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琦眼神骤然一厉,周身气息陡然绷紧,身形如离弦之箭般猛地蹿出,右脚在地面狠狠一蹬,带起的碎石飞溅开来。他右臂肌肉贲张,拳头裹挟着呼啸的劲风,直逼肖豹面门,喉间爆喝一声:“受死吧!”
肖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脚下如同生了根般钉在原地,竟不闪不避。只见他左臂如铁闸般横挡胸前,肘部微微外凸,同时右手攥成铁拳,借着转身的力道,带着千斤之力反砸张琦肋下——这一下又快又狠,显然是想以硬碰硬,逼退对方。
“嘭!”一声沉闷的撞击声响起,拳臂相交的刹那,张琦只觉一股刚猛的力道顺着手臂传来,震得他虎口发麻。但他反应极快,借着这股反震之力猛地旋身,右腿如钢鞭般横扫而出,裤管划破空气,带着“咻”的破风之声直取肖豹腰侧。肖豹脚下碾动,如同陀螺般微微侧过身形,堪堪避开这势大力沉的一脚,腰侧的衣袍却被劲风扫得猎猎作响。就在张琦身形未落之际,他手肘猛地抬起,带着凌厉的锐风,直撞张琦下颌。
最初几个回合,肖豹应对得游刃有余,甚至有空隙用眼角的余光扫视四周,嘴角始终噙着几分轻蔑——在他看来,张琦的招式虽快如闪电,却少了几分沉凝的内劲,如同无根之萍。可十几招过后,他脸上的轻慢渐渐敛去,眉头微微蹙起:张琦的身法越发诡异,时而如鬼魅般飘忽不定,在他拳影间辗转腾挪,让他的重拳屡屡落空;时而又如磐石般刚猛,拳头砸出时带着沉闷的气爆声,逼得他不得不全力格挡。更让他心惊的是,对方拳风里的力道竟在不知不觉中翻了倍,原本游刃有余的局面,渐渐变成了势均力敌的僵持。
“这就是你的全部实力了?”张琦攻势不停,左拳虚晃一招引开肖豹的注意力,右掌已如刀般劈向他的颈侧,语气里带着几分嘲弄,“可惜,这点能耐,才只够接我一半的力气。”
话音未落,张琦周身气息陡然暴涨,原本乌黑的瞳孔泛起一层淡淡的银芒,如同淬了寒星。他的速度骤然提升数倍,拳脚之间仿佛有重重残影掠过,每一击都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响,地面的尘土被拳风掀起,形成一道模糊的气浪。肖豹顿时觉得压力倍增,格挡的手臂阵阵发麻,骨头像是要裂开一般,原本稳如泰山的下盘也开始微微晃动,脚步渐渐有些踉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
暗处的老四一直屏息观望,藏身的树干后,他手指紧紧攥着腰间的短刃,此刻眉头紧锁——张琦展露的实力远超他的预料,招式狠戾且毫无顾忌,显然不是善类。而肖豹已然落了下风,胸前已挨了一记暗拳,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他虽与猛虎宗非同门,却同属江湖正道,断没有坐视同道遇险的道理。
就在张琦抓住破绽,一记侧踹狠狠踢在肖豹小腹上,将他踢得踉跄后退三步,胸口空门大开之际,老四如狸猫般从阴影里骤然窜出。他脚尖在低矮的墙头轻轻一点,借着这股冲势,身形如箭般射出,右手成掌,指尖凝聚着凌厉的劲气,直取张琦后心命门!
张琦正全力压制肖豹,所有心神都集中在前方,压根没料到背后有人偷袭。等到后颈的汗毛因劲风竖起,察觉危险时已然不及。只觉后心一阵剧痛,仿佛被一柄重锤狠狠砸中,五脏六腑都错了位,浑身气血猛地逆行,凝聚的力道瞬间泄了大半。他闷哼一声,身形剧震,踉跄着向前扑出几步,险些栽倒在地。稳住身形后,他猛地转身,眼里满是惊怒,死死盯着老四:“卑鄙!竟敢偷袭!”
老四稳稳落地,身形挺拔如松,挡在肖豹身前,目光冷冽如冰,像淬了寒的刀锋,毫不退让地迎上张琦的视线:“对付你这种为祸一方的败类,暗箭伤人又如何?江湖规矩从不护着鼠辈,何需跟你讲什么体面!”
张琦捂着淌血的胳膊,伤口处的疼痛让他额头冒冷汗,视线死死锁着老四,眼神里满是警惕与不甘:“你到底是什么人?敢管老子的事!”
肖豹这才看清来人,脸上紧绷的线条顿时松了些,紧绷的下颌线柔和了几分,对着老四拱手作揖,语气带着真切的谢意:“原来是四哥,这次真是多亏你及时出手,不然我这几个手下怕是要吃大亏。”
老四嘴角勾了勾,眉梢带着点漫不经心的调侃:“你也是,明明能速战速决了结这小子,偏要磨磨蹭蹭让手下练手,差点被他那阴招得手——真当什么阿猫阿狗都配当练手的靶子?”
肖豹笑了笑,眼角的细纹里带着几分无奈,瞥了眼瘫在地上的张琦,语气里带了点教训的意味:“本来想让弟兄们多攒点实战经验,没料到这小子藏着这么一手毒招,是我大意了。”
张琦此刻浑身是伤,胳膊上的血顺着指缝往下滴,在地上积了一小滩,整个人跟个破麻袋似的瘫在地上。他死死咬着牙,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却仍带着股狠劲:“别在那假惺惺的!要杀要剐痛快点,老子要是皱一下眉就不是好汉!”
肖豹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仿佛没听见他的话,目光越过他,落在一旁的何耀身上。何耀刚才还仗着人多叫嚣,此刻瞧见张琦被制住,脸瞬间白了,手脚都有些不听使唤,往后缩了缩想躲。
没等他挪步,旁边的护卫早已眼疾手快,一脚狠狠踹在他膝弯。何耀“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膝盖磕在坚硬的石板上,疼得他龇牙咧嘴,却没敢哼一声,乖乖地被反剪了双臂捆住,脑袋耷拉着,再没了之前的嚣张。
张琦和何耀被护卫像拖死狗似的并排押了起来,肖豹转头对老四道:“四哥,这次的情分我记下了。回去后我定要跟宗主禀明你的功劳,绝不能让你白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