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祖母想的周到，前儿我和娘出去做客听到好些太太小姐说冬天日子无聊，没个消遣，这个雪人估计能让大家津津乐道些时日。”
徐嫣然快步走过来，趴在老太太的腿旁，看起来格外乖巧。
老太太笑了笑，笑意却不达眼底。
徐嫣然也没发现祖母的心情已经被她坏了三分，起身看向院中众人：“你们都好好学，堆得好的本姑娘重重有赏！”
“是！”
韩佳茗跟在意柳后面挤开人群进到院子里来。
老太太还未见过她，但不知为何一眼就认出来了，不由坐直了身子，扭头疑惑的看向孙儿。
徐佑廷也是一脸茫然，摇头表示自己不知。
徐嫣然正站在季青旁边看他堆雪人，早把韩佳茗抛到脑后了，现在她满脑子都是自己如何利用雪人成为众人焦点。
最好……能把这雪人变成自己的点子。
意柳见五姑娘一直没有看过来，而老太太和三爷又一直看着自己，请安后便开口道：“老太太，韩姨娘说她堆雪人很有一套，想堆个雪人哄您开心呢！”
老太太看了眼季青，目光落在穿着红色披风，低着头的韩佳茗，“是吗？”
意柳抬头看了眼老太太的神色，心里一喜。
老太太不高兴了，她一定是觉得韩氏不安分了。
“是啊，韩姨娘说老太太您高兴了府里大家就都高兴了，她进府这么久了，还没给您老人家尽孝心呢！”
说着她转头看向韩佳茗，“是不是，韩姨娘？”
韩氏胆敢说出个“不”字就是对老太太不敬，所以她只能顺着自己的话说。
韩佳茗刚要说话，徐嫣然走回来了，“一个妾室也配孝顺祖母，还是别出来丢人现眼了，还不滚回去！”
说着她给意柳拼命使眼色。
意柳忙拉着韩佳茗就要离开，“韩姨娘，您的孝心老太太知道了，咱们还是回去吧！”
不能让她有开口的机会，以后她在老太太心里就是个不安分的。
韩佳茗躲开意柳伸过来要拽她的手，犹豫了两秒钟，在徐嫣然和意柳紧张的神情下对着老太太福身一礼，转身离开了。
意柳忙追了上去，生怕她去而复返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
而徐嫣然则是露出一个轻蔑的笑容，心想这个韩氏还算识相，只敢在背后甩阴招，不敢当面跟自己硬碰硬。
老太太看着韩佳茗的背影，暗中点了点头。
是个聪明孩子，她知晓嫣然主仆的把戏瞒不过自己的眼睛，为她自己喊屈反而将事情闹大了，到时候传出徐家五姑娘和兄长的妾室不和的消息就难看了。
反观自己这个孙女儿，心机一箩筐，却蠢得要命。
“这个雪人是韩氏的主意？”她故意当着徐嫣然的面又问一遍徐佑廷。
徐佑廷道：“正是。”
“她只是个妾室，不好说是她的主意，我看不如就说是你的主意吧。”
“祖母……”徐嫣然急得上前两步，硬着头皮道：“不若就说是孙女的主意吧……”
她声音很小，只有老太太和徐佑廷还有袁氏母子听到了。
老太太冷着脸道：“韩氏可是你三哥屋里的人，倘若是你院里的丫鬟婆子想出的主意，我也不会叫别人抢了你的！”
徐嫣然被训斥的满脸通红，虽然也觉得羞耻，可是不想就这么放弃。
“三哥一个男子，要这么一个虚名有什么用？”
“那你要了又能有什么用，能堆出漂亮的雪人就代表你能力出众，就能……”
老太太看了眼一众下人，压低了声音道：“就能让你入了皇子王爷的眼？”
袁氏听着这话，吓得立马示意奶娘将儿子带走，生怕小孩子听到不该听的出去乱说话。
徐嫣然又气又臊得慌，喊了声“祖母怎能如此偏心”就跑了。
老太太被她坏了兴致，扶着袁氏和徐佑廷的手回了屋。
趴在院门的下人也都退了。
意柳走出松鹤堂老远，转头看向韩佳茗，嘴角挂着得意的笑：“姨娘还算识时务，但奴婢觉得很奇怪，像姨娘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会老想着跟我们五姑娘作对呢？”
“你说笑了，我为何要跟五姑娘作对？”
只要徐嫣然不来犯她，她是压根懒得跟她有牵扯的。
“你故意在菜谱上做手脚，让五姑娘酒楼做出的饭菜味道不如大食堂的好吃！”
“那是厨娘厨艺不精，菜谱都是一样的。”
“怎么可能，我娘七岁就踩着凳子烧饭了。”
“那可能你娘没天赋吧。”
眼看着她还要继续掰扯下去，韩佳茗拢了拢披风，“冷死了，我先回了。”
意柳说不过她，听见熟悉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忙走了过去。
徐嫣然气冲冲地往沁香院而去，半路上忽然跑出一人，带着一身不可描述的味道冲她下跪。
“五姑娘，您可救救奴婢吧！”
徐嫣然一个急刹车，差点滑倒，定睛一看，面前跪着的妇人不是杨家的吗？
“把事情搞砸了你还好意思出现在我面前？”她听意柳说了，这个自告奋勇要去幽兰院帮自己盯着韩氏的婆子，去了幽兰院没两个时辰就被韩氏折磨怕了，甩手不干不说，还被徐佑廷罚去刷茅厕了。
怪不得这么臭。
她捂着鼻子，眼色嫌弃道：“脏死了，以后不许出现在本姑娘面前！”
说完就离得远远的走了。
“五姑娘……”
“别叫了！”意柳听见声音走过来，居高临下地看着还跪在雪地里的杨家的，“杨妈妈，我好心劝您两句，您别不爱听。做人不能太贪心，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人是不会有好下场的！您如今也是得到教训了，好好干吧，再不安分当心茅厕都没得刷！”
“小贱蹄子，你敢笑话我！”杨家的气血上涌，拿起一旁刷厕所的草把子就追着她打。
意柳吓得撒腿就跑，可是雪天路滑，脚下一刺溜就摔倒了。
杨家的跨坐在她身上，拿着散发着恶臭还粘着黄色黏物的草把子就往她嘴里塞。
“我让你嘚瑟，吃屎的东西！”
“唔……”
“嘴里喷粪的玩意儿，你是哪颗葱，敢教训老娘，吃屎去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