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会所女主对照组9
“你看我！”
夏渺就看着徐皎月从眼角眉梢带着浅浅笑意变得面无表情，这和她刚刚有区别吗？
好、好像是有的。
明明只是表情变了，夏渺就觉得徐皎月周身环绕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她动了动，好想逃，她现在真的好想往旁边挪一个位置啊。
好牛，怎么做到的？
刚想问出口，就和徐皎月的目光撞上。
刚刚还泛着波光，微微上挑的眼睛，此时仿佛幽幽的寒潭，露出不近人情的冷冽。
夏渺不安的动作僵住，“皎、皎月？”
下一秒，冷漠的徐皎月又变成了对着夏渺温柔浅笑的人，“怎么样？”
夏渺舒了口气，眼睛变得亮晶晶，“嗯，皎月好厉害，我刚刚都想跑了。”
这么看来她的冷脸确实不行，可是——“我，我好像学不会。”
徐皎月就这短时间的相处，能看出渺渺是个怯懦内向甚至有些自卑的女孩子，难以想象这么一个合该被世人捧在手心的珍宝，会是这么个性子。
她不知道渺渺曾经的经历，可渺渺可以内向、可以胆小，但也该是快乐的、自由的。
徐皎月沉默了下，对待渺渺，她不能像指导弟弟做作业似的，说‘错了，你该·······’
对待全世界最美好的女孩子，当然要更软，“怎么会呢，渺渺。我跟你说，虽然这个我学了很久，但只要会了，超有用的！”
说这句话的时候，徐皎月不自觉地夹了起来。
说完，情不自禁恶寒地抖了抖，咳，和大美人说话嘛，不寒碜。
夏渺一听，皎月这么聪明的女孩子也学了很久，那确实很难，看着不容易学也对，皎月说这很有用，那她也不是不能坚持练练。
“那我再练练？”夏渺说着，要把口罩拉下来，“你看看我做得对不对？”
手刚接触到下巴处的口罩，被徐皎月按住。
徐皎月看着人多起来的公交车，轻声哄道：“不急呢，这也不是一时的事，我先给你发些影视示例，你练一练我们再来看。”
“嗯嗯。”因为这是她第一个朋友的关系，夏渺对徐皎月很是依赖。
撇去之前的话题，这对新出炉的好朋友，就自己的兴趣爱好开始互相了解，多是徐皎月引导着夏渺说。
刚好坐在她们前排的白领姐姐，听了会儿，背对着两人笑起来。
徐皎月：“哇，这是渺渺你做得毛线小狗狗吗，我可以拥有吗？我真的太幸运了吧，能有世界上手最巧的朋友。”
夏渺：“哇，皎月你还去武侠城打过工啊，带我一起？真的吗？你人脉也太广了吧。”
两个女孩子一直互相夸夸，乍一听，好像是很塑料的商业互夸，可语气里真的是满满的感情。
白领姐姐笑着轻摇头，小姐妹之间，感情真好，就是听着好像不是很熟。
确实不熟，就连这夸夸也是夏渺跟着徐皎月学的。
她一开始只是脸红红地听着，后面嘛，不行，皎月也很好，有什么夸人的话，死脑子快想！
夏渺看着徐皎月说话时自信的样子，眸光温柔，其实根本不用费心去想，皎月本来就是很好的女孩子，很多美好的词汇看着她就能脱口而出。
到了医院，两人在住院部的门口住，一个要往重症监护去，一个要去肿瘤区。
夏渺脚尖蹭了蹭地面，“我、我等会儿去看看阿姨？”
虽然隔着玻璃窗的探视时间已经过了，但她还是得去看看，再问问医生情况。
这之后就可以去找皎月，看望了阿姨后，再回医院旁边的单间出租屋。
徐皎月眼睛弯起来，“好呀，明天就换我去看叔叔。”
两人在门口分开。
徐皎月把住院费续上，想到今天发生的事，脸上的笑意就没下来过。
医药费暂时算是解决了，还认识了个绝顶大美人做朋友，怎么能不算幸运呢？
进了病房，笑意僵住。
