐树下跑，用嘴轻轻叼起落在地上的完整槐花，一趟趟往竹篮边送，还特意挑花瓣没破损的，鼻尖沾着的泥土香混着槐花的甜，像刚从树根旁刨过蜜，像在帮宁舒乐找编花链的材料。
宁舒乐笑着摸了摸它的头：“谢谢你呀小黑，这些槐花刚好够编完这条链。”
小黑“汪”了声，尾巴晃得更欢，又叼来一朵最大的槐花，放在慕容雪手边，像是在给她“帮忙”。
慕容雪接过槐花时，指尖碰到小黑的鼻尖，凉丝丝的——想起自家以前养的橘猫，也总爱叼着小石子“送礼物”，忍不住笑着说“谢谢啦”。
小黑立刻摇了摇尾巴，把剩下的半朵槐花也推给她，像在说“还有呢”。
苏琼宇举着手机蹲在旁边，镜头对着两人编花、小黑递槐花的画面，举得久了胳膊微微发酸，忍不住换了个姿势。
靠在后方槐树下的上官鸿煊看在眼里，从口袋里摸出个银灰色的便携支架扔过去，支架落在苏琼宇脚边，发出轻响。
“上次关外拍地形剩的，拿着省点劲。”他声音淡淡，手里还转着片普通槐叶，目光却扫过苏琼宇的手机屏幕——上面刚好定格着小黑叼槐花的模样。
苏琼宇眼睛一亮，立刻捡起支架撑开，把手机稳稳架上去，调整角度时笑着说：“鸿煊哥你这支架太及时了！上次拍糊的合照一直没敢往相册贴，这次用它拍清楚点，刚好替换掉，往后翻相册就能想起今天的槐林了！”
欧阳枫凑过来搭着他的肩，故意把脸往镜头里凑：“哎哎，支架稳了给我也拍进去！同岁的摄影师得给我整个帅气特写！”
苏琼宇嫌他挡镜头，伸手推他的脑袋：“别捣乱！我要拍舒乐编花、小黑递槐花的细节，等下给小黑戴的时候好抓拍！”
欧阳枫笑着躲到宁舒乐身后，伸手捏了捏竹篮里的花链：“编完给我也整一个呗？挂在相机上，拍出来的照片都带槐花香。”
慕容雪闻言抬头，把刚挑好的一束槐花递给他：“要编的话得先把花瓣晾半干，不然容易蔫，我帮你留着。”
宁舒乐也点头，灵木枝缠起片槐花递过去：“先拿着练手，编坏了我再给你找新的。”
欧阳枫接过槐花，笨拙地学着缠灵木枝，花瓣掉了两片。
小黑见了，立刻叼来两片新的槐花递给他，惹得宁舒乐和慕容雪都笑起来。
南凌风站在上官鸿煊身边，风系轻轻卷来一缕槐香，刚好绕过上官鸿煊的指尖：“看他们这样，倒像提前把关外的热闹先过了一遍。”
上官鸿煊指尖顿了顿，看向远处洛千羽举着发光树叶追小黑的身影：“君瑞跟千羽倒合得来，到了关外，有他看着，也省得千羽跑太急。”
南凌风笑着点头，风系悄悄卷过洛千羽脚边的落叶，帮他挡住差点绊倒的小石子——风蹭过落叶的声音沙沙响，混着洛千羽的笑，刚好盖过远处槐叶落地的轻响。
小黑也注意到了，故意放慢脚步等洛千羽，还回头用尾巴轻轻扫了扫他的裤脚，提醒他小心。
洛千羽没察觉，还在举着树叶跟小黑闹。
顾逸晨像是察觉到他们的目光，转头往这边望了一眼，顺手把林熙言耳边的碎发别到耳后，雷丝悄悄凝出片软乎乎的槐花垫，塞到林熙言手心。
“刚才看你揉膝盖，垫着点。”
林熙言笑着接过，把槐花垫往小黑背上放了放，刚好够洛千羽等下坐：“等下千羽累了，让他骑小黑的时候垫着，省得硌着。”
小黑立刻乖乖趴在地上，尾巴轻轻拍了拍槐花垫，像是在“确认”垫子够软。
洛千羽果然跑累了，扑到林熙言身边，仰头求抱：“熙言哥哥，我想骑小黑！”
君瑞跟着停下，帮他理了理被风吹乱的衣领：“慢点爬，我扶着你。”
顾逸晨伸手托了洛千羽一把，把他稳稳放在小黑背上的槐花垫上——小黑背毛软乎乎的，还带着晒过晨光的温度，洛千羽忍不住把脸贴了贴，毛丝蹭得脸颊发痒，笑得更欢。
小黑立刻调整姿势，慢慢站起身，还特意把背压低，让洛千羽坐得更稳；见洛千羽手里的发光树叶快掉了，又用尾巴轻轻勾住树叶的一角，帮他稳住。
顾逸晨帮洛千羽把晃下来的发光树叶捡起来，塞到他手里：“抓好了，别掉了。”
洛千羽坐稳后，把发光树叶举得高高的，对着苏琼宇的镜头晃了晃：“琼宇哥哥！快拍我和小黑！”
