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阳把手里的放大镜缓缓放下。
望着幸灾乐祸的张楚，不由鼓了鼓脸颊，重重叹了口气，然后低下了脑袋。
“原想着，这一次对医学的帮助是我第一个发现的呐。”
“却没想到，不仅并不是我第一个想到的，而且，还太过于天真了。”
“侯爷，你说得对。”
“这东西的代价太高了，太医署·······不能再把朝廷的钱消耗在这上面了。”
“大唐民学第一医院，已给了朝廷很大的包袱，更何况，大战刚过，朝廷必须要休养生息一段时间。”
“很多地方都需要花钱，相比于民生安稳，这放大镜倒显得一点都不重要了。”
城阳叹了口气，略是有些失望。
不过，她很明白这些道理，除了失望些，倒也没有其他想法。
张楚拿起来放大镜，捏着边缘，把玩了把玩，然后对准了城阳的小脸。
“哎呦呦，这么伤心？”
“可别掉泪，你知道的，侯爷我最看不得女人掉眼泪。”
“啧啧啧········”
张楚玩笑逗弄着城阳。
城阳想把张楚手里的放大镜夺过来：“没有，人家没有，哎呀，侯爷，我才不会哭呐。”
“真的假的？你看看，你看看，这眼眶都快要红了哟，城阳，哭吧，哭吧，说不准哭出来就有法子了呐。”张楚闪躲，跳到了葡萄架后面。
城阳提着锦袍：“哎呀，侯爷，你别说我了，你再说，我可能要真哭了。”
“哭，哭，好久没看见过你哭了，上次哭还是在吐谷浑看见我的时候呐，不过别说，城阳你哭起来还真挺好看。”张楚打趣。
“侯爷······”
城阳跺跺脚，听着这话，抽了抽鼻子，眼眶还真一下子红了起来。
张楚赶忙把放大镜塞到了她手里，轻轻拍了拍城阳的脑袋：“这么听话，说哭就哭出来了？”
城阳瞪大了的眼眸，委屈的望着张楚，睫毛上还挂着几滴泪花，如同清晨的露水一般：“侯爷，你说哭出来就有法子了。”
张楚闻言一愣，不由长笑出来，捏了捏她的鼻子：“你啊。”
“难不成我说什么你就信什么？”
“真把我当成许愿的神仙了？”
城阳嫣然一笑，唇红齿白，无比认真的凝视着张楚，然后用力的点了下头。
“嗯！”
张楚真的是被城阳打败了。
这丫头，平常看上去倒是机灵，和这呆萌呆萌的模样，简直就是天差地别。
柔和的阳光下，城阳睫毛上挂着的泪珠也因为这重重一点头而彻底滑了下来。
张楚抿了下嘴唇，狠狠在她的脸上再捏了下。
脸颊虽瘦，倒也是肉嘟嘟的。
“哎呀！”城阳吃痛，缩了缩脖子。
“果真啊，少女的眼神，真的能杀人。”张楚稍稍弯了弯腰，快步走到了躺椅里坐下，眼眸，望向了湛蓝的苍穹：“咳咳咳，这事吧，其实倒还真有个法子能够解决。”
“只是，有点麻烦。”
张楚缓缓道。
城阳闻言，立马快步走过去。
心中有些不敢相信的直接蹲到了张楚身侧，双手扶着张楚的膝盖，抬头仰望着张楚，双眸锃亮：“侯爷，你······你说的是真的？”
张楚眼角微颤，垂下眸子，俯视着抬头专注盯着自己的城阳，点了点头，轻声道：“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侯爷！”
城阳惊呼一声，直接冲向了张楚，双手揽着张楚的脖子，兴奋无比的撒娇道：“侯爷，真的吗？真的还有法子？”
从刚才的失望，到现在突然的又看到了前路，这让城阳怎能控制得住。
全身心都快要奉献给医道的她，已是有些癫狂。
张楚被她坠的难受，双手托起她，直接放到了双腿上：“就是稍稍有些麻烦。”
“但，若是能搞出来，今后便彻底能解决放大镜，老花镜的原料问题，并且也能面向百姓。”
“我不怕麻烦！”城阳很是坚定。
特别是当张楚说出能够面向百姓的时候，她的呼吸都有些急促了。
毫无疑问，像是皇祖父那样的花眼症，几乎是上了年纪之人的通症，若是能够解决这一老年病状·······
不用说，这对于茫茫多的老年人，将是一个巨大的福音，对于医学的发展，也将是一个巨大的进步！
她现在已是隐隐感觉到了，医学，和之前彻底不一样，已是不仅仅禁锢于早前那逼仄的范围中了！
“那好。”
“最近，我恐怕没有什么空闲，若是你不嫌麻烦的话，可以试一试我这个法子。”
“当然，我也只是给你说个法子罢了，最后能不能提取出来，我也不能给你打包票。”
“这法子么，也很简单，就是找到代替水晶的原料。”
“现在，影响放大镜，老花镜普及的，就是水晶价格太贵，特别是极品水晶的价格，压根无法接受，所以，若是能寻到一种廉价的，并且可以大量产出的原料，岂不就是解决了所有难点？”
张楚望着城阳，笑道。
这种东西，张楚很熟悉，包括后世每一个人都很熟悉，那就是早就已普及千家万户，并且随处可见的········玻璃！
不过，城阳却是懵逼了。
她皱眉，绞尽脑汁，可却一点头绪都没有。
能够代替水晶的原料？
天底下，还有这东西？
若是有的话，估计价格也低不了哪里去吧！
“侯爷，这东西，真的有么？”城阳抿了下嘴唇，说着，突然，她猛地在张楚怀中坐了起来，望向屋檐：“冰？”
这是她能唯一想到的，能类似于水晶一类的东西了。
“侯爷？”
不过，张楚却久久没有回答她的话，城阳转过头，就看见张楚已闭上了眼睛，呼吸有些粗重。
而下一息，作为一个合格的医者，城阳猛地反应过来，她骤然起身，望着坐在那里的张楚，目光则是缓缓从脸上下降········
脸颊通红的同时，忍不住掩嘴轻笑起来：“咯咯咯·······”
张楚深吸口气，睁开眼睛狠狠瞪了眼还在那里没良心笑着的城阳，可越是这样，城阳笑的越是得意。
张楚怎么能忍，一个箭步冲上去，直接把城阳扛到了肩上，这丫头竟还敢调戏自己了，既然敢调戏，就得承担一些后果。
城阳惊呼一声的同时，倒也不挣扎，只是紧紧揽着张楚的脖子。
只是，张楚刚要朝书房走去，就看到后面，吴娘，公孙幽离，萧婉仪和杨明月四人站在那里，或目瞪口呆，或幸灾乐祸，或掩嘴轻笑，或满眼羡慕的，皆瞪大了眼珠子盯着两人。
“哎呀！！！”
城阳大叫一声，小拳头开始像雨滴样，开始挣扎起来。
脸颊，更是红的有汗发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