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塞仅用一击便撞倒了石塔，老簿粗略估算普通人想要达到此效果，至少要一辆越野车以140迈以上的速度撞过去才能完成。
牛宝给老簿解释了一下再转告给我，雷塞的殊途令能蓄积24小时内自身和有亲密接触者承受的心理压力，可以将这些压力作为外力释放出去。
我仔细回忆昨天一天的行程，貌似没什么事能让雷塞感到有压力，老簿凑过来隐晦的提了个醒。
“华鸢，昨晚她不是压在你身上吗？”
“身体上的压力也算吗？昨晚我实在是太困了很快就睡过去了，没感觉有什么心理压力啊。”
“雷塞半夜醒了一次，但是没有改变姿势。”
“你怎么不早说？”
“今早你醒来的时候裤裆平平，你都没当回事，我觉得没必要说。”
我指着石塔地基让老簿赶快过去帮忙检查，一点用都没有。
雷塞撞得肩膀疼坐在旁边的石头上休息，我带着老簿和牛宝检查地基。
推开两层石板，地基下面是个旋转楼梯，直径不到两米，深度大概只有一层楼高。
雷塞继续留在外面放哨，我打着手电筒来到楼梯底部，手电光照到一个正方形金属框架，金属物紧贴地面中间镶嵌着一块巨大的黑曜石。
从洪家园林回来后去哪都会随身携带一把工兵铲，我沿着金属框架的边缘向下挖掘，框架连接着一块梯形金属板，上面有很多条形孔洞。
“见鬼了，这居然是个大头显示屏！”
“显示屏？这也是个电脑？”
“老簿，还记得我们在金蚁大厦看过的录像吧，吕柊燕的第一批学员用的就是这种电脑。”
“只不过这一台材质特殊，我不确定能否正常使用。”
挖了一圈竟没摸到任何开关，无奈只能先返回地面，爬楼梯的时候老簿无意间发现台阶斜面有字。
“华鸢，台阶上有字母，我们之前通关游戏获得的地址或许能用在这里。”
最后一阶刻着字母w，连踩三下往上找地址对应的字母，再拼上通关后给的最终路径字符，成功启动底部的黑曜石显示屏。
看似落后于时代，实际上是触屏操控的先进设备，随着我的点击石壁上依次出现三道投影拼接到一起形成一块数字大屏。
“这怎么跟季姐设计的网页原型一模一样？”
雷塞听到我在下面自言自语怕出事下来查看，见到投影里的数字大屏同样感到震惊。
“华鸢，这东西怎么会有你电脑里的代码？”
“它才是原版，论完成度我至少还差一半，而且这上面的地图已经能标点了，我的地图只是个没有真实数据的可视化组件。”
“你怎么能确定它用的是真实数据，说不定也跟你一样是写的假数据。”
“我写的假数据是逐步增加的，用来模拟李媚推广出去后的地狱绘卷，而这上面的标点却在减少。”
“我仔细看过上个月的数据，消失的标点能跟我们处理的案件对应上，金蚁大厦所在城市少了四个，洪家园林同样少了四个。”
雷塞自己操作了一遍才肯信，我全程盯着她的一举一动，脑中不断闪过季姐变成借贷人，为了不暴露真实身份远程操控雷塞原地处决我的画面。
雷塞见我捂着脑袋恍惚不定想过来扶，碰到我的一瞬间身体像遭受电击一样弹了出去。
我撞在墙上背部传来一阵剧痛，因祸得福触发了墙壁上的隐藏机关，黑曜石显示屏上升一米展开金属板增加了键盘和摇杆。
雷塞站在手电光照不到阴影里恍若一只瘦长的怪物，扭动着身子扑了上来。
“华鸢你清醒点，你看到什么了？”
论力气我敌不过雷塞，很快被她压制在墙角。
“华鸢，你到底看见什么了？我刚才怎么叫你都没反应。”
“季姐今天联系过你吗？”
雷塞立刻明白我在害怕什么，长舒一口气恢复冷静。
“季姐今天没有联系我，如果她是借贷人安插在总部的奸细，我们谁也别想活。”
“刚才你要吓死我了，让旁人看见以为我身上通电了，轻轻一碰就能把你弹飞出去半米远。”
“扶我过去，数字大屏的事要紧。”
雷塞帮忙照明辅助我操作大屏，输入金蚁大厦的坐标操控摇杆精确到楼层，弹出一个极其醒目的红色窗口。
“无法访问！”
“又白忙活了。”
“是权限问题吗？”
“羊皮纸限制借贷人访问，数字大屏禁止咨询师访问，这东西到底是给谁做的？”
“华鸢，这里还有第三方势力，我们接触不到东西她们或许能行。”
“老簿和牛宝？”
老簿自告奋勇将手放在摇杆上，绿光一闪摇杆变成烛台的模样，老簿成功打开标点详情页。
键盘也跟着动了起来，通过雷塞的反应判断是牛宝在操控键盘。
数字大屏上的红框变蓝框，一排排业像文字飞速上翻，我和雷塞根本看不懂上面写的什么，只能等老簿和牛宝分析完再转告我们。
在下面也帮不上忙，我和雷塞轮流上去放哨，从中午等到下午总算是结束了。
老簿像是虚脱了一样倒在地上，信息太多他需要回烛台里休息一晚，多一句都没力气说，牛宝同样如此。
我和雷塞把石板盖了回去，雷塞打算晚点再回土窑，今天收获颇丰她心情很好，想带我去附近的观星台转一圈。
“华鸢，那可是本地人才知道的好地方，真的不打算去看看吗？”
“本地人才知道的绝佳抛尸地，早晨我看到一群秃鹫飞到北边，应该就是那吧。”
“是有些鸟喜欢在那附近筑巢，没有你想的那么危险，一年只有这几天的景色最好，相信我不会让你后悔的。”
我不想扫兴，还是坐到了车上。
“抱紧我，出发啦。”
山间飞驰，山谷源头，观星台屹立于峭壁顶端，下方是茫茫草原，只需抬头便可拥有浩瀚星海。
“天上一颗星地上一株草，此处就是当地最有名＜种星台＞。”
“看摆设这里以前应该是祭祀的地方。”
“雷塞，我们就这样站在祭台上不合适吧。”
“我是祭司你怕什么。”
“好看吗？”
“放进临死前的走马灯里我都要多看两眼。”
雷塞满脸嫌弃的表情，站在祭台上的行为都不如我这个比喻来的晦气。
“华鸢，多年以后你还会想起我吗？”
“迟暮之年再次想起这片星海，只会幻化成你的模样，群星勾勒出的眉眼永世不忘。”
雷塞侧头望向我，眼底的星辰分外闪耀。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差点就被你给骗了。”
“不枉我带你跑这一趟，总算听到句人话。”
返回途中雷塞没有再说一句话。
这世上又多了一片属于两人的星空。
睡袋留给了雷塞，我坐在火堆旁彻夜难眠被时而美好时而恐怖的思绪扯成两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