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嫁的时间盛欢很悠闲。
这不,她正趴在桌上写着一封信,蒙古包外,就响起了几声嘈杂的声音。
“格格。”没一会儿,托雅就从外面进来了,只不过,她的脸色看着有些隐忍:“博礼福晋过来了。”
盛欢撩眼看来,正巧,就看到了博礼福晋直接从外面进来了。
她一进来,直接皱下眉。
“海兰珠,你这奴婢也是,额吉过来看你,她也要拦着。你也是快成亲的人了,身边伺候的奴婢可得好好的管着。”
“若不然以后犯了什么错,也不知怎么连累到你。”
托雅闻言,面色煞白,直接就要跪下去。
盛欢微抬手,拉住了托雅。同时,她的目光也落到了博礼福晋身上,神色很是冷淡。
“婶母就不用操心了,托雅跟了我这么些年,她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
听到“婶母”二字,又见面前的人冷淡的样子,博礼福晋心里一窒,语气很冲:“海兰珠,我是你额吉,难不成我还会害你不成!”
“婶母心里想什么,谁知道呢。”女子闻言,眼里好似带上了抹讥讽:“我自有额吉,你请回。”
博礼福晋:“海兰珠!”
“我额吉一会儿就过来了。未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女子神色淡淡:“托雅,送客。”
“福晋,您请。”
托雅看起来很客气,但她的身子,已经挡在了博礼福晋面前。
博礼福晋咬牙。果然,她今天就不应该过来!
她本来还想着备嫁这段时间先放松海兰珠的警惕,让她习惯她出现,日后动手,才能更方便,也不会引起其他人警觉。
如今,她倒是不那么想了。她也绝不想热脸贴这个过继出去的逆女冷屁股。
想到出嫁之日有得忙,那时候,还不是容易,她心定了。
“从小到大都没有一点贴心!还好把你过继了出去。”
博礼福晋冷笑,甩袖离去。
“还好婶母把我过继了出去,我现在过得,可比以往舒坦多了。”
女子好似没看到她僵住的背影,恬淡的声音又落了下来:“早知道如今那么好,我还巴不得从小就能过继出去。毕竟这里可太好了,不像婶母那里,生病了也没蒙医。噢,想来是婶母的管事水平,太差。”
博礼福晋脚步大乱,气血上涌。这个逆女,现在的嘴皮子竟然那么利了。
她猛地回头,正想破口大骂。没想到,就看到女子不慌不忙的打了个哈欠:
“哎。说起来婶母你以前那么疼爱琪琪格,琪琪格也没走多久吧,你这会儿怎么看起来一点也不伤心。”
她乌黑的眼珠黑得发亮:“说来琪琪格走得当真突然,也不知晚上会不会来找婶母哭诉。”
博礼福晋想要骂人的话倏然止住,大热天的,她浑身控制不住一寒,紧接着,一大片的鸡皮疙瘩更是从手臂冒了出来。
毕竟琪琪格的死,她再清楚不过。
“我要午睡了,托雅,一会儿记得关好门。免得又有不懂礼数的人闯进来。”
博礼福晋胸口起伏不定:“海兰珠,你听听你说的什么话!”
见到她那又怒又惊的眼神,盛欢没放在心上,甚至似笑非笑:“婶母想来,也不是那种人。”
“逆女!”
博礼福晋对上女子那眼神,好似自己应下,就真成了不懂礼数的人了。她气愤,努力压下刚才那股寒意,觉得留下来肯定会被气死,大步离去。
看着博礼福晋离开的背影,盛欢没再说什么了。不过,她指尖捏起一抹水汽,径直弹了出去。
她可不想这段时间应付博礼福晋,既然如此,那就让她多灾多病吧。
唔……她拿着毛笔沉思。自然不能从她这里离开就病了。那就,这会儿先小疼一下,两日后再开始好了。
托雅请离了博礼福晋回来后,脚步都变得轻快了。毕竟刚才的一幕,真是让她觉得解气。
“格格,您真厉害。”
盛欢略微抬眉。
——
皇太极这边。
大军还未到达盛京。
休整时,男人便摘下了路边的一朵黄花。然后,他修长的手指已经打开了挂在腰上的香囊。
轻轻的,就把黄花放了进去。
这黄花明媚,这一路走来看到这些花,好似就看到了女子的笑颜。
哲哲从马车上过来,就看到了这一幕。
男人矜贵的身姿带着某种闲适,唇角的那抹笑意太过明显。
她的目光,不自觉就落到了那个香囊上,看着看着,神色就是一凝。
那香囊针脚细密,精致,但料子一看就不是从四贝勒府出去的。所以,也不可能是府上绣娘的手笔,而贝勒爷来时身上明显没有这个香囊,而那会儿却有……
只能是自己那个侄女的了。
哲哲压下心绪,莫名不安。
贝勒爷对海兰珠未免太过特殊。
也不知替嫁一事成功后,又会闹出多大的事来。
罢了。反正以后都没有关系了。
哲哲那么想,她缓步走了上前:“贝勒爷,这香囊看着当真精致,妾身瞧着,都有些羡慕了。”
皇太极抬眸。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淡定的却又有种莫名炫耀的按住香囊。随之,就把香囊挂在了腰上。
“爷也觉得这香囊,太好。”
他说着话时,唇角的那抹笑意,一直未曾落下。
哲哲看着他的笑容,捏紧了手心。她面上大度的笑着,眸底的神色,却已然幽深。
她觉得,她总得做些什么。
她不能让贝勒爷被海兰珠给影响得太深。
——
时间匆匆而过。
有飘雪落下。
盛欢穿着大袄,缩在蒙古包里逗弄着小格格。
“嘿。”
小格格已经四个月大了,依旧轻飘飘的,抱起来时,又香又软。
“诺敏当真是喜欢我们海兰珠。”图雅福晋笑道:“每次看到我们海兰珠,这笑啊,止都止不住。”
小格格好似听到在说她一样,笑得口水又流了下来。
“哟,知道在说你呢。我们小诺敏。”
“诺敏看看姐姐。”盛欢手指勾住小格格的手指,眉开眼笑。
逗了会儿小格格,好似想到了什么,图雅福晋压低声音。
“对了,你婶母,她好像又病了。”
夏日时,博礼福晋许是风吹得多了,请了好些蒙医过去。
只不过她虽然一直喊着自己浑身不舒服,但蒙医始终都没查出来。
后来寨桑首领都心烦了,干脆去找其他妾室去了。听闻这事一出,博礼福晋好像病得更重了。
图雅福晋继续:“她这病这些日子来来回回好几次,蒙医都被折腾得够呛。想来也不大可信。”
毕竟寨桑都不信。
盛欢摇头:“他们的事,与我们无关。额吉,你快看看……”
盛欢说着,拿出一件小衣裳:“这是我给诺敏绣的。”
“哎呦,当真漂亮!”
图雅福晋拿在手中,一眼就喜欢上了:“我们海兰珠手真巧。”
“额吉喜欢,我那里还正做着几件呢。”
图雅福晋摇头,拍了拍盛欢的手:“这绣活可是细致活,我们诺敏得了一件就是最好了的。你可别伤了眼睛。”
她说着,戏谑道:“要做啊,等你孩子出生了,绣上一两件就是了。”
盛欢脸颊绯红。
“别羞。”图雅福晋兴致上头,直接让下人把小格格抱了下去,又拿了几本压箱底的书过来。
“你和皇太极的婚事可将近了,不久之前他让人送来的新年礼额吉可也看到了。来。额吉现在给你说说一些事,要不然以后可得抓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