苏琼宇立刻调整支架角度，镜头对着洛千羽和小黑。
欧阳枫在旁边帮忙扶了扶支架：“往左边点！把后面的槐树林也拍进去！”
他刚说完，苏琼宇忽然定格画面——镜头里刚好拍到小黑爪心的槐花纹路，和林熙言垂在身侧的灵木挂饰，两者的光隐约连在一起，像条细弱的光绳。
他没多想，只觉得“这光怪好看的”，存进了“关外素材库”新建的文件夹里，还随手取名“奇怪的光”，转头继续拍。
慕容雪和宁舒乐也走过来，宁舒乐把刚编好的小花链递到洛千羽手里——链尾还坠着那朵“小裙子”槐花，粉白花瓣微微卷着，像个迷你裙摆：“给小黑戴上吧，刚好配它耳后的花穗。”
洛千羽立刻伸手，小心翼翼把花链绕在小黑脖子上。
慕容雪还帮着把花链尾端的灵木枝系成小蝴蝶结：“这样就不会松了。”
小黑晃了晃尾巴，花链上的槐花轻轻蹭过洛千羽的小腿，惹得他笑出声；接着又低头转了个圈，用鼻尖蹭了蹭林熙言的手心，爪心的槐花纹路轻轻亮了下，淡微光晕在林熙言掌心绕了圈，像是在“告诉”他自己很喜欢这个新装饰。
林熙言笑着揉了揉它的耳朵，指尖的治愈光轻轻扫过花链，让花瓣上的晨露闪了闪——小黑舒服地眯起眼睛，喉咙里的呼噜声更响了。
上官鸿煊和南凌风也走了过来，上官鸿煊看着小黑脖子上的花链，笑着说：“这花链编得巧，到了关外，风一吹，花瓣晃着，倒能当标记。”
他说着，伸手摸了摸小黑的头，指尖碰到它耳后没掉的花穗，忽然想起上次在关外拍地形时，见过一只护着幼崽的野犬，也是这样警惕又温顺，忍不住多揉了两下。
小黑像是认出他身上淡淡的关外草木香，往他手边又凑了凑，用头顶了顶他的掌心。
南凌风点头，风系轻轻拂过花链，让花瓣晃了晃：“到时候我的风也能帮着护着，不让风沙把花瓣吹掉。”
林熙言低头摸了摸小黑脖子上的花链，指尖碰到灵木枝时，胸前的挂饰又轻轻亮了下，淡绿光在花链上绕了圈，落在小黑爪心的花纹上，竟在上面留了个浅浅的槐叶印——不像之前那样立刻消失，反而随着光的消散，慢慢淡成了个浅白印记，像块小小的胎记。
小黑像是没察觉，还在低头蹭林熙言的手。
林熙言靠在顾逸晨身边，看着眼前热闹的场景，鼻尖萦绕着槐香，还有小黑身上淡淡的泥土气，忽然觉得心里软乎乎的——就像手里攥着的槐花垫，暖得让人想起关外的约定。
顾逸晨低头看他，指尖轻轻捏了捏他的掌心：“在想什么？”
林熙言抬头笑：“在想，到了关外，咱们也能像现在这样，一起看小黑玩，一起捡发光的叶子。”
顾逸晨眼底满是温柔，凑到他耳边轻声说：“不仅能捡叶子，还能给你编胡杨叶发冠，让他们都看着。”
温热的气息扫过林熙言的耳尖，让那片皮肤悄悄泛红，连耳后小痣都像是跟着热了几分。
远处的阳光穿过槐树叶，在地上洒下斑驳的光影，小黑载着洛千羽慢慢往前走，走两步就回头看一眼身后的队伍，像是在确认大家都跟上；脖子上的花链晃着，链尾的“小裙子”槐花跟着摆，叶片上的蓝光跟着闪，偶尔有花瓣落在它的背上，它也舍不得抖掉。
身后跟着一群说说笑笑的人——苏琼宇举着支架拍个不停，镜头里洛千羽的笑、小黑回头的模样晃成一团；欧阳枫在旁边抢镜，偶尔帮着调整支架高度，小黑还会配合地看他镜头一眼；宁舒乐和慕容雪聊着关外要带的东西，灵木枝上还缠着半串没编完的花链，慕容雪手里的棉布叠得整整齐齐收进了口袋；上官鸿煊和南凌风走在最后，偶尔聊两句关外的路线，风系卷着槐叶轻轻落在两人肩头，小黑也会跑回去，用鼻子蹭蹭他们的手心，像是在“邀请”他们快点跟上；顾逸晨牵着林熙言，时不时帮他拂掉肩上的槐花，指尖偶尔蹭过他掌心的薄茧——那是练治愈光磨出来的，惹得林熙言悄悄往他身边靠了靠，连牵手的力道都紧了点。
风里的槐香裹着笑声，还有小黑偶尔的“嗷呜”声，像在为即将到来的关外旅程，提前酿好了满溢的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