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支吾吾半天，他才把事情说出来。
王翠花听完，气得上气不接下气，铁大山的脸色也是一变再变。
只有铁牛和小花，用崇拜的目光看着他们大哥铁蛋。
原先，两口子让铁蛋去当乡勇，纯粹是因为家中实在养不起三个孩子。
却万万没想到，这孩子这么虎。
“铁蛋，你知不知道这样做有多危险。”铁大山呵斥道。
而一旁，坐在凳子上的铁蛋，低着头，一言不发。
这可把铁大山气得不轻，正准备动手教训铁蛋一顿。
王翠花就拉住他，冲他摇了摇头，示意不要动手打人。
而一直低头不语的铁蛋，此刻用手擦去眼角的泪水，抬头双眼含泪。
倔犟的大声说道：“可是家中已经吃不上饭了，田地里面的庄稼全都死了，我不想像村头狗蛋家一样，全家饿死。”
两口子望着铁蛋，无奈叹气，要怪就怪自己没出息，需要儿子出去拼命。
王翠花不忍在打骂，走过去，把铁蛋抱入怀中，声音哽咽的说道：“铁蛋，你也别怪你爹，他也是害怕你死在外面。”
铁大山多次张嘴，最后都咽了回去。
千言万语汇成的大山，让这位中年父亲的腰佝偻不少。
他佝偻着身躯出了屋，坐在院子里，看着一望无际的荒原出神。
屋内。
铁蛋不停抹着眼泪，他挣脱母亲的怀抱，冲出屋子。
其身后传来王翠花焦急的喊声。
“铁蛋，你干什么去？”
而铁蛋冲到院子里，哐当一声，跪在铁大山面前，语气倔强的说道：“爹，我好不容易可以去县里做事情，我不想放弃这个机会。”
铁蛋岂会不知道，刚才他爹答应县令，是因为畏惧才不得不答应，而不是出于真心。
他看着是有点傻愣愣的，但并不代表他真的傻不拉叽。
哎！
铁大山看着跪在地上的大儿子，只怪自己没有能力养活他们。
他又何尝不明白，像他这种没权没势的平头老百姓，如果到官府惹到什么不该惹的人，绝对会家破人亡。
这也是他不想让铁蛋去官府的原因。
可铁蛋那倔强的脾气，他想拦都拦不住。
最后只能化为一声长长的叹息。
“铁蛋，你长大了，既然你想去那就去吧！平时要放聪明一点，不要死犟。”
得到父亲的同意，铁蛋用力的在地上磕了三个头，然后起身回屋。
……
次日。
县衙大院。
“铁蛋，想好了？跟着我可就不能后悔了。”刘宪说道。
铁蛋傻愣愣的点点头，表示明白。
而刘宪搞不懂，战场上如此凶残的人，平时怎么就一副怂样了。
让他去县学认认字，应该就好了。
“铁蛋，以后你不用去训练了，去县学读书识字！”
顿时，铁蛋双眼放光，读书识字，他一直在村里听人说，如果认识字以后就能当地主老爷。
那么就再也不用挨冻受饿，可以住大房子。
刘宪见铁蛋高兴的手舞足蹈，搞不懂这读书有什么好高兴的，他还以为铁蛋会死活不愿意去上学。
“出去玩吧！一会我叫田县丞带你去入学。”
“是，大人。”
铁蛋老老实实的退出县衙。
而刘宪望着离开的铁蛋，摇头笑道：“这孩子，表面傻愣愣的，心里跟明镜似的。”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王翠翘的声音。
“夫君，你很看好这孩子？”
刘宪转身回头，微笑着说道：“他挺勇敢的。”
刘宪没有说出，铁蛋很像穿越前苦苦挣扎生活的他。
随后，他转移话题，问道：“马匪老巢找到了吗？”
“找到了，不过马匪老巢空荡荡的，并没有银子。”
对此，刘宪忍不住吐槽。
他让蒋凡找马匪老巢，就是想洗劫他们的财物，没成想，这群马匪竟然穷得叮当响。
可能这是全世界最穷的马匪了吧！
“没有就没有吧。”
刘宪不免有些失望，毕竟一分钱没捞到。
“娘子，县衙忙吗？”刘宪随意问道。
“不忙，怎么了？”
不忙？
何不借此机会，一起出去走走，反正现在没有马匪了，也不用怕。
“娘子，要不，和我去看看我修的鸟巢？”
“好啊！”
王翠翘顿感诧异，刘宪自考中进士以来，一般除了有事找她外，从来不会特意找她。
刘宪找来一辆马车，没叫其他人，而是自己当马夫，驾马离开了益都县城。
……
烈日烘烤的荒原，地面干枯，植被稀少，马车跑过掀起一阵灰尘。
出城后，王翠翘就坐到了马车外。
“夫君，你说这老天爷什么时候会下雨。”
额！
突如其来的问题，瞬间给他问住了，古代又没有天气预报，他怎么知道什么时候下雨。
“这个问题只有天知道了。”
王翠翘背靠刘宪，抬头望着天空，带着一种怜悯人间的语气轻轻喃语。
“是啊！只有老天爷知道。”
“多么希望这天下点雨，拯救拯救北方的老百姓。”
刘宪听出话语之中的落寞。
“娘子，别想太多了，我们尽力而为吧！能救多少救多少。”
可能是刘宪的话起到了安慰的作用，王翠翘看着一马平川的荒原，露出了笑容。
不多时。
刘宪抵达了他亲自带队修建的粉红椋鸟巢穴，上次和田禄过来没能成功看到鸟巢。
这次刘宪畅通无阻的来到鸟巢近前。
当刘宪和王翠翘靠近时，所有粉红椋鸟被惊吓，全都飞离巢穴，少说也有一两千只。
看着自己的杰作，刘宪很得意。
“娘子，怎么样，是不是最近下面没有在报蝗灾上来了。”
“妾身没想到，夫君你这筑巢引鸟计划，还真解决了蝗灾问题。”
得到王翠翘的肯定，他的自尊心得到了满足。
目前，匪患，蝗灾已除，剩下赋税和旱灾。
想起旱灾，刘宪顿感无力，古代又没啥人工降雨，或者南水北调工程。
要想靠人力解决旱灾，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娘子，今年百姓地里怕是颗粒无收了。”
王翠翘点了点头。
随后，刘宪想起大乾朝廷，顿时不爽。
“娘子，这朝廷真的一点粮都不给我们。”刘宪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