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费云起苏小小齐磊都没有参加，他们在隔壁房间旁听，主审的是郭中亮，郭中亮虽然还不到三十，但已经是有着六七年工作经验的老队员了。
坐在椅子上的费云起，已经没了上次见面时的轻松，虽然脸上在极力保持镇定，但从肢体动作依然可以看出他的紧张。
“既然你是来自首的，那你就说说吧，你都做了什么？”
大家都很好奇，想知道费云起能招出什么来，没人相信他会这么老实。
“我看了网上的传言。”费云起声音有点沙哑，他清了清嗓子，“网上都在说非法器官移植的幕后主使是我，而且还说是我和季芷合谋杀了一个警察。”
“所以，是不是你呢？”
“不是，真不是我，我活得好好的，为什么要杀人。”费云起摇头。
“哦，既然你没罪，那你来自首什么？”
“不，我有罪，但我没杀人，我只是没有阻止季芷杀人，我知道，包庇也有罪。”
另一个房间旁听的苏小小和齐磊对视一眼，原来他打的是这个主意，一句轻描淡写的包庇，把所有责任推给已经死去的季芷，真是好谋划，怪不得费老爷子会带他过来自首。
事情明显跟他有牵扯，躲是躲不过去的，不如承认一点不痛不痒的小错，用小错把自己从大错里择出来。
“你是说音频里的那个男人不是你？”
“不，那个男人是我。其实我一直知道季芷在做非法器官移植的事，从她给我妹妹找到移植的器官那时候，我就猜到了。我想着虽然是非法移植，但也是救人嘛，但我不知道，他们是从活人身上摘取的器官。
那天她来找我，说有人发现了她的秘密，就是那个叫刑江的警察，让我帮忙杀了他。当时她情绪很激动，我就顺着她说，其实我根本没打算这么做，只是想先把她安抚住。
就是你们听到的那段音频，你们也听到了，我说要帮她杀了那个警察，可是并没有说具体怎么做，因为我就没打算做。我想着等她平静下来，我再劝她来自首。
可我没想到，她见我没反应，就自己动手了，等我知道的时候，那个警察已经死了。”
“那你当时为什么不报警？”
“我就是担心说不清楚，而且我跟季芷有感情，我们当年没有能在一起，只是因为家族的原因，不是我不想娶她，而是家里不允许，你知道我们这样的人表面看着风光，其实很多事情都身不由己。
我当年对不起她，即便她做了那样的事，我也有点不忍心。
最主要的还不是这些，她用女儿的性命威胁我，如果我敢说出去，她就要跟女儿同归于尽。
那个警察刑江的女儿刑蕾其实是我的女儿，当年季芷怀了孕我却不能娶她，她生下孩子后就把孩子交给了妹妹抚养，她妹妹的丈夫就是刑江，说起来刑江对我们有恩，我也没想到她会真的对刑江下手。
都是我的错，我应该看住她的，如果我早点报警，她就不会错得这么离谱，也就不会死这么多人了。”
费云起脸上露出自责懊悔的神色。
好家伙，说得真漂亮，他的那点错还是逼不得已，可惜他们一个字也不会信。
“你是说季芷一个人有这个能力买凶杀人，还能买通养老院，下了这么大一盘棋？”郭中亮冷笑。
“我和你们一样以为她没有，可其实是我小看她了，我在商场混了这么多年，自问眼力不差，没想到还是小看她了。”
“你觉得你说的我们会信吗？”
“你们不信我也没有办法，但是这就是事实。”
费云起现在已经冷静下来了，费老爷子告诉他，仅凭网上的一段音频，是不能坐实他杀人之事的，他过来自首就一口咬定只是包庇，其他的都推到季芷头上，打死也不要认，反正现在是疑罪从无。
听到这里，齐磊给审讯室的郭中亮传话，先把费云起带下去吧，没有必要在他身上浪费时间。
费老爷子既然敢带他来自首，两人自然已经对好了口供，而且他们可能上当了。
费老爷子玩了一招声东击西，他们在这里审讯费云起的时候，说不定费成昆在外面帮他善后，他们必须在那些人没有完全串好供之前，把所有涉案的人员都带回来。
抓人不需要苏小小他们去，齐磊让苏小小按照她的思路去调查，大家分头行动。
他们审讯的时候，李颜也没有闲着，她查到金爵和养老院的网络，都请人专门做了加密处理，这个人属于一家网络技术公司，名字叫陈安生。
据公司的人说，这个叫陈安生的技术一流，在业内小有名气，很多公司都会请他，李颜准备去会一会这个陈安生。
苏小小则带着小余去找了一趟刑蕾。
今天的事情在网络上闹得沸沸扬扬，刑蕾她们这些小姑娘天天在网上冲浪，应该也看到了热搜，尤其是其中一条热搜是关于刑江之死的，她不可能不注意。
自从觉得他们被人牵着鼻子走了之后，苏小小就有了一个疑问，她要去跟刑蕾聊一聊。
苏大婶怕刑蕾一个人在家无聊，也怕她想不开，毕竟父亲已经死去多年，母亲又忽然死了，换个脆弱点的小姑娘，精神早就崩溃了。
不过，她看着刑蕾还好，除了时不时的发呆外，并没有什么奇怪的表现。
而且小姑娘挺勤快的，不肯闲坐着，也要帮着他们招呼客人。
苏大婶没阻止，这时候有点事做分分心也好。
苏小小进来的时候，看到的画面还挺和谐，刑蕾穿了件白色t恤，蓝色的牛仔短裤，系了个围裙，在帮着苏大婶把炒好的粉端给客人。
“师父，今天怎么这么早下班？”见到苏小小，李寻还以为他们下班了。
“没下班，有点事。”
苏小小对着刑蕾招手，“刑蕾，你过来，我有话要问你。”
“小小姐，什么事？”刑蕾走过来。
看到她的样子，苏小小觉得她应该还没看到今天的热搜，算了，不管热搜的事，她还是直接问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