病房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混合着饭菜的香气，却显得格外冰冷。小桌上的饭菜几乎未动，徐皎月看着背对自己的母亲，瘦弱的肩膀微微耸动，一下一下，像是压抑的哭泣。
她知道，母亲没睡。
她想发火，为什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她为了给她治病，已经······
可是想到妈妈没睡或许是因为痛得睡不着，怒火又化作酸涩，声音也柔软下来：“妈，我去给你买份小馄饨，好不好？还是说想吃其他的？”
背对着她的身影，呼吸声沉重而压抑，“不用。”
徐皎月走到病床另一侧，蹲在母亲面前，握住她干枯的手，“是不是不舒服？我叫医生。”
徐皎月欲按铃的手被妈妈反握住，她低头看着妈妈短短数日，苍白憔悴了很多的脸，心像被针扎一样疼，酸涩极了。
骆秋看着女儿，满是愧疚叹气：“月月，妈不中用，咱们明天就回家。”
骆秋已经看到好几次医生催缴费，她想起亲戚打电话来闪烁其词的推辞暗示没钱借，想象着女儿为了她挨家挨户的低声下气地求人场景，心如刀绞。
月月昨天又被医生叫出去了，可他们还有什么钱？左不过一套老房子能换些钱。
她怕女儿真卖了房子给她治病，最终人财两空。
她知道女儿不会放弃自己，可是她不能放任自己拖累一双儿女。
“妈不想在医院里一直治疗，剩下的时间更应该好吃好喝，才不算浪费了。我、我听人说，有人抱着好心态去过最后时光竟然痊愈了，说不定我也······”
骆秋有些语无伦次地说着，表达自己要出院的想法。
可是她自来是温和柔软的性子，丈夫在听丈夫的，丈夫没了又听女儿的。
此时心里下定决心，说话也是带着征询商量的意味。
然后就被强势的女儿一票否决了，“不行！”
“可、可是······”
“没有可是！”徐皎月拉起被子给妈妈盖好，身体贴近时停顿片刻，隔着被子拥抱了一下妈妈。
“妈，别扔下我们。”徐皎月的声音哽咽，她不想再失去亲人了。
知道母亲担心的是什么，她柔声安抚道：“我已经交了费，你别担心。”
骆秋一听交了钱，有些激动，“房子？!”
徐皎月拍拍被角，垂下眼帘，“没卖呢。”
“那？”
徐皎月不想回答，可她知道避不开，“就，就借的。我先去给你买份馄饨。”
当妈的又怎么会不了解女儿，徐皎月一刹那的不自然被骆秋捕捉到。
“你站住！”
徐皎月已经跑出去老远。
再二十分钟，她端着打包好的馄饨回来，骆秋依旧不愿意吃。
骆秋皱眉盯着女儿，固执问道；“你刚刚说借的，借谁的，借了多少？”
徐皎月笑着，牙齿却咬着下唇，感到一阵钝痛。
“就朋友的啊，不多，几万块。妈，你快吃吧，待会又冷了。”
不是徐皎月想骗人，真不能说，怕她妈听了承受不住直接撅过去。
她收拾起小桌上的饭菜，带回家也能将就一顿了。
骆秋看着手上不停忙碌的女儿，那一瞬闪过的猜测让她心中怒意起伏，她知道女儿长得美，所以向来也教育她自尊自爱，若是······
可是想到都是为了谁，满心怒火又泄了，是她拖累了孩子，心中只余下涩然。
“你，”骆秋忍不住叹了声气，“你说，你和哪个朋友借的？现在几万块也是小钱了？你是不是·····”
“叩叩。”半掩的病房门被轻轻敲响，病房里顿时安静下来。
门口，一个身形苗条的女孩伫立着，口罩遮住了她的大半张脸。
明明没看到脸，病房里，骆秋的心脏仿佛漏跳了一拍。
不过这一瞬间的异样，被她忽略了。想着这间病房现在只有她女儿徐皎月一人居住，这女孩，莫非是走错了？病房里的空气似乎凝滞了，骆秋欲言又止，有些话，不适合在陌生人面前说。
她没再说话，她女儿却很惊喜地道：“渺渺，你来了，快进来。”
说着迎了上去。
