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全完了。”风中正等人过来了，看着辉煌的道门变成废墟，风中正满是悲痛，“几百年啊，道门传承几百年，没了，全都没了！”
“你，你根本就不配做昊天。这是道门啊，是九州乃至整个天下的第一门啊。”
“这么多年，你从来就没管过道门，现在一来就毁了道门，你……苍天啊，几百年心血啊……”
风中正跪在废墟之中，悲痛欲绝。前边，道门百来人全都聚集过来了，一个个脸色也都很难看。
白天坐在废墟上，手里捧着金灿灿的《昊天书》，脸色很平静。
风中正两眼含泪，也不顾两边脸火辣辣的疼，满是怨恨的看着白天，大声道：“这就是你要的结果？凭什么你要毁了我们道门！”
白天没回答，只是平静的翻着昊天书。
风中正越发愤恨，他站了起来，极度愤慨：“你算什么昊天，不配！”
“是，道门现在确实不是门主说了算。是，我们的力量超过了帝天，没有按照你所谓的飞升计划去飞升……”
“就算我们有错，你杀了我们就好，为什么要毁了道门。几百年心血啊，是九州的标志啊。”
“你知不知道，没有了道门，九州会乱成什么样？到时候，九州之内家族林立，天国，必亡！”
风中正越说越是激动，指着白天又是一顿怒骂。
周围的人没敢附和，不过从他们的脸色也能看得出来，他们也很痛恨白天。
白天毫无波澜，任由着风中正怒喷。
一直等到风中正喷累了，白天才把昊天书合起来，然后缓缓抬起头。他先是扫了一眼众人，而后把目光落到嬴业身上：“你也是这么想的？”
嬴业张嘴想说什么，忽而想到刚才白天说的“解决办法”，他的心神猛然一颤，脸色变得更加苍白。
嬴业压着狂跳的心脏，低沉道：“昊天，你是要帮天国，把我们道门赶走……不，是彻底杀死，对吗？”
白天露出了几分笑容：“我挺欣慰，还算有聪明人。”
得到回应，嬴业的心都凉了，悲惨的笑起来：“我明白了，呵呵……”
“其实对你来说，我们的力量来源，无关紧要。就算没有这些，你也会找理由把我们送走，然后再把道门给灭了！”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这么多年，道门一直在压制天国。解决道门，才是天国现在最重要的事！”
“你摧毁道门，逼迫道门所有人回归到天国之内。最好，之后形成我们所欲想的家族修炼，然后，天国在以此为理由清扫……”
“好狠的算计，好狠，好狠啊！”
越说嬴业越是心慌，双腿甚至有些发软。
风中正等人也听懂了，一个个浑身发凉。难怪上来就先把道门的房屋摧毁，就是为了把动静搞得最大，让所有人一下子认定，道门没了。
风中正压着心脏，声音格外阴沉：“天国要对付我们，直接说就是了，何必让你亲自来！”
“因为他是昊天！”嬴业的声音有些颤抖，“他是昊天，毁掉道门，理所应当！而且，只有他出动，才能让九州所有人信服。”
“我早说过了，天国，迟早有一天会对道门动手，呵，迟早有一天！”
风中正颤动着嘴唇想说什么，可话到嘴边又不知道怎么说，唯有悲愤的瞪着眼。
嬴业双膝跪地，颤抖着身子：“昊天，给道门一条活路吧。道门传承几百年，不该这样死啊。”
白天依旧很平静，轻轻抚摸着手中的昊天书，淡漠道：“道门创立的时候，目标是什么？”
众人一怔，这话什么意思？
白天低下头：“当年我写这本书的时候，曾经跟仓颉谈论过这个问题。道门最开始的目标是传道，不过后来更多的应该是为了传承。”
“可自此仓颉死了之后，道门传承了什么呢？传道，又传了什么？”
“笼络邪恶的功法，牺牲别人的生命提高自己的修为？还是，把控权势，玩弄众生？”
这话一出，嬴业等人又不敢吭声了。
白天缓缓站起来，轻声叹气着：“可惜了，曾经那个敢于探索的道门，早已随着仓颉的死，消失了。”
“当你们自认道门凌驾于天国之上的时候，道门就该死了。”
“所以，走吧。离开九州，去寻找适合你们玩弄的地方。九州道门，从此结束，这是我对你们最大的宽恕。”
“至于你们这些所谓的强者，飞升去吧。”
风中正紧咬着牙：“九州没了道门，必会遭受各国打压……”
“这么多年，道门替天国挡了哪一次攻击？”白天忽然侧头。
风中正张着嘴，愣是说出所以然。
白天笑了：“所以，连你自己都清楚，从仓颉死了之后，道门就是个累赘。不仅没能帮到天国，反而一而再的拖累天国。”
“南边的南城起兵的时候，你们在算计怎么压制帝喾；北边北冥的脱离，还是你们唆使的。哦对了，最近几年的周国，应该也有你们的手笔吧。”
风中正等人纷纷低下头，不敢跟白天对视。
白天保持着笑容：“权势，掌控天下。既然有这种野心，为什么还要进道门？既然道门都是这种，那为什么不去创立你们可以玩弄的国家？”
没人敢回应了，一个个全都低着头，神色各异。
白天再次叹息：“结束吧，这是我最后的仁慈了。九州道门和昊天，从今往后，都成为历史。该说的，就这些了。”
他真的给足了他们面子，不然他懒得多说。
按照昊天书上记录下来的，道门这些年真是，不干人事！
能让他们活着离开，已经是白天最大的心软。至于之后的算计，还能说，该！
风中正还是很不甘，想要说什么，嬴业已经苦涩道：“所以，道门现在只剩一条路，离开九州。”
其实是两条路，离开九州，或者彻底破灭……
白天没有再回应，静静地站着。他显得很冷淡，冷淡得周遭的空气都停滞了。
嬴业叹了口气，起身看着后边道门一众弟子，大声道：“九州道门，散了吧。你们，尽快离开九州，从此不再回来……”
风中正却阴沉道：“凭什么？！他们都是九州之人，为什么要他们离开？我就不信，道门没了，我们就不能留在九州……”
白天忽而抬起头：“你确定真要留下？确定？”
那犀利的眼神，让风中正心头一阵咯噔，后背发凉。不过，他还是坚信，昊天不可能真的当众杀死自己。
于是，风中正硬气的点头：“我就要留在九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