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牧心里那是纳闷至极,甚至开始怀疑顾浔是不是不行。
“父王,有哪家岳父老是想着给未过门的女婿找小妾,您估计是头一茬。”
赵牧哈哈一笑,故意调侃道:
“给女婿找了一个女帝做小妾,做岳父的一样会脸上长光不是?”
赵凝雪脸上多了几分严肃之色。
“父王,当初你不是也想 背着我娘找小妾?”
赵牧嘴角微微抽搐。
“要是你爹我想找小妾,这二十年来,为何身边连一个服侍起居之人都没有。”
“你这小丫头,尽是瞎说。”
从始至终,赵牧心中确实只有妻子一人。
妻子死在朱雀门之变中后,这二十多年来,他一直活在愧疚之中,心中又岂会装得下别的女子。
有些人,哪怕只是生命中的 一颗流星,也足以让人一生无法释怀。
北境。
“宰锐庭,难道你真的要接受朝廷的封赏,沦为朝廷的走狗?”
“你不是忘记了你爹和那些老兄弟是怎么死的?”
何必原眼中尽是愤怒,平日看宰锐庭不顺眼归不顺眼,心里还是敬重对方的。
宰锐庭目光闪烁,不过内心却是异常坚定。
“我不会归顺朝廷,但也绝对不会背叛王爷。”
“老何,你走吧,我替你打掩护。”
何必原身后,是一众准备跟随他离开北原的将军。
包括北境四虎的老三周奇、老四董柯。
此外还有平州将军许自安等。
算是北境带走北境的半数骨干将军。
“宰锐庭,平日里就你喊的南下踏平长安最凶,没有想到现在却如此,当真是看走眼了。”
周琦老爹同样是死在朱雀门之变中,对于朝廷,他恨之入骨。
许自安看到周奇对宰锐庭如此不敬,站了出来。
“周奇,让各有志,不必为难宰将军。”
说罢,许自安朝着宰锐庭一抱拳。
“宰将军,希望将来别在战场之上兵戎相见。”
宰锐庭果断摇摇头,他不走,但也绝对不会为朝廷做事。
“不会的,一定不会的。”
事已至此,何必原也不想再多说什么,上前一拳砸在宰锐庭的肩头。
“既然不愿离开, 那就替王爷守好北境。”
“若是将来见到王爷,替我们兄弟对王爷说一声对不起。”
“若是有一日,王爷还想回北境,继续称霸一方,只需一句话,我等必然会再聚北境,誓死追随王爷。”
王爷选择南下,自囚长安,接受朝廷招安,他们没有丝毫怨言,更没有觉得王爷对不起他们。
只是人各有志,他们与顾家有着血海深仇,断然不可能替顾家卖命,势必要让朝廷欠下的血债血还。
“告辞 。”
宰锐庭一拱手。
“告辞。”
何必原几人并未带走任何士兵,就只是十余骑借着夜色,离开了大营,朝着东南方向的魏国而去。
两天后,他们抵达平州东南边境,只隔着数里地,便可抵达魏国澹州。
严谨已经亲临澹州,等着为他们接风洗尘。
可是他们疾驰的战马忽然慢慢停了下来。
他们正前方,一支黑色的骑军正严阵以待。
周奇一眼便认出那是黑旗军的军旗。
“是黑旗军。”
“现在怎么办?”
何必原脸色阴沉,为了不引人注目,他们不仅化妆成平民,还不惜绕路掩盖行踪,没有想到还是被发现了。
“还是连一条活路都不给我们留吗?”
正在此时,前方一骑飞奔而来,正是那夜放他们离开的宰锐庭。
周奇当即气的气不打一处来,拔出腰间战刀,直至宰锐庭。
“你出卖了了我们?”
宰锐庭没有回答,只是淡淡说道:
“刘副帅有请。”
何必原轻轻皱眉,握紧刀柄的手缓缓松开。
轻轻一夹马腹,跟上了宰锐庭的步伐。
几人被带入了黑旗军阵前 ,刘闵已经让人准备好了美酒佳肴。
除了美酒佳肴之外,北境其余将军也几乎全部到场。
牧州将军邓子武、安州将军贺年、黑旗军统帅韩青承等等。
刘闵几步,看着不辞而别几人,眼中尽是失望之色。
“何将军,你太让我失望了。”
刘闵和何必原,算是亦师亦友的关系,何必原能坐上左路大军统帅,有一半功劳是刘闵的。
“刘将军,人各有志,你知道,我与北玄朝廷的恩怨,不共戴天。”
“王爷接受朝廷招安,是因为王爷得从大局出发,不希望北境百姓在遭受战争摧残,我们都理解。”
“我们追随王爷这么多年,不有功劳也有苦劳,还请你让我们离去。”
刘闵叹了一口气,一抬手,示意身后的士兵打开箱子。
一箱箱金银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尤为刺眼。
“王爷从未阻拦过你们 离去。”
“正如你所说,人各有志,你想往高处走,王爷自是不会阻拦。”
“只是你们不该不辞而别。”
他指向身后的一箱箱金银。
“王爷知道你们不会接受朝廷 赏赐,这些是他变卖王府所得,留给你们的。”
何必原等人都不由愣了愣。
想到王爷平日作风,他们方才幡然醒悟,是他们心太窄了。
即使王爷依旧坐镇北境,他们说想要另谋出路,只要不是投靠北原,王爷断然不会阻拦,还会以礼相送。
“放宽心,王爷给你们的便是给你们的,不会掺杂任何私心,更不会道德绑架你们留下。”
“不顾你们这灰头土脸的模样,倒是确实丢我北境的脸面。”
“来人,给几位将军穿甲。”
士兵将几人的甲胄和兵器全部搬了上来。
这些都是他们离开时留在军营之中的,而今全部被刘闵带了来。
看着重新穿好甲胄的几人,刘闵微微一笑。
“不错,咱北境的将军,无论去到哪里,都该这般威武霸气,可不能让人看扁咯。”
作为领头人的何必原低头看着王爷亲自赠送给他的战刀,舔了舔发干的嘴唇。
是他暗中与严谨来往的,也是他篡夺众人去魏国的。
此刻的心中很是内疚,刚想开口,却被刘闵打断。
“什么也不用多说。”
“兄弟一场,这送行酒,怎么也得喝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