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江州，她可以去哪里？
这是顾堇之整个晚上思考的唯一的问题。
但是，当赵行俭深夜来到云顶山庄的时候，她看着那高大挺拔的身影，满脑子只有一个问题
“你要和苏黛月订婚了吗？”
赵行俭站在镜子前，动作优雅地解开领结。
他修长的手指灵活地勾起领口，微微用力一扯，领带便如丝绸般滑落开来。
随后，他将衬衫的扣子解开两粒，敞开衣领，露出一截白皙却透着异常红晕的脖颈——那明显是被酒精所浸染。
听到这句话，赵行俭原本有些迷蒙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深沉起来。他猛地转过头，目光如炬地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原来，顾堇之不知何时已经从床上坐了起来，正一脸淡漠地看着自己。
“你什么意思？”
顾堇之看着他，只觉得陌生，好像眼前的男人，她一点也不熟悉，她和他只是两个陌生人一般。
“赵行俭，我说过，我不做小三，如果你要结婚，那我们的关系就要结束，今天我就要你给我一个答案。”
情绪翻涌成浪，侵袭两人理智。
恨意混合不甘化成一句句伤人利刃，朝着彼此最脆弱的地方扎去。
赵行俭与那些人周旋了一个晚上，本想回来抱着她安安静静的休息一会，没想到一回来还要面对她的质问和又一次结束关系的威胁。
整个人犹如火山炸裂，双眼猩红，胸腔起伏连绵，咬着后槽牙，一字一字的问她
“你要什么答案，是‘是’还是‘不是’你想得到什么样的回答？”
顾堇之被他的反问问的心口一滞，自己究竟想要什么样的答案，她自己清楚吗？
如果是，她会干脆利落的结束和他这样不堪的关系，那如果不是呢？
顾堇之微微抬头，抿唇望他“我要你说——”
“你和苏黛月究竟是什么样一种关系，我不希望我因为你和她的关系还遭到别人的唾弃和羞辱，赵行俭，我有我的自尊和骄傲，五百万你买不来。”
“那你开个价！”
赵行俭俯身扼住她面颊，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鼻腔附近，顾堇之嗅到了酒精和烟草混合的混沌的味道。
她眉头紧蹙，差点反胃呕吐。
他的声音冷的像千年寒冰，一字一句更是化成冰刃“多少钱？能买顾小姐的自尊和骄傲，多少钱能买你承受这样的关系？你开个价，我赵行俭出得起。”
顾堇之的脸颊吃痛，眼睛也红了，声音里染上一委屈和悲伤，但她仍倨傲的扬着头
“我不要钱，我只要一份正大光明的关系和感情，赵行俭，我只问你，你给的了吗？你给不了的，别人可以。”
听到这话，赵行俭脑子里那根名为理智的线就绷断了，他按着她的肩膀倒下去，整个人由上而下的俯视着惊慌的她，身体间没有一丝缝隙。
“光明正大？”赵行俭几乎轻笑出声“你离开五年回来，还想要什么光明正大的关系。我给你五百万就没想过跟你还能回到以前。顾堇之，你拿了我的钱，就是我的人，我把你当成什么，你就是什么。少他妈跟我说这些虚无缥缈的话。”
顾堇之气的浑身发抖，声音都哑了“赵行俭，你就是个混蛋。”
“我还告诉你，别人给不了你，谁敢给你，我就让谁死······”
撂完这最后一个字，他狠狠咬住她的唇。
十来天没碰她，光是吻到她的唇，就让赵行俭热血沸腾，四肢百骸里流淌过的每一滴血液都在燃烧浓烈的欲望。
这一场强取豪夺般的亲吻里，有迷恋，有愤恨，还有醋意。
他不温柔，甚至有些粗暴蛮横。
顾堇之呜咽一声，只愣了几秒，就发起反抗，无奈力量悬殊太大，她想张嘴咬他，却先被他攥住了舌，带着酒气的舌尖在她口腔里肆虐，吮吸到舌根都发麻，人也是懵的。
她太讨厌这种被强奸一般的感觉。
也太委屈。
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为什么都要订婚了，还不肯放过她？
为什么？
两行热泪顺着她的脸颊滑落在枕面上，晕开一团水渍。
赵行俭的呼吸声犹如阵阵惊雷，响彻耳畔，振聋发聩。
而他那颗强有力的心脏跳动之声更是如同战鼓一般，咚咚作响，每一下都仿佛要冲破胸腔，直击她的心灵深处。
这股强大的力量让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震撼和冲击，仿佛整个世界都在随着他的呼吸和心跳而颤抖。
他支起上半身，想要去脱彼此的衣服，却看见一张泪流满面的脸。
她的眼睛红的厉害，眼泪汹涌。
赵行俭一时间又气又心疼，身子里沸腾的欲望也一下冷静下来。
挣扎良久，抬手去抚她脸颊，声音也无计可施的软了下来“我，弄疼你了？”
顾堇之不说话，咬着唇倔强的别过脸，不去看他。
赵行俭理智回来，看见她的样子，一下像被抽走了浑身的气力，颓废的窝在她的颈窝，嗅到她身上的兰草味，只觉得心安。
“堇之······别闹了，好好的行吗？”
顾堇之颤着嗓音反驳“赵行俭，我没在闹。”
“我也没要订婚！”
赵行俭的唇瓣贴着她的耳垂，喃喃低语，带着无可奈何和一丝被冤枉的委屈，好像刚刚发狠的男人并不是他一样。
顾堇之浑身怔住，本能的回头看他，两人距离只有一厘米
再往前一点，就可以碰到对方的唇。
他宽大的手搁在她的小腹上，轻易就可以握住她整个腰肢一般，脑袋窝在顾堇之的肩颈之上，寸短的发蹭着她细腻的肌肤，酥酥麻麻的。
看向她的眼神眼神无奈又疲惫
像是卸下了防备和伪装，把脆弱的样子都露出来给她看。
呼吸中的酒气仍那么浓烈。
顾堇之皱紧眉头：这是喝了多少？
“我很累，今天，事情太多了，我们安静睡觉可以吗？”他微微阖上眼，声音愈来愈低，贪婪的嗅着那丝让他安宁的味道
“·······”
难道她是在无理取闹吗？
顾堇之望着天花板，深深吐出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听起来无波无澜
“赵行俭，回你的客房去睡。”
回应她的，只有已经响起的，他微弱的鼾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