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我们还在这呢!有没有人管啊!” 天宗对着已经空无一人的大堂呼喊,毕竟眼前发生的一切也太过于荒谬,刚刚还在质问自己,结果瞬间就没人了!如今大堂之内,只有那塑没有脸的佛像。
“别嚎了,蠢货!” 天玄快步上前,一把捂住天宗的嘴,掌心的力道带着不容置喙的急切,“这是天赐的脱身机会,赶紧走!” 话音未落,他脚下已泛起一圈淡青色光晕,光晕迅速蔓延至身侧天相三人脚下,青光一闪,四人的身影便如烟雾般消散在空旷的大堂中,只余下那尊无脸佛像,仍在原地映着冷寂的光影。
青光散尽时,三人已落在城池外围的荒山背阴处。脚下是硌人的碎石,鼻尖萦绕着枯草与黄沙的干燥,三人面面相觑,眼底的茫然还未褪去 —— 方才大堂里的惊变太过猝不及防,连呼吸都还带着几分紊乱。
天相最先按捺不住,声音里裹着满肚子惊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方才那些人跟失了智似的,转脸就全没影了!”
天玄按了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最先从混沌中抽离,沉声道:“老六,他们说的要塞爆炸,是不是如意和随心守着的那一座?”
“十有八九是!” 天宗眉头拧成死结,语气里满是匪夷所思,“前几日我还在要塞里跟他们喝酒谈笑,怎么会突然炸了……”
话音未落,天相突然倒吸一口凉气,伸手死死指向远处地平线:“你们快看那边!”
三人齐齐望去,只见天际线处骤然涌出密密麻麻的飞船,如蝗群般遮天蔽日,正一股脑地朝着西南方向疾驰而去,引擎的轰鸣声即便隔着远路也隐约可闻。
“看来是要动手了。” 天宗收回目光,语气里添了几分急切,“趁现在混乱,我们赶紧去扎西城!如今东域的飞船全动了,正好没人盯着我们 —— 等把东域的事解决完,我们还有谋划一下!”
“先劫艘飞船再说!” 天玄当机立断,目光在蜂拥的飞船群里扫过。
“劫哪艘?” 天相凑上前,眼神里满是跃跃欲试。
“别碰那些看着光鲜的,” 天宗摆手,语气笃定,“那种指定是豪门贵族的船,护卫肯定多。”
“对,就那艘!” 天玄突然抬手,指向一艘在队列里格外扎眼的飞船 —— 船身锈迹斑斑,外壳甚至凹下去好几块,一看就是饱经风霜的旧物。
“那破船能行吗?” 天相犯了嘀咕,“别没飞到地方就炸了,那我们可就成太空游魂了!”
天玄没再多说,只是脚下再一次泛起了青光。
半个时辰后,那艘遍体鳞伤的飞船突然调转船头,尾部喷出浓得化不开的黑烟,像醉汉般摇摇晃晃地调转方向,朝着北边的天际慢吞吞地驶去,混在浩浩荡荡的飞船群里,竟没引起半分注意。
“你们是什么人?为何要劫持我们的飞船?” 破旧的小型飞船舱内,三个被粗麻绳捆得结结实实的年轻人瘫在地板上,挣扎间带动绳索摩擦出细碎声响,满眼惊惶与不可思议地瞪着天宗三人。
天相蹲在他们面前,脚尖轻轻踢了踢最外侧那人的肩头,故意压低声音装出凶神恶煞的模样:“少废话!老实躺着!我们只是借你们的船用用,到了地方就放你们走,再吵就别怪我们不客气!” 他说话时故意晃了晃腰间的黑刃,寒光在昏暗舱内一闪而过。
三人中最瘦弱的那个青年咽了口唾沫,仗着几分胆气小声问道:“你们…… 要去什么地方?”
“扎西城。” 天相随口应道,转身就要去检查驾驶舱的仪表盘。
“什么?!扎西城?!” 话音刚落,三个年轻人突然同时惊呼,声音里裹着极致的恐惧,连挣扎的动作都顿住了,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天宗正靠在舱壁上观察飞船构造,见状挑了挑眉,缓步走过来蹲下身:“扎西城怎么了?值得你们吓成这样?”
那瘦弱青年喉结滚动,声音发颤地磕巴道:“三位少侠…… 要是去扎西城,这船、这船你们直接拿去!求你们…… 要么现在杀了我们,要么放我们走!”
“杀你们?” 天玄从驾驶舱探出头,语气里带着几分诧异,“我们只是借船,犯不着害人性命。”
“不是啊!” 最年轻的那个少年急得眼眶发红,嘶吼着辩解,
“这艘船飞扎西城,最少要大半年!我们本来是要去汇合参加‘西征’的,要是误了时辰,教里的人追查下来,不光我们三个要被处死,整个村子的人都要受牵连陪葬啊!” 他越说越激动,眼泪都快涌出来了,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绳索勒得更紧。
“西征?就你们这点金丹修为也敢去凑数?” 天相听得嗤笑一声,眼底满是不屑 —— 这修为扔到战场上,跟送命的炮灰有什么两样?
天宗却抬手止住他的调侃,缓步上前解开三人身上的绳索,掌心一翻变出油纸包着的食物,递过去时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三位小哥,冒昧了。我们刚从南域逃出来,对这边的事一无所知,能不能请教下 —— 为何不参加西征,会连累整个村子?”
那油纸包刚打开,浓郁的肉香便在狭小的舱内弥漫开来。三个年轻人鼻尖一动,原本还带着戒备的眼神瞬间亮得惊人,死死盯着油纸上的烤肉,喉结不停滚动。最小的那个青年颤着声音,不敢置信地确认:“这…… 这些吃食,真的是给我们的?”
“放心吃吧,管够。” 天宗笑着往后退了半步,示意他们不必拘谨。
三人对视一眼,哪里还忍得住?当即扑到食物旁,也顾不上烫手,双手抓着烤肉就往嘴里塞,咀嚼的动作又急又猛,连嘴角沾了油星都顾不上擦。
对天宗三人而言,这不过是上次在不夜城外剩下的普通烤肉;可在这三个年轻人眼里,却是从未尝过的珍馐,那狼吞虎咽的模样,活像饿了十天半月的饿鬼,看得天相都忍不住皱了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