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玉泽来月疏峰的时候。
赵凡已经笑眯眯地盯着过来的另外几个亲传弟子，道：
“玉霄子师兄身有不适，无法和我切磋，不知几位师兄可有谁愿意指教？”
见几人只是怒目而视，并不说话。
他看向主峰第二亲传玄机。
笑眯眯的说道：
“玄机师兄，听闻你精通天机推演一道，可算尽天下事？”
之前他就听说过这位。
虽然是水灵根，但灵根属性极致纯净。
水性至柔，契合‘上善若水，水利万物而不争’的天道意境，所修行的功法也是水系推演秘术。
“赵师弟谬赞，在下不过略通皮毛。”
赵凡咧嘴笑了笑，露出两排白牙：
“那不如玄机师兄算一算，今日——你会怎么输？”
这话一出，全场哗然。
都没有想到，和玉霄子一战之后，这赵凡竟然还想接着羞辱另外几个亲传不成？
没错，是个人都能看出这赵凡是故意羞辱主峰亲传一脉。
玄机却并未被赵凡这话激怒，反而是旁边的青冥蹙眉，想要上前和赵凡比试。
却被玄机抬手挡住。
一步踏出，瞬间站在了赵凡对面。
而后平静的拨动手中的天机盘。
竟然是准备先发制人。
刹那间，演武场上空浮现无数金色符文，仿佛交织成了一张巨大的命运之网般。
“修为低于元婴境者，不可抬头看这符文。”
看到这一幕，青冥运转功法，利用灵力将这话传入每一个在演武场围观的弟子。
有不小心抬头看到的，顿觉头晕脑胀，额头青筋暴起，更是满脸充血般，通红不已。
好在青冥说的及时，很多人都低下了头。
-
‘天机·窥命！’
玄机双眸化作银白色，仿佛真能看透过去未来。
赵凡的一举一动皆在他的推演之中。
“赵师弟，三息之后，你会向左闪避，五息之后，你会以混沌剑气反击，七息——”
话音未落，赵凡的身影却突然模糊。
竟然是在玄机推演之前就动了。
“玄机师兄，你这推演的还是太慢了点！”
声音就在玄机的耳边响起，同时，一股混沌灵气悄无声息的缠绕上了他头顶的天机盘。
“咔嚓！”
天机盘上的符文竟然开始紊乱，推演轨迹被这股灵力干扰。
玄机顿时脸色一变，立刻变换轨迹——
‘天机·逆命！’
很快便强行逆转推演，试图重新掌控战局，然而——
赵凡却突然大笑起来，袖袍挥动间，那颗散发五彩神韵的灵珠再次出现在掌心。
灰蒙蒙的雾气瞬间笼罩整个擂台。
“天机？在我混沌珠面前，一切推演，皆是虚妄！”
望月：？？？
混沌珠？
这玩意是混沌珠？
她的眼神不由自主的看向系统。
系统：“……”
咋地，山寨的，不行啊！
得，不用想望月也知道， 这混沌珠多半也是山寨版本的，甚至很有可能是复刻版的山寨版。
此方天道的常规操作了。
她竟然没有多意外，甚至很快就接受了这个设定了。
蒜鸟蒜鸟，都不yong意~
-
玄机银白色双眸骤然暗淡，他的推演之术果然在这灰蒙蒙的雾气干扰下彻底失效。
“怎么可能！”
玄机一时之间有些怔愣。
此前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天机盘疯狂旋转，却始终无法锁定赵凡的位置。
而赵凡宛如鬼魅般出现在玄机身后，声音很轻，却仿佛贴在他耳边说道：
“玄机师兄，算尽天机，可曾算到，自己会输的这般难看？”
“砰！”
话音一落，一掌拍在玄机后心，混沌灵力侵入筋脉。
他闷哼一声，踉跄几步。
嘴角溢出一丝鲜血，更可怕的是，他发现自己的天机盘上竟然浮现了一道裂痕。
他有些茫然的看着这道裂痕，只觉得耳边‘嗡嗡’的，听不到任何声音。
他拥有极致纯净的水灵根，自幼便修习天机之术，从未失算过。
今日竟然被赵凡用一颗珠子，破了他的推演。
何其讽刺。
“我……输了！”
他虽然同样也掌控了水系法术，但天机之术才是他的根本。
玄机艰难吐出这三个字，竟然开始怀疑起了自己是否真的应该走这条道。
赵凡看他这样就知道他多半有些道心动摇了。
心里嗤笑主峰这一个两个怎么都如此脆弱。
但也知道，若是玄机要是也和玉霄子一样，估计师尊那边不好交代。
指尖轻轻拂过天机盘上的裂痕，那道裂痕恰巧将‘乾’卦与‘坤’卦一分为二，在阳光下泛着细碎的金光。
拍了拍玄机的肩膀说道：
“天机虽妙，但人心难测。你算的透周天星斗，却算不尽红尘一念。”
-
玄机怔怔的看着天机盘，盘面上倒映着自己苍白的脸。
看见自己精心推演的轨迹正在那股灰蒙蒙的气息中扭曲变形，就想他此刻动摇的道心。
“你看。”
赵凡突然并指在虚空一划。
那些灰蒙蒙的雾气顿时化作了一幅景象。
镜像不断变化：
一会是市井中讨价还价的妇人。
一会是赌坊里红了眼的赌徒。
一会是朝堂上口是心非的臣子。。
玄机从未见过这样的画面，有些不解的看向赵凡。
赵凡定定的看着画面中的一切：
“这些都是凡人，没有灵力，却同样也能让最精妙的推演失准。”
说到这里，叹了口气：“因为人心——”
说到这里，指尖轻点，画面又变成了战场上一个正在装死的士兵：
“会伪装！”
转眼画面又变成了青楼里强颜欢笑的歌姬：
“会隐忍！”
最后定格在书院中突然撕毁书本的书生：
“更会，突然发疯！”
赵凡将法器轻轻放回玄机的手中：
“你的天机盘，能算天地规律，算不了人心鬼蜮。”
说到这里，赵凡突然狡黠一笑，凑到玄机二人便低语：
“就像你永远算不到，玉霄子今早偷偷在你茶里放了泻药。”
这话当然是假的啦！
但赵凡突然很想逗弄下一向严肃的玄机师兄。
比起喜欢端着的玉霄子，玄机倒是让他生不出什么恶感来。
玄机猛地抬头，随即看到赵凡无辜摊手：
“你该去红尘走一遭了，卖几年卦，等你能算准哪家掌柜会做假账，哪家汉子会偷人…再来与我论道吧！”
这话一落。
只听得‘嘎巴’一声，玄机手中的天机盘竟然又裂开了一道缝。
赵凡赶紧抬手，表示自己无辜：
“我可没对你的天机盘动手了嗷！”
这个锅他可不背。
玄机低头，没人知道。
这道裂痕恰巧裂在了‘离’卦中央，是他一百多年都参不透的‘人心之火’！
沉默良久，最终深深一揖：
“多谢赵师弟指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