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余45小时。
仔细回忆从楼梯间到厨房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其中有很多机会可以将贺纪妄雷塞替换掉。
比如冰柜后面的暗门，贺纪妄发现它时可能没有冰柜遮挡，在她进去查看的时候完全可以将其调包转移到其他楼层。
老簿看到那扇暗门的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不对，大楼设计图上那是一面承重墙，根本不可能开道暗门做夹层。
借口找东西既能堵门拖延时间又可以找机会观察贺纪妄雷塞的反应，可惜还没来得及仔细观察意外就发生了。
“同行是冤家，咨询师这一行想做冤家都难。”
“老簿，我能理解你的想法，我也不想看着这一行衰败凋零，人情世故的前提条件是人还活着。”
“华鸢，自从戚折依失踪你变得心浮气躁，这次跟来的几个同事身上多多少少有她的影子。”
“复杂的布局，逼真的幻象，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想趁你病要你命，先诛心后杀人，再这样下去大楼里的人都得死在你手里。”
“老簿，这两具焦尸不是大楼里的员工，她们的原型出自被大火焚毁的精神病院。”
“何以见得？”
口腔情况很糟糕，生前吸烟喝酒嚼槟榔样样都沾，大腿上勒痕明显说明她经常穿紧身的衣服，再加上足弓变形，如果只是在风月场所兼职对身体的影响不会这么深。
“金蚁集团有明文规定，办公区不许抽烟更不能酗酒，每天晚上回到家喝十几瓶啤酒抽四五包烟第二天还能上班吗？”
“在这栋大楼里办公要穿正装或者休闲装，特别是女员工，不允许穿过于性感暴露的衣服。”
“工装和休闲装的版型较为宽松，哪怕尺码不对也不应该像这具焦尸一样，在身上搞出这么多勒痕。”
“我之前也算是在科技公司上班，起码在我工作的那栋大楼里，不会有哪位女白领穿着恨天高的高跟鞋来上班，而这具焦尸足弓变形严重，鞋跟绝对短不了。”
“综上所述，此人生前应该是在酒吧或者KtV工作。”
“华鸢，既然她在风月场所工作怎么跟精神病院产生联系的？”
“有钱人家的花花公子玩腻了不想再被纠缠，随便找个理由把她弄进精神病院，只要费用正常给，她进去了就别想再出来，到时候不疯也得被逼疯。”
“有必要这么做吗？”
“这算不错的了，总比直接宰了装箱扔河里有情义吧。”
“说的也是，你爷爷最后那几年在报纸上看过不少这样的新闻，那时他心有余而力不足，只恨自己的身子骨不中用。”
“老簿，以后再给我多讲讲爷爷的事吧。”
“行，你爷爷当年可有女人缘了，说出来怕伤你自尊。”
“说回正题，我查阅过当年的新闻，精神病院那场大火烧死十二人，一人失踪也就是江成渡。”
“这里有两具，再加上假扮马姜娜的，后面可能还有九具在等着我们，你把体貌特征记下来，以免二次出现时弄混了。”
楼梯间光线昏暗适合怪物埋伏，这次我打算反其道而行之坐电梯上楼，电梯也可以看做是笼子的一种，保险起见让老簿先躲进烛台里待命。
电梯门缓缓打开，里面的灯光是红色的，广告牌也被替换为黑白遗照，照片里的女人身穿病号服，脸上的妆容却异常的妖艳。
我虽没有老簿那样长效的记忆力，一天之内看到过的东西还是能记住的，通过骨相判断电梯里的遗照就是三具焦尸原本的模样。
按照正常发展，只要我进入电梯照片上的女人就会朝我笑，然后口吐毒气迷晕我。
我深吸一口气踏入电梯，楼层面板上只有三个按钮没有开关键，震惊之余我全部按了一遍。
电梯门关闭，灯光恢复正常，遗像变回广告牌，两个留学培训广告，一个二手平台广告，正常的有点太不正常了。
我捂住口鼻直到电梯门再次打开。
“怎么又回客服部了？”
三次开门都是同样的场景，灯光突然变红大事不妙，我赶在电梯关闭前强行挤了出去。
老簿似有所感自己跳了出来。
“刚才是怎么了？血压心跳飙升。”
“老簿，你看我们这是在哪？”
“客服部？我们怎么又回来了，电梯不是向上运行的吗？”
“既来之则安之，这地方跟我们离开时相比变得有点不一样了。”
“似乎更旧了。”
客服部大门贴上了柊燕培训四个大字，吕柊燕再嚣张也不能直接在金蚁集团自立门户。
“这里不是金蚁集团的客服部。”
“华鸢，你经历过类似的技能培训，这里面大概会有些什么东西？”
“电脑，桌椅，大屏幕，类似于普通办公室。”
“老簿，你在担心什么？”
“以前的技能培训基本都在车间里，环境差一点的在露天矿场，这些地方情况复杂很适合暗中埋伏。”
“没有那种东西，无非是桌椅比较老旧，尽量不去碰就行。”
玻璃门推到一半掉下来险些砸到我，这让老簿又紧张了几分。
出师不利并不能阻止我继续调查，前台桌上放着一沓厚厚的传单，最上面的落灰褪色了，我随机从中间抽了一张出来。
“果然是培训计算机的，互联网时代初期的工程师，到现在可能已经经济自由了。”
“我好恨呀，没赶上好时候。”
“华鸢，等会再咬后槽牙，过来看看这一排电脑是怎么回事。”
六排电脑同时亮起，经典的开机画面，我第一次见这个画面还是在同学家，同学的相貌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他那时帮我申请企鹅社交账号，号码可以自己输入。
讲师的主机电脑控制所有屏幕统一操作方便教学，但总有偷懒的，左后方倒数第二台电脑脱离控制在玩抢滩登陆战。
我经常在初中微机课上偷玩游戏，后来被其他老师占课就再没玩过，年纪小不懂事很正常。
参加培训是要花钱的，成年人显然不会做出浪费上课时间偷懒玩游戏这种事，那台电脑定有蹊跷。
我坐在那台偷懒的电脑面前尝试控制鼠标，老式鼠标底部有个滚珠，怀念这种手感的同时又想扣一个出来留作纪念。
屏幕上的一行红字及时制止了这种恶行。
“在讲师发现前通过第29关可获得额外奖励。”
第一排第一台电脑开始三分钟倒计时，黑色的屏幕上倒映出半截人影，估计那就是下来检查的讲师。
我和游戏一起老了，当年无伤通60关，现在基本操作都忘了。
经过一番苦战，终于赶在邻座电脑倒计时结束前来到30关，打完之后弹出一个视频窗口，播了三分钟的广告终于进入正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