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经理看着黄勤勤和她们递给自己的布偶，感到十分的迷茫。
“你们确定，这种东西会有人花钱买吗？”
“这个东西又不能吃、又不能喝的，应该不会有人愿意花钱买吧？”
主要这些布偶，一看就知道不会很便宜。
一个是因为做工比较精细，另一个是因为，这里一看就用了不少布料呢。
“肯定会有人买的！”方楚楚笃定又自信的回答道。
黄勤勤耐心的给高经理分析：“经理，你想啊。”
“这些布偶这么好看，肯定会有很多女同志喜欢的。”
“就比如我和楚楚，我们都会愿意花钱买这个布偶，所以我觉得肯定会有人买的。”
高经理听着她们两个过于天真且自信的发言，一时之间竟有些无言以对。
“那什么，不是我打击你们，给你们泼冷水。”
“但是你们有没有考虑过一个很现实的问题。”
高经理很认真的看着她们，企图让她们自己发现问题，知难而退。
“什么问题？”
但很显然，黄勤勤她们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不然她们就不会直接把布偶样品都做好。
然后兴冲冲的把高经理叫过来了。
见她们完全发现不了问题，并且一副她们已经深思熟虑过的表情。
高经理也只能残酷的戳破她们的美好畅想了。
“我承认，这个布偶确实好看，估计很多的女同志都会喜欢。”
“但是你们有没有想过，有多少个女同志，会愿意花钱买一个只能放着好看的布偶？”
“你们不能以你们两个为标准去考虑。”
“你们要知道，大部分的女同志，都是没有工资，没有收入的。”
“她们再喜欢，没有钱的话，那又有什么用呢？”
黄勤勤和方楚楚听完之后，不禁有些面面相觑。
黄勤勤倒还好，虽然她从小到大都比较受宠，但她毕竟是在家属院长大的。而且也经常回黄家村。
所以高经理现在一说，她就想起了，现在大部分的女同志，地位都是比较低的。
别说花钱买一个布玩偶了，哪怕是花钱买布料，都不一定能喜欢就买。
但是方楚楚一直都在城里长大，她从小到大接触的人，基本上也是和方家条件差不多的。
这也就导致了在方楚楚的印象中，哪怕女孩子不受宠，但也该有的东西也都会有。
所以这会她还有些不太赞同的反驳道：“不能吧？”
“就算她们自己没有钱，但是她们真的喜欢的话，家里人也会给她们买的吧？”
“再说了，这些布偶这么好看，喜欢它的人把它买回去之后，心情都会好很多的。”
“这样的话，应该很多人都会买吧？花一点钱就能让自己的心情变好，这多划算呀。”
高经理真的要被方楚楚的天真打败了。
她这段话，和何不食肉糜有什么区别？？？
“楚楚，你知道多少人一个月的工资，都只能够勉强养活自己一家老小吗？”
“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们一样，一家有好几个工人的。”
“大部分的家庭，一家就只有一个工人。”
“而这一个人的工资，是需要养活一家三四口人，乃至七八口人的。”
“在这样的情况下，除了必要的吃喝拉撒之外，他们哪里还有钱买其他的东西？”
方楚楚听完之后，也彻底明白了，她们这个布偶似乎真的没有什么市场。
原本还雄心壮志准备干场大的，这会也只能蔫了吧唧的低沉默了。
黄勤勤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布偶，心里有些难受。
她原本是想着，如果这个布偶能够在百货大楼或者广交会打开市场。
那么她就可以努力争取，让更多的女同志拥有自己的工作。
但是现在听高经理这样一分析，黄勤勤就知道自己还是考虑得不够周全。
她光想到，做这个布偶，能够帮更多的女同志拥有工作。
却忘记考虑，这个东西做出来，到底可不可行了。
但是就这样放弃，黄勤勤又觉得有些不甘心。
因为目前来说，她并没有想到其他更好的选择了。
黄勤勤深吸一口气，抬起头准备做最后的挣扎。
“高经理，那你觉得，外国人会愿意花钱买这些布偶吗？”
高经理原本都准备告辞了，突然被黄勤勤的话惊到了。
“你是想要在广交会上面，向外国人推销这些布偶？”
黄勤勤点点头：“嗯，我就是这样想的。”
“我觉得乔治他们都愿意为了一个人物图像，花高价买一个竹筒杯。”
“那这些布偶他们应该也会愿意出钱的吧？”
“而且这些布偶其实成本并不高，除了最外面的布料是新的之外，里面填充的都是再生布。”
“一个布偶的成本，不算人工最多也就两毛钱，但是我们最起码可以卖两块钱呢。”
“嘶~两块钱一个是不是有点太贵了？”
高经理还是觉得不太可行，就这比巴掌大一点的破布偶，卖两块钱，好像有点太贵了。
还有很重要的一点，那就是。
“还有呀，虽然说广交会是可以采用先签订合同，后续再发货的方式去交易。”
“但是我们也是需要提供一部分的样品的，这个数量虽然不用特别多，但是也不能太少。”
“万一真的卖不出去的话，那这些样品我们就砸手里了。”
“我觉得风险太大，没有必要做这个尝试。”
“除非你打包票，卖不出去的话，样品的钱你愿意全部承担。”
那怎么行！
黄勤勤才不愿意做这种傻到没边的事情呢。
虽然她是想要帮一下其他的女同志，但那也需要建设在不影响自己的前提下的。
不过再次被拒绝后，黄勤勤也没有灰心。
因为就在刚刚，她终于想到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好办法！
既可以试探一下，外国人到底会不会喜欢这些布偶，又不用冒那么大风险。
“高经理，这个月乔治先生需要的货物，应该还没有送出吧？”
高经理摇摇头：“还没有，还要再过几天才会送出，你想要做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