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没说什么，只是开始有些吃惊的看着眼前的【苦痛】。
怎么听着听着，感觉其他的神都是二百五一样，这么久的时间中，只有你在做事。
你是万物起源是吧？！
陆策知道，自己这一行之后，即使是直接死掉，那也算是当了一个明白鬼了。
那些人类努力了几个世纪想要得到的秘密，当初谢安彤拼上命得到的答案，还有众神的种种疑虑。
在这里，却像是唾手可得，【苦痛】可以十分耐心的对他进行解答，他现在才是真正的，“我逐渐理解一切”。
“我怎么觉得，你才应该是知识......”
陆策没忍住的吐槽了一句。
【苦痛】并没有对话的能力，按照之前设定好的东西，继续说道：
【在这一次的尝试成功之后，我开始变得有些密码，这几乎代表着，只要能量充足，那么万物皆可成神！】
【那些蠢货还每天沉浸在自己是神，掌控一切的感觉中，但我只觉得祂们可怜，众神真是这个宇宙中最可怜的东西。】
【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玩意，所以我开始尝试，能量本身，有没有可能不依托于外物，自己产生意志。】
【其实在我实验之前，我就大概能猜到，实验的结果是什么。】
说到这里，他看上去好像有些怅然，突然间回头，看向了陆策。
【你知道吗，在很久很久以前，神的数目，是一直在增长的，时不时的就又会有新神的诞生。】
【我说的不是抢占原先神的神位，而是诞生全新的神，毕竟宇宙间不同的能量如此之多，诞生新神也是正常的。】
【但是，从我产生这个想法，到我死之前，再没有诞生过一个新神！】
说着，【苦痛】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有些邪魅的笑意，好像在说着什么比较值得骄傲的事情。
陆策看对方用着自己的脸，露出这种笑容，不由得感觉背后一阵发寒，殊不知别人看他这么笑的时候，也会感觉浑身发寒。
而听着【苦痛】的话，他的心底不由得升起了几分不好的预感，突然回头，看向了自己的身后，那七张在空中扭曲着的脸。
自己的...七原罪！
【不知道你是不是猜对了，没错，就是你的那七张脸。】
【苦痛】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此时，那个和自己同一张脸的家伙，已经站在了自己的身边。
抬起手来，指着远处的那七张面具，一个十分平淡的声音从祂的口中响起，像是在说一个异常平常的故事。
【如果不是我的话，那七个，便很可能就是七个神！】
好家伙......
陆策的右眼皮不自觉地有点发颤，自己当初还是一个普通人，啥也不是的时候，脸上就顶着七个神了？！
【那么多个纪元的时间中，我一直在宇宙中奔走，找到祂们七坨不知道什么原因，聚集起来的能量。】
【我监视着祂们七个，发现如果不是外界干涉的话，祂们就会不断地增长，变大。】
【我大概意识到祂们吸收的是什么类型的能量之后，还稍微帮助着加速了一下。】
【很快我便是发现，在能量积聚到一定的程度之后，便会开始疯狂的吞食相似的能量！】
【如果你阻止，那团能量便会想方设法的和你对抗，或是想要绕开你的阻止，甚至想办法自己创造那种能量！】
【这种行为，就像是祂们产生了自己的自主意识一样！】
说着，祂的表情开始变得有些奇怪，盯着陆策说道：
【你知道，在这些纪元中，在我不断的探寻真相的时候，他们其他的那些神，在干什么吗？！”
【祂们，在疯狂的吸收能量！就像是上瘾了一样，完全停不下来，好像祂们的使命，除了力量，便已经是什么都没有了。】
【就像是，这七个产生了自我意识的能量一样。】
听到这里，陆策也是明白了，【苦痛】为什么会是这种表情。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实验，祂确认了一件事，神不是一种什么特定的地位，不管什么东西，只要能汇聚足够的单一能量，都可以成神。
而成神之后，不管曾经的你是什么东西，你都会变成那个神应该有的样子，践行着神应该有的使命——吸收，扩大。
你的意识，欲望，想法，亦或是变态和冷静，全部都是一种假象！
神只是自以为自己有思想而已，事实上，祂们只是力量的提线木偶，做出着一个个祂们必然做出的选择。
这也是为什么之前，陆策在判断出每一个神的特性和“性格弱点”之后，便能如此精准的预判祂们的行动，绝无错漏。
而知道这件事之后，陆策突然感觉全身的力量，都有一种被抽干的感觉。
因为这代表着，谢安彤未来也会是同样的结局。
这代表着，完美人生的坚持与不屈，已经宣告了失败。
这也代表着，聂九天他们对众神的抵抗，只是一种幻觉，因为即使神选者真的能赢下来，也是一样的结果......
【从那个时候，我就知道，众神不过是一群可怜虫。】
【祂们有时候会嘲笑我，嘲笑我是实力增长的最慢的一个，是实力最差的神。】
【但我知道，在我身边的祂们，只是一群已经死了不知道多久的尸体，只是在缓慢的腐烂，散发着臭味而已。】
陆策听他说了这么多，不由得心中竟然是生出了几分怜悯。
什么是孤独？恐怕这才能是最大的孤独，那么多的纪元中，全宇宙中，只有祂一个异类。
这就是真正的......苦痛么？
“那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祂们都成了那个样子，你却还不一样，能保持着这样的思考能力。”
【我想过的。】苦痛回道，此时，那能量虚影所化的双眼中，都能明显看出几分惆怅。
【我想着，或许我曾经，也是一个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