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惊翻在场所有人。
大家懵了、愤怒、咒骂，梁祉更是拔刀叫道：“害人绝嗣，天理不容，查，此案必须彻查到底，必须把所有涉案人员全部揪出来严惩，否则我梁家军绝不答应！”
“我们草民也不答应！”林睦家喊道：“瑢少爷开私仓，为国朝捐粮抗敌，是在救我们这些草民，我们得了瑢少爷施恩，绝不能看着他被个妾室害得绝嗣而继续含冤不得报！”
农夫们、其他脚夫们没林睦家的口才，却也纷纷哭道：“瑢少爷，您受委屈了。”
“呜呜呜，老天爷不长眼啊，咋就让这么好的瑢少爷被小妾害成这样？”
“吃药十年后才能检查出来，这是十年前就给瑢少爷下毒了，那时候瑢少爷才多大？这小妾也太狠心了！”
“绝后啊，这小妾咋能长出这样狠的心肠？要是她儿子被害绝后，她不得杀了康家所有人？！”
“哼，小妾不把瑢少爷害得不能生，小妾的儿子咋当家做主？”
“这小妾真是纳不得，爷们儿还是老老实实，勒紧裤腰带，别乱睡，跟一个媳妇过日子的好。”
啊呸，贱民想法。
古往今来，哪个有本事的男人不纳妾？
你们这些贱民养不起就说纳妾不好，呵，要是你们家的女儿能进我们高门做妾，怕是得喜得开祠堂祭祖，告知祖宗这等喜讯吧！
世家官贵、富贵老爷们都在心里骂着。
古铖勇是有爱妾的，爱子古瑄还是庶出，听不得这些贬低妾室庶出的话，喊道：“康瑢，你可有证据证明你是被妾室所害，导致你无法生育？若无证据，你就是诬蔑，按律得送官查办！”
这话一出，康二爷、康家族亲们、康理问、就连敏姨娘的娘家侄儿松石都有了底气。
松石更是叫喊：“瑢少爷自小就有疯病，常在府内撒谎诬蔑人，又见不得庶出的三少爷学问比他好，一直针对敏姨娘这一房，各位大人可要为敏姨娘、为我们三少爷做主，不能让他们被瑢少爷攀诬，没了活路啊！”
康瑢已经穿好衣服，从帷布里出来，闻言指着松石道：“一介家奴，攀诬嫡出少爷，来人，拖过来，杖毙！”
杖毙？
所有人都惊了。
松石则是有恃无恐，指着康瑢道：“诸位瞧见了吧，瑢少爷的疯症发作时就是这般暴戾，我们府上的下人都怕他呢。”
可惜这里不是康理问的府上，是在外头，没人会因为敏姨娘就由着他作威作福。
燕总旗喊：“恶奴公然造谣嫡出少爷有疯症，来人，拖去康瑢少爷面前，杖毙此恶奴，以护礼法尊卑！”
“是。”燕总旗麾下的将士、梁祉麾下的将士、就连梁将军的亲兵都冲过来，拽住松石，拖猪一般，把松石往粮食山那边拖行而去。
凶悍暴力，所有人都被震住。
松石懵了懵，哭叫道：“我没有造谣，你们不能杖毙我……大人，大人，救奴才啊！”
铛铛铛！
铜锣声起，梁将军让大夫们说话：“诸位大夫来说说，康瑢可有疯症？！”
秋太医、小于太医、民间的郭老大夫、魏军医、包括布政使司衙门的大夫都说：“我们只检查出康瑢少爷吃过侵绝药，导致无法让女子怀孕，并没有检查出有疯症。”
“康瑢少爷脑子没病，很正常。”小于太医怕人误会，又加了一句。
梁将军冷笑，看向松石：“恶奴，听到否？康瑢没疯症，而你一个奴才却造谣嫡出少爷有疯病，不杖毙你杖毙谁？！”
亲兵们听后，立马摁住松石，砰，只一棒子就把松石打得皮开肉绽。
“住手，先别打！”梁祉大喊。
亲兵们停手，看向他。
梁将军也看向他：“二祉，咋了？”
你气这么快就消了？不气得要弄死这恶奴了？
梁祉道：“杖毙太便宜他了，他可是敏姨娘的娘家侄儿，没准这给瑢兄弟下绝嗣药的事儿，他爹娘也有份。不如当众阉割他，让他说出所知的内情。若是他不知情，那阉完再斩了就是。”
嘶！
四周传来一阵倒抽气声，梁千户，你这也太阎王了？
梁将军也被儿子整得有点噎住……秦家恐怖如斯，瞅瞅把他家二儿教成了啥样了？
都学会这种阉完再杀的损招了。
康瑢笑道：“哈哈哈，这个法子好。本少爷以康家主子的身份，正式下令，阉割恶奴松石！”
梁将军道：“按照康瑢的意思办。”
“是。”亲兵们应着，立刻开始行动，眨眼就让松石光了腚，招呼魏军医：“快来动手。”
又对松石说：“放心，魏军医是熟手，在西北的时候，阉过不少西戎人，不会让你很疼的。”
松石惊恐得脸色惨白，眼睛瞪圆，冷汗直冒……
“绝嗣药是大人亲手给瑢少爷喂下的，跟我姑姑无关，别阉我，别阉我啊！”松石在巨大的恐惧之下，脑子本能的帮他做出利于他的决定，他是喊完这话，才反应过来，自己说漏嘴了。
可已经晚了。
梁将军立马道：“摁住康理问、拦住康家人、范千户赶去城内封了康理问府邸，任何人无令不得进出。”
“闻家解家郑家等世家官贵，全给本将住嘴，哪家敢出言妨碍同谋招供，那就别怪我们梁家军不客气！”
燕总旗跟着喊：“也别怪朝廷对诸位不客气。瑢少爷可是开私仓为国朝捐粮抗敌的功臣，他的冤屈，朝廷必定彻查，所以诸位请放聪明点！”
武兴帝带出来的兵，果然凶悍暴戾。
但，很管用，驻守东北州的世家老爷们，全都闭嘴，不敢隐晦的威胁松石改供词。
“唔唔唔！”康理问挣扎，想要喊冤，说不是他做的，松石在说谎。
可惜，现在摁住他的是梁家军，不是衙门的衙役，也不是古铖勇或者瞿同知的兵。
所以他唔死都没用。
而梁家军凶悍，用对付西戎人的手段，对付松石，让松石再次开了口，交代了连康理问都不知道的实情。
“这毒，瑢少爷中了不止十年，而是十三年，那时候，敏姨娘都还没进府，但大人已经跟敏姨娘有了首尾……”
那这药是怎么被康瑢服下的？
是康理问亲自给喂的啊……只康理问并不知道，他刚睡上的敏姨娘，那般温柔善良的敏姨娘所送给他孩子的坚果内部，竟有侵绝这种毒药。
敏姨娘送坚果时，还强调这是她这个未来庶母，送给瑢少爷的，让他不许偷吃。
康理问听了，没偷吃……你说你咋就不偷吃？但凡你偷吃了，你跟敏姨娘也算另一种圆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