夏渺走进来，将提着的果篮递给徐皎月。
“我知道客气的话你肯定不想听，那我就直接谢谢啦。”
徐皎月接过果篮，转头向骆秋介绍：“妈，这是我朋友夏渺。”
夏渺走到病床前乖巧一笑笑，嗯？口罩还在，重来。
她摘下口罩，扬起乖巧的笑，“阿姨好，我是皎月的朋友夏渺，你叫我渺渺就行。”
还不等回应，立马接着道：“我刚刚好像听到阿姨和皎月因为我吵起来了，我、我只是知道了，想帮皎月，所以就、就借了点钱，不用急着还的，阿姨也别和皎月吵架了。”
事发突然做下的这个决定，她还没来及打腹稿。语速很急还不自然，都不等人反应，怕被人打断般一股脑的把话往外倒，脸也泛着粉晕。
换个人来，一看就知道话里真实性有待调查，可谁让说话的是夏渺呢。
骆秋从女孩摘了口罩，就开始恍惚，她、她的病加重了？不然怎么会看见天使，这个天使还是她家月月的朋友。
在她印象里，只有大片大片白的医院此刻竟也是蓬荜生辉的。
乖乖，她以为女儿已经够好看了，没想到啊，她就说自己怎么会无端端加速，天仙下凡也不过如此吧。
对了，天仙刚刚说什么？是她借给女儿钱的？那没事了。
对着这样一张脸，骆秋的思绪完全被“太好看”了占据，哪里还顾得上细想女孩话里的真假。
“渺渺，快坐！” 骆秋热情地招呼着。”
哎呀，她怎么生的不是龙凤胎，老幺还在读小学，完全没机会。不对，女儿的大美女朋友帮了她们家，可不兴恩将仇报的。
万千感激自是不提，连着道谢后，发现女孩不自在，她嗯停住话题，目光落在夏渺提来的水果篮上。
骆秋觉得自己此刻充满力量，然后拿水果刀不断皮地给夏渺削了个苹果，满是慈爱地看她吃完。
嗯，一边被女儿督促着吃馄饨一边看夏渺吃苹果。
徐皎月只在夏渺刚刚编瞎话的时候惊讶了一瞬，然后马上恢复自然，点着头附和，是这样的没错。
看妈妈吃完，再简单说了几句，就准备带着夏渺离开了，她怕晚了，某个不怎么说谎的人脸都要熟了。
走出住院楼，徐皎月才道了声谢：“渺渺，谢谢你。”
夏渺摇头：“不用啦，等我爸爸醒了，也得麻烦皎月帮我呀。”
可不止皎月预支了工资，那钱的出处她也没法给自己爸爸说。
夏渺说完，眨了眨眼，她想起了自己很小很小的时候。
“我记得我小时候在学校门口买几毛钱的零食吃，和同学约好，遇到她家长就说我买的，遇到我家长就是她买的。”
徐皎月乐了，“我也有过！”
两人笑着就此说起儿时趣事，夏渺止于初中在家里自学，徐皎月止于初中父亲去世。
微妙的相似让两人不由更近。
徐皎月将夏渺送到她租房的小区外。
天色已经变暗，昏黄的路灯将小区门口的树影拉得老长，点点灯光在夜色中闪烁。
徐皎月和夏渺告别，叮嘱道：“去吧，等回了房间，给我发消息我再走。”
夏渺想让徐皎月和她一起住，反正她租的那个单间，两个女孩子挤挤也能躺下，可想到对方家里还有个才上小学的弟弟只能放弃。
她扭身看徐皎月，反对：“不对，等什么等呀，皎月你回吧，我都到小区了，要发消息也是你发消息给我。”
“可·····”
“走啦走啦，快回家吧。”夏渺踮脚抱了下徐皎月。
“皎月也是漂亮的女孩子，我也很担心啊，早点回家，然后给我发消息，嗯？”
徐皎月被这最后一个‘嗯’逗笑：“好~”
被大美人朋友关心的感觉还不赖。
回到租住的小房间，夏渺勾出一个钥匙圈小挂坠，收到徐皎月的报平安消息后，打了个哈欠。今天运动量确实超标了，是时候休息了。
这边是入睡时间，那头金钻会所的夜生活才刚开始。
杨玲觉得今天够精彩的，上半段因为一个人充满了梦幻，后半段就是狗屎，不管是摆平莫又惹的烂摊子还是应付某个小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