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妹是容易满足的人,被亲这一口,就已经很幸福了。她把邓铁生搂得更紧,不再搭话,做起自己的美梦来。
上一次被土妹这样搂着手臂抱,俩人都穿有衣服。这一次,这么的直接,这么的温热,这么的柔软。邓铁生的心跳砰砰的,自己都能听到。
别人是想方设法娶个婆娘,晚上如胶似漆。他是娶了婆娘,却不动于衷。就算肚子上的伤口还不能剧烈运动,那搂抱住,抚摸一下也应该啊。
现在这个样子,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也只有土妹这样痴情的姑娘,才会不和他计较。换做别的女人,早就面向床背哭哭啼啼了。唉!
幸福的女人,一下子就幸福的睡着了。煎熬的男人,还在暗夜中煎熬。邓铁生知道自己是个正常的男人,不可能永远煎熬忍耐下去,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忍多久。
三天后,李副县长带着抗日救亡剧团的姑娘和小伙们回县城了。马世友和文贤贵也一起去县城,每人的背后各自背着几杆捆在一起的长枪。
有章他们几个人已经商量好了,警务所要压缩成三个人,那就留邓铁生和小七在警务所里。邓铁生是他们的头,留下是必然的。
小七刚刚拐了个婆娘来到龙湾镇,婆娘还安排在石宽家药材棚打杂呢,不留小七,那也说不过去。
他们把枪上缴,不再当警察了,也不是没有去处。李副县长他们下来宣传抗日救亡,就叫号召广大青年参军入伍的。他们几个,除了国权家里有婆娘的,都准备当兵去。
文贤贵和马世友到了警察局,陈县长那边却已经派了个人过来捎话,说上头有人来,要叫他俩过去一起喝杯茶。
文贤贵还纳闷呢,上头没有人认识他啊,叫马世友倒是有可能,怎么连他也一起叫上?经马世友分析说,可能是李副县长回到县府,跟陈县长说了,才会叫的。
想想也只有这种可能,文贤贵也就跟去了。
在陈县长那豪华的大办公室里,不仅坐着陈县长,还有县里的几位要员,以及一位留着山羊胡,戴着黑圆帽,好像是清朝时期遗落下来的一个老者。
这老者不是别人,正是文贤贵心里所猜测的上头。他姓蔡,叫蔡忠斌,是省文物局的一位小股长。
沈城已经被日本人占了,所有的公家人员,都仓皇逃离,逃到了隔壁的县。别的部门逃离,抱些文件走就可以。他们部门,可是要把那些大大小小的文物也带走啊。
当初日本人来得太快,他们都来不及把那些大件的文物装箱,只是带了一些小件的,一些比较珍贵的,其余的都被留给日本人。
现在日本人和国军胶着不前,可谁知会不会突破防线,侵占整个广西啊?有了前车之鉴,他们未雨绸缪,下到各个地方,统计这些文物。该搬的要先搬,该藏的要先藏。
能在文物局工作的,自然是懂得文物的价值、古董的鉴赏。而陈县长嘛,也有点这方面的爱好。蔡忠斌前两天来到安平县,和陈县长就相聊甚欢。
聊着聊着,就聊到了马世友在火烧沟缴回来的那些古董。蔡忠斌更加来兴趣,让陈县长带他去看了。
一看不得了,蔡忠斌对那些古董爱不释手,他也佩服,这么一个小地方,竟然还能有这么好的古董,而且能有这么好的人才能够鉴别。
不管是私心也罢,有着公心也好。蔡忠斌都不希望这些古董流落到日本人手里,就自己编了个口谕,说上级有文件,所有一级古董都属于文物,不能私藏,要归公。
这就有点把陈县长难住了,马世友说丁奎是偷文贤贵家的,这些东西还要等文贤贵来辨认,到时归还给文贤贵。现在这个蔡忠斌以上压下,要把这些古董归公,他可不好向马世友还有文贤贵交代呀。
刚好刚才李副县长带队回来说了,文贤贵和马世友回县城了,他就把县里的几个要员,还有蔡忠斌聚到了办公室里来。
古董字画是蔡忠斌要缴回去的,和他没关系,让文贤贵自己和蔡忠斌狡辩去。
蔡忠斌这人老谋深算,狡猾得很。文贤贵和马世友来到,陈县长简单地讲了一下今天开会的内容,他就先发制人。
“文所长,你也是公家的人员。上头的命令,希望你配合。”
文贤贵对那些古董没有什么在意,毕竟他不懂,不就是些瓶瓶罐罐,以及些字画吗?怎么老丁要偷?现在这个上头还想要呢?
他不在乎这些古董,但并不代表愿意拱手让人,所以也是非常不乐意的,壮着胆回应道:
“上头的命令,我自然是要配合。不过那些东西是我家的,你怎么就能说它是文物呢?我们都叫古董,它不是文物啊。”
蔡忠斌还不知道文贤贵肚子里没什么笔墨,把古董和文物故意区分开呢。他很是不高兴,捏着那胡须说:
“我刚才不是说了吗?那些东西我都去看过了,都属于我省一到二级藏品,评得上级的都属于文物,不能私藏。 ”
“你看过就给评级了啊?依据是什么?标准又是什么?”
别看文贤贵胸无点墨,这时候还是很会争辩的。
蔡忠斌一时哑言,不知怎么回答,气得胡子都发抖了。过了一会,他恼羞成怒,拍桌站起:
“好,那你等着,我叫我们局长来评价,你总不能质疑我们局长吧?”
“那你叫啊,我等着。”
来县城,文贤贵不带自己的茶壶来。他座位上已经有人给倒了一杯茶,他把茶杯端起,狠狠地喝了下去。本来对这所谓的上头,他还是有些惧怕的。可说着说着,火就出了来。
文贤贵一个小小的警务所所长,竟敢和省城来的专员顶嘴。这可把县里那几位要员,吓得通通都低头了。
陈县长不低头,却是满脸尴尬,手不知道该放哪里,眼睛一会看看这个,一会又看看那个。
这事和马世友有点关系,他和那些要员一样,都是畏惧省城里来的专员的,这会只得出来了劝文贤贵。
“贤贵,消消火,你不是说等上头的人来吗?那就等,看上头的人怎么说,到时再做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