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名工人满脸不满，恨恨地瞪了王玉松一眼，随后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办公室。李晓阳瞧着办公室里瞬间陷入的尴尬氛围，赶忙开口打圆场：“王经理，仔细想想，咱们对李老板的业务还没摸透，就贸然提建议，确实不太妥当。我觉着还是得再深入了解一番，您说呢？”
王玉松听了，虽说觉得李晓阳这话不太中听，但好歹能缓解眼下这尴尬劲儿，便连忙点头：“对对对，都怪我，我这人就是心直口快。李总，您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出乎意料的是，李老板对此毫不在意，脸上挂着笑意说道：“没事儿，这几个工人跟我时间久了，有时候就没那么多上下级的规矩，你们也别放在心上。”
李晓阳顺势问道：“李老板，方便跟我们讲讲，你们现在的业务是怎么开展的吗？是让工人拉着啤酒直接到下面村子送货，还是先有订单再配送呢？”
李老板耐心解释道：“是这样的，我们这儿有好几辆车，分好几个片区，不同的人负责一个片区，片区里所有的销量都算他们的业绩。所以每天工人装好车后，就会去各自负责的片区送货。”
李晓阳听后，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追问道：“那这一车货，都是客户提前订好的吗？”
李老板摇了摇头说：“那倒不是，确实有一部分是提前预定的。但业务员除了给这些预定的客户送货，还得去其他门店转转，问问人家需不需要。他们跑的门店越多，客户自然就越多，销量上去了，挣的工资也就高了。”
李晓阳若有所思，接着说道：“哦，原来是这样。也就是说，车上很多货物其实还没销售出去，业务员开车下去跑的时候，也不确定那些店铺到底需不需要，对吧？”
李老板无奈地苦笑一声，叹着气说：“不瞒您说，现在生意真不好做。我们业务员天天晚上给商店老板、饭店老板打电话问要不要啤酒，大多都被回说不缺。可真开车去了，人家多少会给点面子，留个几件。生意可不就是这么一点点磨出来的嘛。不过有时候，确实也难免白跑一趟。”
李晓阳一脸认真，诚恳地说道：“李老板，既然您清楚业务员下去送货经常是空跑，那理应想办法避免这种浪费呀。您瞧，空跑既耗费油钱，又浪费时间，还增加了工人工资的支出。依我看，完全可以按单配送，客户需要就送，不需要就不跑，这样一来，能节省不少运费呢。”
李老板听闻，不禁长叹一声，满脸无奈地回应：“嗨，您把这事儿想得太理想化了。要是只靠订单送货，我们恐怕连饭都吃不上！”
王玉松满脸疑惑，忍不住问道：“李总，这话从何说起呢？您可是崂山啤酒的总代理，那些客户今天不进您的货，明天也总会要的吧。等他们卖完了，肯定还得找您拿货，客户又不会跑，您担心什么呢？等他们要货的时候咱们再送，不要就不送，这不就能省下大量运费了吗？所以啊，我真心觉得您加入我们平台特别合适，让客户直接在网上下单，下了单就配送，没下单就不送，如此操作，运费能节省一大笔呢。”
李总听后，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说道：“你们刚才提的这个运营方式，存在一个致命的漏洞。这些客户可不止我这一家供应商，虽说我是崂山啤酒在西山县的总代理，可客户并非离了崂山啤酒就不行。人家青岛啤酒、雪花啤酒也都能满足需求。我要是不派人下去跑业务、抢市场，这市场份额很快就会被其他品牌抢占。”
李晓阳听了李总的话，眉头紧锁，思考片刻后说道：“您说的这种情况确实客观存在。如今是买方市场，咱们供应商之间竞争激烈，为了接触到客户，不得不付出更多努力。不过，您有没有想过，您的业务人员到达客户门店时，与客户的接触仅仅是短暂的一瞬。一旦业务员离开这家店前往下一处，对于这家店而言，这种接触就中断了。您有考虑过怎么延长与客户的接触时长吗？”
李总听了李晓阳的话，先是一愣，随即带着几分质疑说道：“你不是在说梦话吧？这接触时长怎么可能延长呢？人都不在那儿了，还能持续产生影响，我实在难以相信。”
李晓阳笑了笑，耐心解释道：“李老板，您看现在电子商务领域有个理论，谁抓住了用户的时间，就相当于抓住了钱；谁抓住了用户的注意力，就等于抓住了客户的心。而且随着科技发展，以前人们通过电脑下单订货，现在一部手机就能搞定一切。如今大家不是在刷微信，就是在刷微博，还有人在手机上逛淘宝。在这种情况下，客户的大量时间都花在手机上了。只要您的产品能适时地在手机上展示出来，是不是就相当于您的产品与客户之间建立了更长时间的接触呢？”
李总听了李晓阳阐述的理论，不禁愣了一下，若有所思地说道：“哦，照你这么一分析，好像确实有道理。不过，我总觉得在网上卖啤酒，还是不太靠谱。”
王玉松一听，心里有些不服气，赶忙说道：“李老板，如今这网上，真可谓无奇不有，连汽车都能买，区区啤酒，在网上售卖肯定没问题。”
李总瞧了王玉松一眼，那眼神里带着几分审视，说道：“你说网上啥都能卖，这点我承认。但问题来了，客户下了单，我这啤酒可怎么给人家送过去呢？”
王玉松一听这话，心里一喜，觉得有戏，急忙接口道：“这您就别操心了，我们邮政负责送货啊。现在物流这么发达，还能送不到吗？”
李总撇了撇嘴，满脸不以为然，说道：“我知道你们邮政能送货，可你们又不是免费送，对吧？据我所知，你们是不是按重量收费？邮政小包我也了解，三公斤以内 8 块钱，这已经是所有快递里的最低价了。”
王玉松听后，点了点头，应道：“没错，我们邮政小包的价格确实是最便宜的。”
李总闻言，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与质疑，说道：“三公斤 8 块钱，可我这一箱啤酒轻轻松松就超过三公斤了。我卖一箱啤酒，利润都挣不到两块钱，运费却要 8 块或10块钱，那我还挣谁的钱去？这生意能这么做吗？” 这一番话，直接把王玉松问得哑口无言。
王玉松一心想着发展客户，拓展业务，却没料到客户在实际操作中面临着如此现实的难题。邮政虽说实力强大，但在商业的复杂运作面前，也确实无法做到无所不能、包打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