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灯不停闪烁濒临崩溃，漂浮在黑暗中的违章建筑纷纷砸了下来，至少有五个厨房三个厕所还有一部电梯。
违章建筑从四面八方同时落下，我和雷塞根本来不及逃跑被围在中间难以脱身。
头顶的路灯彻底熄灭，取而代之的是八扇亮着荧光的红门。
“看这架势，只有一扇门连着通往下一关的电梯。”
“华鸢，你鼻子好使吗？”
“我又不是狗，分辨气味这事交给老簿和牛宝不行吗？”
老簿听完前半句多少有些不情愿，牛宝名中带牛，如果老簿跑过去闻岂不是成了这里唯一的狗。
“华鸢，我们分成两队，一人四扇门谁也别想闲着。”
运气不是很好，我这边有一半是厕所的门，电梯不可能连着厕所。
“老簿，寻颅者应该不会小气到电梯开关和冲水马桶共用一个键吧。”
“谁知道呢，突然把我们关在这里，一点线索也没有，拿什么去猜。”
雷塞检查完另外四扇门过来找我。
“也不算是一点线索都没有，你还记得广场上跳舞的影子吗？”
“影子怎么了？我当时没注意它们具体在干什么，难道不是在跳广场舞？”
“当然不是，莫说是上了年纪骨质疏松的老人，就是你去跳也得闪了腰，幅度大速度快动作不统一，哪里有一点像是广场舞。”
我当时的注意力全在路灯上，担心可能会有黄西装怪人出现，基本没怎么留意公园里的人影具体在做什么。
“雷塞，我这边有一半是厕所门，异味太重闻不出有区别，你那边有什么发现吗？”
“我仔细观察过人影的动作，它们很可能是在煲汤，我这边第二扇门里有炖排骨的气味，第四扇门里有炖鸡汤的气味，暂时无法下定论。”
经雷塞提醒，我隐约回忆起一点，人影手上的动作很不规律，如果是剁排骨动作应该会更统一些，不断的扭动身体改变方向看起来更像是在拆解鸡架。
“我想起来了，人影手上的动作很细致大概率是在处理鸡架，第四扇门的可能性更高。”
“先别早下定论，我去检查一遍你那边的四扇门。”
“小心别被熏着。”
“我从小在草原长大，那时候天天闻牛羊粪，这点小事怎么可能难住我。”
“恶~”
雷塞趴在门边猛吸了一口差点没吐出来，做事不能太实诚。
我扶着她回到路灯下缓了好一会。
“雷塞，我们有两个人，等会我先进煲鸡汤的那扇门，如果出了意外你直接去尝试其他门，犹豫时间越长对马姜娜越不利。”
雷塞拉住我的胳膊想了想还是放手了。
“华鸢，我相信你的实力，一个破厨房能有什么危险。”
在雷塞的注视下我来到门前，轻轻推开一道门缝听见里面有物品掉落的声音，紧接着闻到一股煤气味。
“雷塞快过来！”
我拉着她冲进门里，右侧窗户连接着电梯入口，左侧是正在泄露的煤气管道，挤进电梯后猛拍上升键。
电梯刚开始上升厨房就爆炸了，连环爆炸摧毁了所有红门，厕所爆炸的更为夸张，地底沼气池掀翻了整个房间，身在其中不被炸死也得被地陷活埋。
“华鸢，你怎么知道要喊我过来而不是撤回来躲着？”
立在中央的路灯被八方喷出的烈焰熔断，如果雷塞还站在那个位置，此刻已经烧成骨灰了。
“我从窗户反光里看到了电梯入口，我考虑一件事从来都是按最坏的结果打算，煤气是倒计时，寻颅者不会给我们第二次机会。”
电梯外的火光眨眼间扑灭，黑暗将最后一丝火舌吸入，吐出寒冷刺骨的寂静。
电梯缓慢爬升，恍惚间产生出一种被抛入宇宙真空远离人类文明的错觉。
雷塞觉得不安，往我身边靠了靠，佳人在侧我脑子里却全是杂货店二楼遇袭时听到的哭喊。
“华鸢，这电梯也不显示楼层，我们会不会被困死在这里。”
“在狭小的空间里困太久，你会变成幽闭魔的，我可不想死在你手里。”
“华鸢，只要你还活着我不会变成那种怪物，有人陪着就不用靠殊途令硬抗，不过——”
“不过什么？”
雷塞贴的很近，正常人在这个距离下很难压住想要亲吻她的冲动，脑海中回荡着的哭喊声屏蔽了那些邪恶的念头。
“不过没有压力就无法积蓄力量，想要冲破电梯就只能靠你了。”
“外面一片黑，冲出去也没用。”
“华鸢，你刚才心跳的很快，是有不好的预感吗？”
电梯及时到站，门缓缓打开，我一个前滚翻来到外面，昏暗的走廊尽头是一道铁门，老居民楼常见入户布局，一层铁门一层木门。
雷塞后来者居上冲在最前面，走到中间楼梯口下去了，等我追过去的时候人已经消失了。
转过头哪还有什么铁门，面前只有一堵实心墙，雷塞或许也遭遇了类似的情况。
我顺着楼梯往下走，几节台阶距离，上一秒还是楼道窗户，下一秒就变成地下室栅栏了。
“老簿，这栋居民楼简直是一个巨大的魔方，不同场景在同一平面内快速切换，这要找到什么时候去。”
“关心则乱，这时候更要冷静下来，我们先退回到上一层，在楼梯上等着，场景每变化一次就大喊雷塞的名字，只要她还在这栋楼里，总会听到的。”
“马姜娜有贺纪妄跟着，不用过于担心，当前找到雷塞更为重要。”
我听从老簿的建议沉下心仔细听回音，喊到第七次的时候听见上一层传来急切的脚步声，我接着大喊雷塞的名字，没过多久雷塞从下面一层找了过来。
“华鸢，你刚才去哪了？”
“我还想问你呢，怎么走着走着突然拐下楼梯了。”
“我没走楼梯，我走到一半前面突然出现一个拐角，我看到铁门在拐角的尽头就追过去了。”
“雷塞，我都说了让你跟在我后面，自己乱跑什么。”
“我跟着呢，看你拐进去了我才跟着拐的。”
等它反应过来，改装手电筒已经刺穿了它的身体，站在我面前的根本就不是雷塞，真正的雷塞走在我前面，我也没说过让她跟着的话。
电压拉满弹开了它的身体，假雷塞借力翻折身体四肢着地倒挂在天花板上，腹腔破开的穿刺伤流淌着淤泥，外表急速老化佝偻成老妇人的样子。
两道光束聚焦在假雷塞脸上成功将其击退逃进了地下室，等我追过去的时候场景已经变成了上层楼道。
“华鸢，这次反应够快的。”
“我在电梯里记住了雷塞身上的香水味，不知道是蛇素系列的哪一瓶，等有空回去问问婉儿姐。”
“闻香识女人，还是你华鸢的鼻子灵啊。”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嘴上的亏你是一点也不想吃呀。”
“雷塞大概率已经不在这栋楼里了，怪物逃往地下室，说不定出口也在那，等场景转过来进去找找。”
自从怪物逃走场景就再也没变过，我突发奇想跑回最开始的位置，果不其然那道铁门出现了。
老簿思考了一会决定跟着我的感觉进入铁门，两道门都没有上锁，依然是谨慎的开一道门缝偷瞄，里面飘出一股腐朽的味道。
木质家具陶瓷摆件，唯一的电器是吊在顶上的灯泡，根据年代感判断这里很可能是洪历少年时期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