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恨歌有些意外。
什么问题，居然只有他能回答？
不过。
陆恨歌没有拒绝，点了点头：“你先问，我如果想回答，自然会回答你。”
回不回答，全看陆恨歌的心情。
顾玉强迫不了陆恨歌。
闻言。
顾玉没有丝毫的不满，而是直言不讳的问道：“在什么情况下，你会心甘情愿的去死？”
陆恨歌皱起眉头。
这是什么鬼问题？
陆恨歌想都没想：“你想多了，不管在什么情况下，我都不会心甘情愿的去死。”
话音落下。
顾玉摇头。
“不。”
“你会心甘情愿的去死的。”
顾玉的话很笃定，仿佛是在说一件既定的事实。
见状。
陆恨歌眼神闪烁，问道：“以你的能力，肯定推演过我的未来，所以，在你的推演中，我心甘情愿的去死了？”
顾玉点头。
陆恨歌想不通。
什么情况下，他会心甘情愿的去死？
陆恨歌想不出来。
要知道。
陆恨歌是重生一次的人，他比任何人都惜命，只有死过一次的人才会知道活着多么可贵。
他这么努力修炼，不就是想要不受任何约束，自由自在的活着吗？
如果最后的结局是死亡，那陆恨歌现在的一切努力岂不是都是笑话？
陆恨歌看着顾玉的眼睛。
顾玉的目光很平静。
陆恨歌能感觉到，顾玉并没有骗他，他说的是实话，看来，在不确定的未来里，陆恨歌还是死了。
知道这个结果的一瞬间，陆恨歌心中居然没有太多的意外。
或者说。
陆恨歌自己很早以前也想过这个问题。
如果在将来的某一天，自己努力修炼到了一个非常高深的境界，但却还是需要直面死亡，那时，自己会如何？
其实。
绝大多数修炼者都想过这个问题。
只不过。
陆恨歌想的比他们多而已。
陆恨歌的反应让顾玉心中有了更多的猜测：“看来，你对自己未来的结局也早有预料了。”
闻言。
陆恨歌笑了起来：“所以，在你推演的未来里，我的死法是什么？”
说实话。
陆恨歌挺好奇的。
顾玉摇了摇头：“我不能告诉你，因为你的未来牵扯到巨大的因果，如果我告诉你未来你的事情，哪怕是一句话，我都需要承受因果的反噬，当场身死。”
这么严重？
陆恨歌居然有点自豪。
看来。
未来的自己成长到了一个恐怖的境界，所以才会牵扯到巨大的因果。
陆恨歌也懒得继续询问未来的事情，既然顾玉都这么说了，那他再怎么问也是白搭。
况且。
未来的事情，充满了不确定和新奇。
如果现在就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那就显得太无趣了，陆恨歌还是比较喜欢有趣的未来。
“你刚才问我，会在什么情况下心甘情愿的去死。”
“这个问题的答案，我给不了你。”
“因为站在我现在的角度上，我绝对不会心甘情愿的去死，哪怕是遇到十死无生的死境，我也会拼尽全力去搏一线生机。”
“现在的我，给不出答案。”
“你想要得到这个问题的答案，应该去问未来的我。”
陆恨歌笑着开口。
顾玉眼神微闪。
确实！
未来的陆恨歌心境明显和现在大为不同，这说明，在未来的某一个时间段内，陆恨歌经历过让他心境大变的某人，某事，某物。
当然。
具体是什么，顾玉也不知道。
“你还有其他问题吗？”
陆恨歌问道。
现在的陆恨歌只能回答过去和现在的问题，未来的事情，顾玉知道的比陆恨歌多。
闻言。
顾玉沉默不语，不知在想什么，许久之后，才问道：“陆恨歌，这个世界上还有你在乎的人吗？”
陆恨歌愣了一下。
陆恨歌下意识的想要摇头否认，但脑海中却浮现出几个人的影子，姬狐、陆夕......
好像......自己确实有在乎的人。
不过。
陆恨歌并不认为自己会为了他们心甘情愿的去死，你可以说陆恨歌在乎他们，但绝对没有到舍生忘死的程度。
“你觉得我会为情所困？”
情有很多。
并非只有爱情。
顾玉劝告道：“就像你刚才说的，现在的你回答不了未来的问题，所以，现在的你确实不会为情所困，但未来，说不好。”
陆恨歌微微眯眼，似乎在思考这个可能性。
顾玉轻声道：“我在漫长的岁月长河中，将你过去的事情一五一十的看了一遍。”
“陆恨歌，重生回来之后，你一直想要做一个冷漠无情的人，但在你的过去里，还是让人看出了些许端倪。”
“你并非无情。”
顾玉的话让陆恨歌眼中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
顾玉并不担心陆恨歌对他动手，在来这里之前，顾玉给自己的未来也推演了一下，此次见陆恨歌，没有任何凶险。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陆恨歌问道。
顾玉不能告知未来的事情，但却可以将过去的事情一一挑明，这份因果，他还是承受得住的：“几十年前，你在西极界的三千道宗刚刚重生，那个时候的你心高气傲，自废掉了修为境界。”
“此事，你可还记得？”
顾玉的话将陆恨歌的思绪一下子拉回到了几十年前。
恍然间。
三千道宗已经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
“记得。”
陆恨歌回答。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当时重生回来，自己已经修炼到了元婴，在当时三千道宗的弟子中，陆恨歌元婴的修为绝对能坐稳圣子的位置，无人可撼动。
但重生回来之后，他想要和陆笙撇清关系，所以当着众多弟子的面，将元婴期的修为废掉了。
现在回头想想。
元婴期的修为不值一提。
站在现在的高度回望以前的自己，会觉得很多事情都显得有些冲动和稚嫩。
但顾玉真正想要说的并不是这些，而是接下来的事情：“在你最虚弱的时候，在你最一无所有的时候，有一个人出现了，这个人不仅仅是重新踏上修炼之路的支点，更是你心里最牵挂的人。”
陆恨歌的脑海中浮现出一道曼妙的身影。
姬狐。
那只小狐狸。
陆恨歌并不是没有牵挂的人，只是牵挂的人换了，从上一世的陆笙，裘柳换成了姬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