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这时,唐浩只觉身后传来一声痛叫。
他回头望去,只见一缇骑似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整个人如那断线纸鸢,跌落在几尺之外,手扶着脸面,满脸痛苦之色。
唐浩落于坟地上,心中不免一惊,暗自思忖:“这却是何故?”
那花面人的笑声如鬼魅般传来,将他从沉思中拉回。
唐浩眼中闪过一道狠厉之色,如那寒夜闪电。
他再次飞起,又是扇了眼前的花面人一巴掌。这一巴掌下去,那蓝色面容,瞬间变成了绿色,诡异至极。
然而,诡异之事再次发生。
刚才那缇骑,似是又被人扇了一巴掌,发出一声痛叫,整个人又是摔了一个跟头,狼狈不堪地扶着脸,不知所措。
唐浩哪管那花面人阵阵如夜枭啼哭般的狞笑,身形一展,飞身回到众人身旁。
此时,两锦衣卫扶起那跌倒的同伴,三人皆目光灼灼,直直盯着唐浩。
怎料,变故陡生。那工部主事李图,突然惊喝一声,声如裂帛:“唐公子,你背后!”
唐浩闻声,心中一惊,忙欲回头查看,却觉全身如负千斤重担,双足似灌了铅一般,沉重无比,竟无法挪动分毫。双手也如那冰封之木,僵硬难动。
霎时间,冷汗如豆,从他额头滚滚而下,直似魂魄离体,心神皆乱。
众人定睛细看,只见唐浩背后,不知何时贴上了一个纸人,五七寸长,面相狰狞,嘴角上扬,似在狞笑,恐怖至极,恰似那九幽地府的恶鬼现世。
倒有一缇骑反应迅速,冲上前去,伸手便欲撕下那纸人。
哪知手刚触到那小纸人,只听“轰”的一声,火苗瞬间燃起,顺着他的手臂疯狂蔓延。
那缇骑只觉剧痛钻心,如万箭穿身,痛得他惨叫连连,声震四野。
眼见疼痛难当,他心一横,左手持刀,如那雷霆斩魔,挥刀而下,生生斩断了自己的右手。那断臂之处,鲜血如喷泉般涌出,骨肉分离,惨不忍睹。
幸得一同伴反应机敏,疾步上前,手指如电,迅速点了他几处穴道,那喷涌的鲜血这才渐渐止住。
也是庆幸那断手的缇骑,及时撕下了唐浩背后的小人。
此时,唐浩只觉全身一轻,似那脱笼之鸟,无恙如初。再看那从自己背后取下的小纸人,竟自行燃起,火光摇曳,缓缓飘落于地上,化作一缕青烟。
众人见此情形,皆觉阵阵寒意袭来,如坠冰窖,毛骨悚然,骨软筋麻,呆立当场,竟不能言语。
再瞧那不知何时已止住笑容的花面人,嘴角挂着一丝令人心瘆的不屑,正冷冷地注视着他们,那眼神如那寒夜冰刃,透着无尽的阴森与诡异。
唐浩见那花面人如此,顿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他大喝一声,飞身直冲上前,双手翻飞,无数飞刀飞针如那蛟龙出海,又似暴雨倾盆,朝着那花面人身上倾泻而去。
然那花面人身高丈余,身形魁梧,如那铁塔屹立,竟是不躲不闪,任由那漫天暗器如蝗虫般袭来,尽数打在身上。
只见那暗器击在他身上,却如泥牛入海,未能伤其分毫。
那花面鬼人,更是仰天哈哈大笑,刹那间,天空中的冥纸,如雪片般纷纷扬扬落下。
本是阳春三月,繁花似锦之景,却见那空中红日,似是惧了这妖邪之气,竟匆匆躲入那滚滚阴云之中,天地间,顿时黯淡无光。
唐浩见此情形,心中急怒交加。
他咬了咬牙,将唐家剧毒与机关术一并使出,那毒雾如那黄泉瘴气,弥漫开来;机关如那天罗地网,密布四周。
可那花面人依旧稳如泰山,毫发无伤,还发出一阵仰天长笑,笑声中满是轻蔑,那是笑唐浩太弱,笑唐浩不自量力。
此刻,众人抬眼望去,只见那空中,不知何时升起一轮寒月,清冷孤寂,洒下如霜月华,阴冷非常。
周围那原本绿树成荫、艳花似锦的景象,竟如被施了魔咒一般,慢慢枯萎凋零。绿树失了生机,如那风烛残年的老者;艳花失了颜色,如那迟暮的美人。
众人见此,皆骇然变色,只因眼前之景,如那阴阳倒转、生死轮回,却又无计可施,徒唤奈何。
特别是那漫天冥纸,如雨似雪,纷纷扬扬,转眼间已铺了一地,似那黄泉路上的引路幡,阴森恐怖至极。
正当唐浩怒目圆睁,钢牙紧咬,欲飞身上前,与那花面鬼人做那最后一搏,拼个你死我活之际,忽见一缇骑大步跨出,抱拳拱手,朗声道:“唐公子,您且暂退一旁,容我等前去会会这妖孽!”
唐浩听闻此言,身形一闪,已退至丈许之外。
然他心中疑惑丛生,想那平日里,若论单打独斗,这些锦衣卫虽个个英勇,却无一人是他的对手。
如今他唐浩都难敌这花面鬼人,这些锦衣卫,又岂能是这妖邪的敌手?
那缇骑似是看出了唐浩心中疑虑,拱手道:“唐公子,俗话说:‘朝廷官府,自有煌煌天威。朱印批红,犹如那煌煌天日,可镇魑魅魍魉;惊堂木响,恰似那雷霆乍惊,能慑山精野怪。
“衙署森严,似那铁壁铜墙,邪祟难入;律令昭昭,如那利剑高悬,妖鬼退避。便是那有百年道行的老妖,见了官差腰牌,也得低眉顺目,俯首称臣。
“只因这人间王法,上承天命,秉持天道之威;下摄幽冥,镇压魍魉之乱。岂容这等阴物在此作乱,为祸人间?’”
唐浩听罢,心中豁然开朗,连连点头,“原来这般,既如此,便有劳诸位了!”
言罢,他又往后退了数丈,静观其变。
这时,先前那锦衣卫神色一凛,对身后一众缇骑,厉声喝道:“列阵!”
但见那十余名缇骑,身形如电,瞬间结成阵势。
他们手握绣春刀,刀身在冷月清辉映照之下,寒光凛凛。刃上暗红的血槽,隐隐泛着森森煞气,仿若藏着无数冤魂的哀怨。
这刀曾斩过无数奸佞之徒的头颅,那刀下亡魂的怨念,此刻竟化作镇邪的利器,正所谓“官威浩荡,可镇魍魉”,此乃官压鬼的凛然正气。
那花面鬼人,似是察觉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俯下头颅,两只怪眼圆睁,直直看向众锦衣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