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子良吗?
想要说服他,两人显然不适合,也未必能说得动。
洛宗虚和广元泽不由皱起了眉头。
此时一道身影随着大秦使团一起进入了长安。
李淳良看着高大的长安城,脸上带着些许不屑。
“这就是长安吗,乍一看也不如何。”
“这城头还没咱洛阳城高不是。”
“宇文兄,你说是不是?”
宇文颢并未因为李淳良的贬低而恼怒,巧妙道:
“长安乃是千年古城,洛阳乃是新城,自是不能相比。”
说罢,他抱拳道:
“诸位,我先行一步了。”
作为二皇子帐下谋士,与大秦使团一起入京,自是不妥。
君朔拱手道:
“宇文兄,就此别过。”
看着宇文颢离去的背影,李淳良脸上露出一抹凝重之色。
这一路他好几次试图打压激怒宇文颢,皆被他巧妙的化解。
“此人城府极深,稳重的可怕,说不得将来会成为你的劲敌。”
君朔爽朗一笑,丝毫不在意。
“人生若是没有些许 劲敌,岂不是很无趣?”
说到此处,君朔缺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李淳良满脸疑惑道:
“叹什么气?”
君朔道:
“可惜纵有满腔报复,也耐不住跟错了主子。”
“此局,乃是陈先生和张先生一起所布,即使他再如何有能耐,也是枉然。”
李淳良挠了挠头,问道:
“陈子铭和张子良不是一直都是对手吗,他二人怎会联手?”
君朔瞥了一眼坐在马背上李淳良,敦敦教诲道:
“目光不要只放在小小的北玄,两位先生的目光在天下,在民族大义。”
“若你只是以方寸之地,去度量他二人棋局 ,多少是一叶障目了。”
李淳良看着君朔那一脸向往的神情,很少见到这家伙由衷佩服某人,今日算是 开了眼界了。
“你能有这副神情,倒是少见。”
君朔收起向往之色,骂道:
“你个武将懂个屁。”
“陈先生和张先生乃是天下 谋私心中无可企及的高山,就如同赵牧之于你们武将一般。”
说话间,礼部尚书胡为仁已经匆忙赶来。
看似匆忙,实则是一路上慢悠悠,只是来到城门口时,方才加快了步伐。
大国外交,尚未见面博弈便已经开始了。
胡为仁此举就是要挫一挫大秦使团锐气。
大秦使团趁着此时入京,本就不怀好意,他自然是要还以颜色。
见到君朔,他脸上立刻堆满了笑意,迎了上去。
“让君大人久等了。”
君朔自然是知道胡为仁心里打的什么如意算盘。
“等倒是没有久等,只是累着胡大人了。”
胡为仁眯了眯眼睛,看着君朔自信张扬的模样,心中暗道:是个难产的家伙。
“君大人果真如同传言那般温文儒雅。”
“请。”
“ 请。”
使团浩浩荡荡的进入京城。
只不过对于京城百姓 来说,大秦不过弹丸之地,不足道也。
许多人朝着大秦使团吹口哨,更有甚者直接嘲笑使团。
胡为仁假惺惺派人维持秩序,实则心里乐开了花。
李淳良黑着脸,冷冷道:
“当真是不将我大秦放在眼里。”
君朔脸上依旧乐呵呵,并未有半分恼怒。
“你觉得长安百姓是吃了饭没事干,等着在此恶心我们?”
李淳良听懂君朔的言外之意。
“你的意思是胡为仁安排的?”
君朔没有回答,而是问道:
“我让你带碎银子带了吗?”
“带了。”
“今日就让你做个散财将军。”
李淳良嘿嘿一笑,不得不佩服这家伙的先见之明。
高座马背的李淳良提着满满一袋银子,一边狂撒,一边高喊道:
“大秦初立,请长安百姓也沾沾喜气。”
说罢,又狂撒两把碎银子,顿时引得一众百姓哄抢。
见到如此乱糟糟的场面,胡为仁气的脸色都黑了。
李淳良从来没有觉得这般豪气过,竟然撒出去了一万两白银。
胡为仁从未觉得到驿站的路如此 漫长过,简直把脸都丢光了。
李淳良看着眼前乙等驿站,脸色当即铁青了。
按照规矩来说,大秦作为一国,使团住的 当时最豪华甲等驿站。
乙等驿站,一般是供封疆大吏进京述职使用的。
“胡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胡为仁脸上歉意,解释道:
“甲等驿站,只有一所被长宁郡主使用了,其余的因为年久失修,都在翻新,不适合主人,还望诸位外臣理解。”
此话一出,李淳良更加恼怒了。
“你的意思是我大秦,还不如你北玄的一地藩王?”
胡为仁收敛了脸上的歉意,挺直腰板道:
“这可是你李将军说的,本官可没有说。”
李淳良还准备回击,全被君朔拦了下来。
“胡大人,就不麻烦贵国破费了,我们自寻住处便可。”
“等我们确定何处落脚,会立刻转达贵国,如何?”
此刻他们代表的乃是大秦的尊严,自是不能一点委屈求全,入住乙等驿站。
胡为仁为的就是让大秦使团出丑,当然是乐意至极。
“这恐怕不好吧?”
胡为仁假仁假义的说着不好,实则要的就是这般效果。
整个长安的客栈,皆没有接待使团权力,他们逛一圈,还是得乖乖回来。
“胡大人,没什么不好的。”
君朔依旧风度翩翩,脸上没有半分神色变化。
“若是实在寻不到住处,诸位大可以回来此处。”
君朔拱手拜谢道:
“多谢胡大人。”
胡为仁拱手辞别道:
“本官还有要事在身,便先行告退了。”
“一切事宜,等到 明日再谈。”
“诸位早点休息。”
这句话就是纯粹的膈应人了,落脚处 都没有,去何处休息?
看着胡为仁春风得意的样子,李淳良收敛了方才故意表现出来的愤怒,看向君朔。
这家伙和顾浔一样,一肚子坏水,指定要膈应回去。
“君大首辅,估计整个长安客栈都已经得到胡为仁的死命令,不敢接待咱们。”
“我们住哪里?”
君朔笑道:
“谁说要住客栈了。”
“不住客栈住哪里?”
君朔故作神秘道:
“住一个考验人人性的地方。”
考验人性的地方?李淳良满头雾水,不知道君朔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绝对不是好药。