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街上,过往行人排着队,等待检查。
“诶诶诶!”
一看到试图插队的杜明昊,一名年轻的治保人员,立马将其拦了下来。
治保员板着脸问道:“大家都在这儿排队,你往前面挤什么呢?”
杜明昊一脸憨厚地回道:“领,领导…我们是来达川打工的!”
“我们第一次到城里逛一逛,这会儿急着赶回矿上呢…”
或许是从来没有人称呼过自己“领导”,年轻的治保员,脸色稍显泛红。
但他还是很快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低头打量了一眼杜明昊二人的穿着。
感受到治保员的目光,杜明昊加重了摁在瘦子大腿上的力度。
瘦子大腿根吃痛,回忆起杜明昊的提醒,也连忙挤出了一脸不好意思的僵笑。
治保员上下打量了,杜明昊俩人数次。
见俩人的衣服上,以及摩托车上,都有不少泥点子。
再加上,达川本就是资源型城市。
外来务工的矿工,确实不少。
当下,治保员也太当回事儿,只是例行公事地命令道:“把你俩的身份证,拿给我看看!”
“好的好的!”
杜明昊点头哈腰,小心翼翼地从上衣内衬中掏出了两张身份证,递向治保员。
出门在外,行走江湖。
杜明昊不敢说自己做了万全的准备,但基本上能做到的,他都没落下。
就比如说,伪造的身份证件,他早已经放在了更换的衣物里。
由于这个年代,大数据还没有全面联网。
再加上,我国在造假这方面的“工艺”,确实处于全球领先的地位。
所以,年轻的治保员拿着身份证,比照着杜明昊二人,来来回回看了好几次。
最终,他将身份证递回了杜明昊的手上,并呵斥道:“你就是着急,那也得排队啊!”
“城里不比乡里,一切都得讲秩序!”
“城里住着这么多人呢,要是都一窝蜂地争先恐后,那还不得全乱套了?”
杜明昊小鸡啄米似的虚心点头道:“是是是,领导您说的对吧!”
“去吧去吧!”
治保员朝着杜明昊摆了摆手,很快又检查起了后方其余人的身份证件。
“嗡嗡——!”
杜明昊蹬了一脚摩托车,脸上没有露出半分逃出生天的喜悦,面色如常地驶出了封锁圈。
半小时后,昨晚与老杜见面的大排档隔壁。
“踏踏踏!”
老杜脚步急促地出现在了杜明昊的面前,语气带着些许埋怨道:“我不是让你注意一点吗?”
“你整死李英俊就行了啊,你这一口气整死好几个,这事态谁能控制得住啊?”
在老杜看来,弄死李英俊,那是为了接手俊发物流。
等到俊发物流到手后,他也会当成“投名状”,交到龙腾去,给自己换一条康庄大道。
为此,他也特意再三提醒了杜明昊,要对方尽量控制局面。
而事实上,杜明昊也正是按照大哥的交代,以最小心谨慎的态度,完成的任务。
可现实,毕竟不是演电影。
杜明昊,也不是《西游记》里的齐天大圣,一个法天象地,就能解决问题。
回忆起自己行动时的一幕幕,杜明昊也有些控制不住心头的怒意。
“去你吗的,你以为杀鸡呢?”
杜明昊面对自家大哥,丝毫不怵地骂道:“你说控制就控制,他能站着给你杀吗?”
“李英俊在外面混了这么多年,他白给吗?”
“胖子都已经开枪了,还有人敢往他身上扑呢,这种情况,你预料过吗?”
“李英俊身上穿着防弹衣,时刻兜里揣着响,这个情报,你告诉我了吗?”
半点不夸张,杜明昊但凡要是出现一丝疏忽,那鹿死谁手,还真不一定。
正如杜明昊所言,他能顺利完成任务。
并且,在仅折了一个胖子的情况下,全身而退,就已经相当不错了。
“……行了行了,我先安排你们跑路吧!”
老杜微微一愣后,也没再争辩,而是打算按计划行动。
“现在就跑?”杜明昊斜眼看向老杜。
老杜纳闷道:“不然呢?你还打算在达川过个生日啊?”
“走不出去的!”
杜明昊经验极其丰富地一针见血道:“死一个人,市里大概率还能把事情压下来。”
“死了只要超过三个人,官方肯定会有限期破案的指标。”
“我和瘦子都没蒙面,办事的地方,又是高档小区。”
“最迟一个小时以内,我俩的信息,就会通过蓉城那边监狱,传到达川来。”
“到时候,达川一封城,我们存在是自寻死路。”
前文中交代过,杜明昊此人脑瓜子灵,参与的行动也多。
换言之,他拥有极强的反侦察能力。
再加上,他在篱笆子里,度过了差不多人生中最为宝贵的时光。
在服刑期间,杜明昊听过大量真实案例,对治保的手段,也有着极其深刻的了解。
当下,面对大哥的建议,他直接提出了反对意见。
“你的意思是,先藏起来?”老杜很快听出了杜明昊的想法。
“是,我俩最少要藏半个月。”
杜明昊半点没客气地说道:“市中心,富人区这几个关键词结合在一起,事情肯定小不了。”
“我俩先藏一段时间,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老杜也没多想,当下便掏出手机道:“行,我现在找人给你安排个地方吧!”
“不行!”
杜明昊直接伸手拦住了老杜,思路清晰道:“不但你不能安排,你公司的人,也不能安排。”
“按照我的说法,你最好是在闹市区,找一个没开门,半临街的店铺!”
“洗浴中心,酒店,招待所,包括出租屋都是严查的对象。”
“等到第二阶段,就连一些长期出租的住房,治保和居委会,也肯定会去走访。”
“唯有没开门营业的店铺,玩一手灯下黑,是最理想的选择。”
杜明昊咬了咬牙道:“行,你们先在这儿藏一会儿,我现在就找人办这事。”
…
与此同时,一名三十不到的青年,出现在了蓉城火车站。
他抬头看了一眼蓉城火车站的挂钟,眼神中露出了一丝留恋。
不过,他很快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义无反顾地踏上了新的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