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边,柳重山有些等不及了。
不只是他,毒老祖其他四位弟子也难得“深夜造访”了一趟文山苑,平日里几乎没个和气的几人此次竟“和和气气”地齐坐一堂。
见几人全都面色不好,久久不语,柳重山率先开口,“几位师弟,师妹,深夜到访不知何事?”
闻言,堂中一个子矮子、五官平平的男子顿时嗤笑,表情不屑。
“别装了,我们来此是为了什么,你不知道?”
“二师兄说得没错。”一穿着如血红裙的阴郁女子顿时跟上,“大家既然都来了,便都心知肚明是为了何事,大师兄就别再装傻!”
柳重山:“……”
被接连呛声,他和气的面孔差点维持不住,刚准备说话,末尾一白衣男子摇着扇子便开口劝道。
“好了,都少说几句。今日来此可不是为了吵架的,你们遮遮掩掩,那就我来说。”
“大师兄,我们来此是想说一说近日师父唤我们去学习毒术一事。”
说到此处,他声音放缓,又道,“当然了,师兄近水楼台先得月,我们倒是也想知道那望月山庄的大小姐究竟有什么特殊之处?”
提到这些事,屋内人全都正了神色,就连进屋之后没说一句话的黑衣男子单舟都看了过来。
柳重山则是皱起了眉头,回想起这几日之事。
自前几日他们被通知去跟着毒老祖学习毒术时,他们可都惊讶极了。
虽说他们是毒老祖的正经弟子,但其实从进入万毒谷之后,基本都是“自行摸索”的情况,只偶尔毒老祖兴致上来,才会指点一番。
像这般将他们集中统一地叫过去学习毒术的事根本没有,除非是专门想骂他们,找他们出气的,才会将人叫过去轮流解毒辨毒,随后再将他们大骂一顿。
但惊讶归惊讶,他们如今还在毒老祖的控制之下,所以全都老老实实去听课了。
毒老祖上来便说要检验他们解毒能力,几人本以为是让他们如往常一般辨毒解毒,可谁知等待他们的是……
一人一碗黑黝黝的毒汤?
而毒老祖冷着脸看着他们,“往日你们在毒术一道上太过懈怠,从今日起,由我亲自教导你们!”
“你们既然不上心,那便亲自把这毒汤喝下去,明日此时我要看到你们的解药!”
是的,那真是毒!
柳重山五人深谙此道,自然全都看出来了。
虽然那毒汤真得只是普通的毒,他们轻易便能得出解药,可……
今日毒老祖拿这样的毒让他们服下,那明日呢?
后日呢?
往后那毒会不会越来越厉害?
至于毒老祖说得那些冠冕堂皇的话,他们压根不信。
那毒老祖就不是什么好人,他那些“激励他们上进”的话,就是死了也不可能说。
但同样还是那句话,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毒老祖亲自盯着他们将那一碗毒汤喝了下去。
几人服下毒汤回到各自院中后,就开始制作解药、给自己把脉,反反复复确认他们没有任何问题后,五人稍微放心了。
但第二日,又是一碗不一样的毒汤。
依旧是前一日的流程,他们自行解毒,次日毒老祖会亲自检查他们体内毒素是否解除。
本以为这次的“集中学习”不会持久,但没想到毒老祖这几日日日都雷打不动地喂他们毒汤,他们面上乖巧服下,心底可害怕了。
这不才有了今晚的“集体商讨”。
二师兄王慎手上把玩着一条毒蝎,神色阴翳道,“这段时间,谷中唯一的异常便是那位了,你们说……他让我们服毒一事会不会跟她有关?”
三师姐万怜儿若有所思,随后从身上抽出一张单子,放在众人面前,“我查过了,这是他给那女人每日开的药方。”
闻言,众人一一接过看了起来。
四弟子方策看着一连串药名看得头疼,随手便将纸塞给了小师弟单舟,“我毒术在行,医术就不行了。五师弟,你看看怎么样?”
单舟接过药方,仔细看了一遍,下了结论。
“无毒,且都是调理身子的好药!”
“嗯?”
王慎当即不满,手指一个用力便将方才还亲昵抚摸的爱宠毒蝎子捏死,满脸阴沉,“那个老不死的!”
他就说怎么越看那药方越觉得不对劲?
感情还真是好东西啊!
俗话说,医毒本一体,他们擅毒,自然对医也略有了解,但他们五人中,对医术最感兴趣、且医术厉害一些的便是单舟这个进谷时间最短的五师弟了。
他说的话,他们自然相信。
万怜儿也是冷笑一声,“不知道的,还以为那丫头是他的私生女呢,这人刚找回来,就要卸磨杀驴,解决掉我们这些碍眼的了!”
方策虽然也很生气,但还是立马否定了这个猜测。
“从年龄上来说,根本不可能!”
“其次便是,若此人真与他有什么关系,他可不会这么迂回地养着人,怕是第一时间就会公布出来了。”
根本不可能将人看管着,还不许任何人靠近!
柳重山也认同此点,“四师弟说得不错!况且,我找人打听过望月山庄的事……”
他伸手从桌下暗格中抽出三个卷轴,一一展开后示意众人看,“你们看,这是冷凌风夫妇的画像,而这张则是他们女儿的画像。”
方策点点头,“从画像上看,父女两人倒是相似。虽说我们那晚在望月山庄见到过人,但当时也没看清楚,倒是师兄,听说于飞带人回谷时,来过师兄的院子?”
柳重山:“……”
老四果然心眼子多!
心里暗叹一句,他点点头,“确实与这画像之人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