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向希在知道司南的等级后便让人去打探他的游戏经历，但司南可能被谁叮嘱过，关于过了几个副本，进游戏多久等问题都装傻充愣地糊弄过去了。
这游戏里没有统一的户籍中心，也就无从查一个玩家到底是什么时候进入的游戏，她就算是第一公会会长，追溯某个人的过去也挺难的。
红星互助会那有消息传来，说是问到了三个人认识“司南”，两个月前一辆车进来的。
两个月升到A级，就算是司向希不眠不休地带人去刷，也不可能达到……除非全刷S级副本。
——鉴于没人这么做过，也没人考虑过这种离谱又水分严重的升级方式，只能说有可能。
但司南做到了。
司向希给互助会那边发了封口的消息，也停止了继续追查，只是不由多琢磨了几分这背后的问题。
目前游戏里并没有发现什么能让玩家一夕之间直接提升等级的道具，诡异间互相吞噬血肉与能量以提升的方式也不适合玩家，连赌狗药剂也只是暂时提升，还有严重副作用。
不过没等她琢磨出什么，就被别的事转移了注意，随后便是听说司南从副本出来，升到了A级。
虽然有高级玩家带他，但结束时司南还是受了点伤，出了副本却没立刻回来，而是在副本屏幕前看了许久。
他在最上面的视频里没看到熟悉的场景，晚上回到公会成员宿舍，睡不着便登录了玩家论坛，搜索关键词，“S级副本”，“玩偶”，很快便出来了结果。
“《玩偶小镇》
等级：S级
副本boSS：玩偶师北北
开启周期：六个月
……”
看着“六个月”三个字，司南呆愣了许久，指尖无意识下滑，跳过副本介绍和任务内容，已知支线等，看到熟悉的画面，也看到下面的评论。
他迟疑着搜索了其他S级副本的开启周期，发现基本都是一、两个月。
“不够变态是会这样的。”
他想起司北安慰小寞时的神情，怜悯，悲哀，是对小寞，还是对他自己？
他回到《玩偶小镇》的帖子，翻了翻下面的评论，看着其中一条将玩偶小镇概括为“诡异的温柔乡”，忍不住低笑出声，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睛，抬头看向窗外。
黑沉的夜空里散落着零星几颗星子，乍一看似还在蓝星。
而夜晚的童话城堡，不管从哪个窗户看出去，都能看到星汉灿烂，很不真实，但也因此有种梦幻的瑰丽奇妙，躺在屋顶上时，更是仿若置身银河。
他想蓝星的奶奶，也想小镇的星空。
明明也没待多久，但就是很喜欢，毕竟那可是玩家都愿意选择沉眠的地方。
从色调到造型都温馨可爱的小镇，一个个喜欢撒娇争宠、还会蛐蛐人的玩偶，各种各样的小动物，芬芳多彩的花朵……
还有总是穿着柔软舒适的居家服，安静做着雕刻的司北，会挨个摸玩偶们脑袋，会给小寞扎小辫子的司北。
明明也没认识多久，这人对别人再温柔包容，对自己也只剩恶劣不耐，但就是很想和他当朋友，一起玩。
狄夙说那是因为他只看到了他平和的一面，没见过他杀人。
他下一次杀人，还得四个多月。
司南翻手拿出收集着“星星”碎片的瓶子，晃了晃，碎片在黑暗里静静发着光，像是装着一片星云。
还有四个月啊……
半梦半醒的时候，他似乎听到有人叫他“哥哥”，又猛然惊醒，旋即猛地一拍脑袋。
找不到司北，可以找小寞帮传话啊。
他记得小寞副本的间隔，掐着手指算了算，应该也就这两天。
他一连蹲了两天副本大厅，明显是在找某个副本，司向希心下咯噔，暗道不妙，心说他不会是开始恢复记忆，在找《迷镜》吧。
不过司向希也准备着进副本了，无暇多关注，便让副会长派人盯着他了。
隔天狄夙出了副本，就听到公会里有人故意在他面前说起这件事。
司南因为也姓司，眉眼上和司向希还有两三分相似，公会里不少人都怀疑他是司向希的私生子，毕竟传闻司向希曾经有过身孕，只是不知道是和谁的。
最重要的是，狄夙和司南两人是她亲自招进来的，自然引得人关注和好奇。
狄夙看看天色，没回头去找司南，只是给他发了消息，约他晚上聊聊。
他俩都已经搬到了公会宿舍，晚上大约九点，狄夙才等到了敲门声。
等人进来后，狄夙一如既往直切主题：“司北的副本开启还早着，你有这功夫不如锻炼锻炼身手。”
“我找的是另一个副本，”司南摇了摇头，又顿住，迟疑道，“你知道司北是哪个副本？”
“嗯，”狄夙没细说自己怎么知道的，“不是《玩偶小镇》，那你找哪个？”
“《寂寞的鬼娃娃》，一个d级副本，也是我过的第一个副本，boSS和司北认识。”
狄夙捏了捏眉心，心说他这顽固的脑子居然还灵机一动了下，想出了这么个曲线救国策略。
至于找特定副本……
狄夙觉得他要是问别人，或者再灵光闪一下，迟早也会知道的，叹了口气，给他指了条路。
“打开游戏商场，搜索关键词‘副本’，你要真急，就买那个副本指定卡，副本什么级别你就买哪个级别的。”
司南跟着他说的果然搜出来了，价格小贵，但只是d级卡，价格还在他能接受的范围。
他看了眼使用说明，购买并使用，等待搜索结果的时候，他惊讶地看向狄夙，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东西的？”
“……你为什么会以为玩家刷特定副本是靠蹲守？”
司南感觉智商再次惨遭鄙视，羞愧低头，发现鬼娃娃副本的周期变成了一个月一开，下次开启是16天后。
他趁着这段时间跟公会的人下了个为期十天的副本，掰着手指等鬼娃娃副本开启时，他时不时便会想起第一次看到司北时的模样。
穿着背带裤的鬼娃娃朝他伸着手叫“哥哥”，神情呆呆的，眼睛大而无神，要他抱，要他一起玩，会假哭，会喊疼，和后来完全不像。
受伤了也不哭不闹不喊疼。
狄夙这几天刚好也在休息，锻炼身手时注意到司南时不时走神发呆，不光经常提起司北，还重点叨叨他在第一个副本里遇到的鬼娃娃版司北。
那种挥之不去的怪异感越发强烈，此刻的司南和他曾经的舍友迷之重叠，他不得不正视一个问题。
“你到底是想和他当朋友，还是谈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