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找到那个人的准确位置吗？”
“可以。”
“那按照计划行动吧。初九，你可以的，是吗？”
解同尘凑在旁边听着他们的交流，闻言不满道：“老头，你瞧不……”
祁漾反手捂住他的嘴，感受到掌心的啄吻，改成了捏住他的嘴。
他对着电话淡定道：“技术部分我自然没问题，只希望您的人也没问题，我不希望过会儿接到要从技术层面处理鼎圣暴露的问题。”
解韬发出一声笑，充斥着自信，撂下句“抓紧时间”，也没和小儿子说两句，就挂了电话。
祁漾把位置信息编辑发给发布会开始前得到的一个号码，确认对方收到后，抹去了消息的痕迹。
他这才松开捏着解同尘嘴的手，拧身换了个方法封口，直到人消停下来。
另一边，解韬坐在办公室里，看着发布会直播画面，苍老面容上满是野心勃勃，显得比以往更精神了许多。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老庞啊，这蛋糕你家独占太久了，我进棺材前也想尝尝味儿，只能麻烦你让让路了。”
发布会来的太急太快，鼎圣不得不放弃部分利益，但又何尝不是一个稳赢的机会呢？
一百六十三家媒体，再没有比这更盛大，也更适合沃克的落幕了。
……
【人工智能里程碑还是营销噱头？到底是欺世盗名，还是确有其事？】
【惊天骗局！沃克声称攻克AI觉醒技术难关，发布会现场却发现乃是人为操控】
【真相到底是什么？沃克公司称人为干预系应急预案，坚称核心技术真实存在】
【细思恐极！沃克以人为操控称AI意识觉醒，背后是否有什么巨大阴谋？】
排场铺得太大，沃克现下根本无法收场，国内外网上负面消息满天飞，即便不关注这个行业的，都在消息轰炸下快速了解到了全过程。
其中不乏早已眼红沃克的人暗中推动，鼎圣混迹在其中，倒并不显眼。
舆论已经不是可以通过简单公关便能平息的了，偏偏Red Joker迟迟无法重新唤醒，比那些只会按程序行动的机器人还不如，让他们更是焦头烂额。
随着发布会仓促结束，本持续飘红的股票急转直下，一片惨绿，不到一个小时，直接跌停。
不少将大半身家砸在股市的股民傻了眼，一边怒骂沃克，一边向漫天神佛祈祷这只是个误会，希望明天、不，过两天股票又会再次涨回去。
沃克紧急召开的董事会上，除了董事长，另外四位董事都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有人忍不住开始推诿责任。
而一旦开了头，其他董事也都坐不住了，四个人硬是吵成了三千只鸭子的集会。
“black出事时就该警惕起来了，现在好了，全世界都在看我们笑话，当初我就说不该那么着急开发布会。”
“一个星期前产品出现失控，当时就应该引起注意，为什么不更换宣发产品？”
“一个个充什么马后炮？开Joker型机器人产品发布会的提案可是全员通过的。”
“你现在还有心情说闲话？是不是你跟什么密谋在搞事？”
“事已至此，难道要我跟你一样跳脚？丢人现眼。”
“你……”
“那一群废物，连个机器人都修不好，修不好为什么不直接重做一个？或者当初为什么不干脆多做几个？今天的损失起码够制造上百个这种机器人。”
“呵呵，你说保守了，至少可以做成千上万个。”
头发斑白的董事长双手交握在一起，面无表情地盯着空中某个点。
自从把出昏招的cEo骂了狗血淋头后，他就没再说话，完全不在意进行着毫无意义的发泄的董事们，直到助理推门进来，在他耳边低语几句。
他双手瞬间收紧，手背额角青筋突起。
他抓起手边的保温杯重重拍在桌子上，终于忍无可忍地斥道：“都给我闭嘴。”
会议室内陷入短暂寂静，他那双依旧如鹰隼一般锐利的眼睛扫过全场，声音沙哑冰冷，带着阴寒戾气：“没用的东西，还嫌不够乱，脸丢得不够多吗？”
被那双眼睛盯上，董事们顿时安静如鹌鹑。
董事长看向助理，道：“让产品研发部和公关部总监，还有庞经纶进来，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庞经纶是董事长侄子，也是其中一位董事的儿子，被派去盯着温罗和林诗晴，顺带偷师。
显然，任务一直完成得不怎么样。
很快有三人进来，姿态略紧张，额角都不免沁着细密冷汗。
没人会想把锅往身上揽，庞经纶不觉得自己能挺过伯父的怒火，也不觉得凉薄的亲爹这会儿愿意护着自己。
他拿出来的路上整理出来的文件，战战兢兢说出准备好的措辞：“Joker型两个机器人毕竟是第一批成品，或多或少都有些问题。之前的black，经过对其芯片的检查，发现了一些异常数据，它情感过于、强烈，又被忽视，才导致了自毁。”
这件事董事长早就听过了，也因此骂过庞经纬数次。
能让一个珍贵的Joker型机器人——虽然几次测试成绩都远不如另一个——成功自毁，也确实证明了他们的疏忽大意。
这一小时内他听到的废话已经够多了，不在意再听两句，只是神情难免越发难看。
庞经纬咽了口口水，才硬着头皮继续道：“现在这个Red……我们还没来得及检查出问题所在，可能也是……董事长，那两个人不让我们插手检查和维修，我们也不敢太逼迫他们……”
“废物，”董事长沉甸甸吐出两个字，眼神阴沉，如席卷着骇人风暴，“那两个人最近有什么异常吗？”
庞经纬一个哆嗦，连连摇头：“没有，他们不可能和外界有任何接触，就是、一直都很不配合我们。”
他努力把锅往那两人身上甩。
“不配合就想办法让他们配合啊。”
董事长指尖敲打着桌面，说话的董事顿时噤声。
他再次扫过这群躁动又无能的董事兼同族，眼底浮现厌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